姚重明一聽到水潭那邊傳來微弱的靈力波動,立馬躲避在一旁,而且還用上了姚道陵之前傳授的斂息術。


    果然不出他所料,不過一會兒,水潭下方就探出了一個魚頭。


    對方長著一對魚泡眼,上下嘴唇像是腫起來一樣,而且還往外翻。最辣眼睛的還數它嘴唇上麵還飄蕩著兩根細細的胡須,看起來要多猥瑣就有多猥瑣。


    不過,它似乎警覺得很。它先是在下方遊蕩了好幾圈,偶爾翻翻水波,並不急著上岸。


    就這樣持續了半個多時辰,直到確定岸上確實沒有危險了,這才懶洋洋地爬了上來。


    從對方的動作可以看出,這隻水族妖獸並不是第一次過來了,那輕車熟路的模樣,一看就是老手。


    確實是一個偶然的機會,讓它從地下河道來到了這處水潭。


    不久後,它便探出了,這處水潭的靈氣確實還可以,岸上還生長著一些藥齡還不錯的靈草。


    本來它是想將這處水潭占為己有的,奈何水潭旁邊還有一隻實力遠比它高強的三階鹿妖。


    萬幸的是,那隻妖獸不通水性,隻要它潛藏在水潭裏麵,鹿妖就奈何不得它了。


    那段時間,這隻水妖憑借著超凡的耐性,趁著對方不注意的空檔,總能偷吃到一兩株的靈草。


    後來,水潭旁邊那些藥齡比較充足的靈草幾乎讓它吞吃一空。若是想要繼續偷吃一些,它就不得不上岸前往更外麵的地域。


    奈何它的膽子太小了,實在害怕得緊,深怕一個不慎就讓那隻鹿妖逮了一個正著,盡管它心癢難耐,也不得不暫時從這邊退走。


    如今,它又嘴饞得很,加上自身的鍛體入竅卡在了一個關鍵的地方,不得不再次過來碰碰運氣。


    似乎,它這次的運氣還真的不賴。


    它在水潭那邊已經折騰了這麽久,那隻鹿妖依然沒有一絲動靜。


    還真的是一個天賜良機啊。


    水妖從水潭裏走上來之前,施展移形換脈之法,一下子便蛻去了自己的魚身。


    讓它頗為苦惱的是,它傳承的先天血脈極為稀薄,鍛體入竅又不得法,就算想幻化成人身,卻依然不得要領,隻能是四不像。


    像是這種低階妖族,除非是將全身穴竅全部打通,要不然想要化成人身,總會不盡如人意,身上多少還帶著一些妖身的痕跡。


    好在妖族的壽命遠比人族要長,少則數百載,多的甚至能活數千年時間。就算修煉進度慢,隻要不荒廢修行,突破至先天境的機會遠比人族要大得多。


    這隻魚妖的形象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隻見它頂著一個碩大的魚頭,佝僂著身子,耷拉兩條又粗又短的雙腿。


    “鯰魚妖?”姚重明躲在一旁,無需使用離火金瞳,一眼就認出了對方的真身。


    從這隻鯰魚妖身上散發出的妖力,對方至多隻有煉氣中期的實力。


    姚重明並沒有立即下手,因為對方實在是警覺得很,一旦失手的話,對方必定躲入水潭裏。


    而且,從對方的行事作風來看的話,要是讓它逃跑了,它絕對不會再露麵的。


    好不容易等到了一隻水族,怎麽可以輕易讓它逃跑了呢。


    鯰魚妖每走一步,確實頗為慎重。隻要它聽到任何風吹草動,必定先溜為妙。


    從它偶然開啟了靈智,懂得吞食天地靈氣去鍛體入竅開始,就是憑借著這一份謹慎,才安然活到了現在。


    “難道那隻鹿妖舍棄此地了?”鯰魚妖細細感受著靜悄悄的周圍,心中不禁一陣嘀咕。


    “絕對是這樣的!”


    “這裏的靈草幾乎被篩選了一遍,隻剩下這些零零碎碎的。”


    “真是可惡!”


    就在鯰魚妖恨得咬牙切齒的時候,姚重明果斷出手了。


    七枚離火劍丸瞬間封住了對方的退路。


    鯰魚妖被這突如其來的攻勢幾乎要嚇破膽。它的眼神根本不敢往劍丸殺來的方向看去,而是立即顯化魚身,就勢往水潭那邊衝過去。


    別看這劍丸來勢洶洶,它的魚身卻也皮糙肉厚得很。


    隻要能逃得性命,即便是受一些傷,也是值得的。


    然而,它終究是低估了劍丸的真正威力。


    這套離火子母劍丸的本體不凡不說,還被姚重明刻畫上了離火禁製。


    別看它僅僅隻是二階上品法器,著實犀利得很。


    而且,姚重明經過這段時日不停地運轉離火真氣,對於法器的掌控之力早就與之前不可同日而語。


    別說對方僅僅隻是煉氣中期的實力,就是煉氣後期的妖獸,想要單純靠肉身就想硬撐過去,也是不大可能的。


    果不其然,還未等鯰魚妖滑出去多遠,它的魚身上已經被戳了七個血洞,正在汨汨地流著鮮血,而且每一處傷勢都落在它的致命點上。


    最終,它看著遙不可及的水潭,不甘心地閉上了雙眼。


    這時候,姚重明從藏身處走了出來,順手將七枚劍丸收入儲物袋裏。


    他往前走了幾步,直接勾連蜃龍幻境,幹淨利落地將鯰魚妖的陽魄之精吸納進去。


    做好這一切後,姚重明順勢彈出一把火,直接將鯰魚妖這個有點焦黑的屍身化為了一蓬塵土。


    ……


    又過了一月,姚重明挑了一天,提前將日常需要做的事情都先處理好。


    趁著午後回來休息的時候,他直接化為了那頭鯰魚妖,悄無聲息地潛入到水潭裏。


    鯰魚妖的精魄一入身,無數對方的記憶便洶湧而來。


    他並沒有急著往水潭下方趕去,而是細細篩選了一遍腦中多出來的記憶。


    要是這麽如同無頭蒼蠅一般地亂找一通,實屬不智。


    或許他能從那些記憶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也未可知呀。


    以鯰魚妖如此小心謹慎的處事風格,它必定知道一些不為人知的隱秘。


    即使它什麽都不知道,也可以從記憶中獲出一些水族的信息。


    片刻後,姚重明的臉上露出了頗為凝重的神色。


    隻是如今他化身為一隻平平無奇的鯰魚,實在是醜陋得很,幾乎看不出來他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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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姚重明,心中頗為震撼,哪裏會去在意自己如今的形象。


    他本以為這處水潭頂多數百丈就頂天了,卻沒想到它竟然別有洞天,底下連通著地下暗河,從落霞山脈一路流到數千裏外的東丘。


    不僅如此,暗河中卻也不是風平浪靜,每隔一段水路都有一些水族掌控著。


    比如說,在水潭下方的那處地下暗河,就由一位實力極為強悍的黑魚妖把守著。


    難怪這處水潭甚少看到開了靈智的妖族,原來它們都被那位黑魚妖收為了手下妖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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