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那位丁管事之前對姚重明頗為照顧,而且人家不露聲色就已經把自家的底細都扒了個底朝天,姚重明實在是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剛好,他之前還想著怎麽打探一些城主府的消息,既然瞌睡了人家就送來枕頭,那就順勢而為。


    姚道穀的意思則是,既然在人家的地盤上做生意,那隻能是夾緊尾巴一點,可別惡了對方。


    姚重明將名帖收下後,姚道穀又與他閑聊了一些最近發生的事情。


    姚道穀能勝任管事一職,光是這個眼力見就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從姚家家主等幾位實權人物對姚重明的態度,以及對方小小年紀就離築基期隻一步之遙的事實,他哪裏不知道眼前這位後輩對家族的重要性遠高於他自己。


    盡管他明麵上是這家店鋪裏的管事,但隻要涉及到商坊運作的一些事情,還是要多聽聽眼前這位小年輕的看法。


    況且,從與對方接觸以來,姚重明的見識和談吐已經數次讓姚道穀震驚,哪裏還會看輕這位低他兩輩的年輕人。


    確實,畢竟姚重明並不是土生土長,毫無一點見識的土著,他來自一個商業氛圍極為濃厚的地方,隻要稍微透露一些銷售理念,必然可以掀起一場潮流。


    隻不過,他同時也知道,自身實力是其中的關鍵,若是沒有絕對的後盾力量依靠,隻能是為他人作嫁衣裳,到時候哭都沒地方哭。


    因此,他還不敢大刀闊斧地施行,隻能是在交談之中,點出一些小竅門罷了。


    就算他隻透露了一丁點皮毛,依然讓姚道穀震驚不已。


    可以說,龍牙商坊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站穩腳跟,與姚重明的一些建議是分不開的。


    別的不說,在整個坊市中,應該隻有他們商坊知道最受廣大散修歡迎的幾種丹藥是什麽,去哪裏能收購到又便宜,藥齡還不差的靈草等等。


    如果沒有姚重明的那些建議,他們哪裏懂得渠道的重要性,又怎麽能對症下藥呢!


    “這裏有一份靈草清單,若是有合用的,您可以多儲備一些。”


    臨走之前,姚重明將一份清冊遞給了姚道穀。


    姚道穀將清冊拿在手中,繼續問道:“我們按照你之前的建議,每天都隻拿出一半的丹藥售賣。如今,我們的手中已經存下了不少,需不需要再多放一些出去。”


    時至今日,龍牙商坊的名聲算是真正的傳揚出去了。


    每日過來商坊的低階修士依然能將擺出去的丹藥都搶購一空。


    按照姚道穀的意思,既然還有庫存,隻要有需求,就該趕緊賣出去才是,怎麽還藏起來了。


    姚重明耐心地解釋道:“您要明白,物以稀為貴的道理。我們商坊除了丹藥之外,還有其他靈材、靈符等貨品。


    我看了一下這些日子的賬本,除了丹藥之外,像是靈符一類的收益也都出現了大幅度增長。這可都是得益於丹藥帶來的人流量。


    他們往往來三四次,才能買到手。若是讓他們覺得丹藥充足,還會時不時就過來看一下呢?”


    姚道穀想了一下,便覺得此言頗有道理。


    修士依然還是屬於人的範疇。既然是人,就免不了愛熱鬧的特性。


    同樣是兩間店,一間人滿為患,另一間門可羅雀,排除掉小部分不愛熱鬧的那些,絕大多數都會有從眾心理,不由自主地擠進來。


    他們丹藥的品質本來就比其他店鋪要好上不少。若是他們下次有需求的話,首選的肯定是龍牙商坊。


    “重明說得對,那我就出去準備了。”


    姚道穀想通後,從容地退了出去。


    ……


    幾天後,姚重明手持名帖,應約來到了隆興酒樓。


    既然主召集人丁管事是城主府的人,對方選擇的聚會場所自然不會太寒酸。


    隆興酒樓即使不是坊市中最上等,卻也並不差,算是符合這些煉丹師的身份地位。


    姚重明在酒樓夥計的引導下,來到了三樓的牡丹亭。


    當他進去時,裏麵已經有十幾位煉丹師在等著了。


    那位丁管事一見到姚重明,便笑容滿麵地帶著另外兩位修士迎了過來。


    “姚丹師,可把你盼來了。”


    “丁管事。”姚重明拱了拱手回禮。


    “來。小老兒給你介紹兩位技藝精湛的丹師。


    這兩位是丁丹師和李丹師。


    兩位丹師,這位姚丹師就是小老兒之前跟你們提起過的那位。”


    姚重明頷首示意,依次拱手見禮。


    左邊的丁丹師是一位年紀稍大一些的中年男子,右邊的李丹師相對年輕一些,卻也有四五十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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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二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似乎頗為驚訝眼前這位竟然如此年輕。


    從麵相上看,絕對不超過二十五歲。


    難怪丁管事總是把對方掛在嘴邊,看來人家果然是年少有為。


    就在此時,又有四五位修士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為首的是一位錦衣公子哥。


    丁管事看了對方一眼,短暫地愣了一下,不過他即刻調整過來,吩咐李丹師作陪姚重明後,便帶著年紀較大的丁丹師走了過去。


    “王二公子,小老兒剛剛還在念叨著您師徒幾人,沒想到您就出現了。”


    “丁管事,我王某人聽說這裏有丹師聚會,一時興起不請自來,你不會怪我多事吧。”那位錦衣公子說話的時候,完全沒看近在眼前的丁管事,反而眼睛一掃,眼神飄向了遠處的那些丹師。


    “王二公子說的哪裏話。我丁震隻是小小的一位管事而已,要不是怕叨擾了您師徒幾位,早就提前知會了。


    這一次,是小老兒沒考慮周全,等一下小老兒自罰三杯,哈哈哈。您快裏麵請。”


    丁管事似乎完全不在意對方的蔑視,反而臉上的笑容更盛了。


    不過,他表麵上如此,心裏卻是暗暗叫苦。他可是清楚得很,眼前這位的心眼比針孔還小,這一次隻怕惡了對方。


    同時,他心裏忐忑不已,不知對方是自己得了消息過來,還是受人指使的。


    就在他們交談時,在座的那些丹師全都噤若寒蟬,似乎極為畏懼對方一樣。


    從其他人的一些耳語中,姚重明終於得知了對方的身份。


    這一位,竟然就是與傅泉丹師有交集的那位城主府三階煉丹師的二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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