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疼藥起作用的時間很慢,洛心似下午一直在用涼水放在牙齒邊上,還是疼,很疼。


    下班之後她不想做飯,突發奇想帶若若去了西關湯店。


    給若若點了一碗姬鬆茸老雞湯,自己卻開始犯難了,因為裝修,店麵的人不多,湯老板走過來,用非常不標準的普通話問她臉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


    洛心似依舊聽不太明白,大眼瞪小眼的看著湯老板,倒是若若用粵語跟他溝通了一下。


    “人家老板問你臉怎麽有點腫了?”


    她用手機照了一下自己的臉,還真是有點腫,所幸就直接都說了。湯老板聽完就走,回來的時候手裏多了一盅雞骨草燉瘦肉,說是清熱解毒的,並跟他說以後少吃上火的東西,說著塔拉著他的拖鞋走開了。


    若若是土生土長的南方人,非常喜歡這些食店,吃的非常香,尤其是那盤蜜汁叉燒,她自己一個人整整吃了一盤,一片都沒給洛心似留。


    “小丫頭,一點都不給我吃。”


    “為你好,怕你牙疼。剛才老板才說不讓你吃上火的。”


    她是牙疼,但是她更愛吃東西,食物對她的吸引力遠遠大於牙疼的折磨。


    洛心似又點了一盤蜜汁叉燒,上來的卻是一盤鹽水青菜。


    “上錯菜了吧?”


    “我們後廚說你牙疼的話就吃點清淡的。”


    公司和吃飯的地方都管著她,她也是無奈了。


    這可真是清淡,明知道洛心似隻愛吃肉,就給她青菜,還是一盤沒有任何滋味的青菜。


    洛心似這飯吃的一點胃口都沒有,若若吃的菜香飯香。


    回去的路上她倆正走著,突然若若喊她看那邊,是許君的車,洛心似以為她看花眼了,走進一看還真是他的車牌,不過人卻不在車裏,這附近都是吃飯的,難道他也來這裏吃飯了?洛心似左顧右盼,最後還是若若又拉了拉她:


    “笨蛋,別找了。”


    “你看到了?”


    若若指著車裏邊,洛心似往駕駛室仔細看去,原來他把駕駛位放倒,然後自己睡覺呢,晚上八點半,在車裏睡覺?莫非他喝多了?敲著車窗,他突然驚醒,看到是洛心似和若若嚇了一跳。雙方都對於大家的出現表示驚奇和不可置信。


    他迅速調直座椅靠背,打開車窗,皺著眉。


    若若一點都不客氣,直接上車了。


    “你們怎麽在這?”


    “你又為什麽在這?還睡著了?”


    許君招手,先讓她上車再說,她本來想陪若若在後座,可是若若把車門拉的死死的,不肯放,洛心似隻能坐副駕駛了。


    洛心似從副駕駛的位置看他那邊,他這個位置比較好,在樹下陰影部分,還沒燈,不仔細看是看不到的,但是從他車窗看出去,正好能看到西關燉湯店,莫非?


    “你是在等阿黑哥下班?”


    許君沒有否認,那就是默認了,默認他是在等,洛心似不知道他等了多少個日子,雖然他嘴上什麽都不說,但都默默的做了,他是在意的,而且非常在意阿黑過得好不好,如果猜的沒錯許君在這裏目送阿黑回去,老天知道他是否跟蹤過他,又在他樓下守了多久。


    許君也沒說別的,隻是啟動了車子,沿海邊情侶路的方向奔著若若家的方向。


    不到一半的路程,若若已經睡著了,洛心似看他的樣子,貌似依舊不想說話。


    不說就不說吧,他的想法她都明白。


    “我隻是在這看著他下班,沒跟著他回家,也沒去他家。”


    這家夥又開始讀心術了。


    實際上,他不是沒想過跟著過去,隻是因為阿黑太聰明,他怕跟著就被阿黑發現了,不能打擾阿黑,隻能默默關注。


    “要不你見見他,和他聊聊。阿黑哥沒有拒絕我,我想也不會拒絕你的。”


    “是不會拒絕。隻是會更難受,我和他都很清醒,阿橘對於他和我來說都是與眾不同的存在,溫暖過我,也溫暖過他,甚至救過我。”


    洛心似安靜的聽著,難得他願意說,她就認認真真的傾聽,救過這個詞太嚇人了。


    他一直說到到她家,開到她家地庫,他歎了口氣,似乎將所有的不愉快都說了出來,終於說完了一樣。


    手還搭在方向盤上,眼睛緊盯前方,依舊皺著眉頭。


    洛心似解開安全帶,伸手按住她的眉心,衝著他微笑。


    “會好的。”


    說完洛心似伸手抱住他,他安心的待在她的肩頭,礙於安全帶沒解開,沒辦法有更大的動作。


    幸虧隻是抱抱,若若在後座眼睛眯成一條縫,偷偷看著倆人,這倆人的戀愛談得太寡淡,沒啥看頭。


    洛心似去後座叫醒若若,若若假裝剛醒和洛心似一起回家。


    下車之前,若若還跟許君夾了下眼睛,許君一下子就明白若若這小丫頭裝睡。小姑娘和小丫頭一個古靈精怪,一個外冷內熱。


    許君深呼吸,出了車庫,路上很多燈,道路四通八達,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回到家他睡不著,不知不覺又來到西關燉湯店,這裏的燈光仍舊開著,因為在翻新,大部分工作都是晚上做的,工人們正走進走出,馬上要開始做招牌了,許君從車裏走出來,站在門店下方,靜靜的看著,這個時間阿黑已經下班了,他每天九點準時從後廚出來,一路抽著煙慢慢的晃悠回去。


    一個人回家,渡過冰冷的漫漫長夜。


    他在這店外看風景,不知道店裏的人也在通過監控看你。


    阿黑什麽都知道,但他也很清醒,相見正如不見,多情何以無情。


    大家都沒準備好互相見麵,還是不見。


    兩個大男人的糾結,並不是因為矯情,而是真的有一道鴻溝。程潤澤這次夠損,夠陰,夠招人恨,他不殺人,人心卻因他而死,所有人還拿他沒辦法。


    許君在這兒站到十一點,最後踏著月光回到車裏,在車裏睡到淩晨,直接開車回辦公室了,他的孤獨沒人能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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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曾經的抑鬱症患者正在跟自己對抗,洛心似到來之前,他覺得暗無天日,到處流浪,洛心似出現之後,生活中才有些許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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