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水之後,溯源似感身上自生一層透氣隔膜,既似隔離又似過濾這河中之水。此種感覺異常玄妙,入水如陸地,行走呼吸無不如意。逆流而上,身側之水兩邊自退,奮力而行,頃刻就是二三裏遠,速度與陸地幾不相差,甚似還有過之。斂足自懸於水,閉目細細體會。俄而,又睜雙目,翻身複向來處,又是頃刻之間而回。溯源仰視河麵,張口一笑,也不見嗆水。


    那白鴨與花精蓮兒正自在河中遊玩,就見溯源一個猛子紮入河中,隨後便見一條白色水線一去二三裏,瞬間又返了回來。正自不解之際,就聽河中傳出一人聲。“哈哈哈哈哈,如今水遁之術已成,覆水如履平地。”隨後便見溯源從水中躍出,渾身不沾一絲水珠。兩個精靈看得大為驚奇,白鴨拍了拍翅膀,頭頂著花精蓮兒飛上河岸,繞著溯源接連轉圈觀看,口中“呱呱呱”叫個不停。


    那白鴨正觀看興奮,就見溯源伸出左手,憑空匯聚一大團霧氣,化作一西瓜大水球。花精蓮兒頓覺不妙,身後兩對小翅膀扇了扇就飛離白鴨頭頂躲於一旁,隻留下那傻乎乎白鴨站與原地。“嘩啦啦”一聲,就見溯源手中水球突然飛出,在白鴨頭頂散開,淋了白鴨一身。“呱呱呱”白鴨大怒,撲扇著翅膀就衝向溯源,也管不上什麽老爺不老爺了。“呱啊――”白鴨突然一聲怪叫,撞入一層水幕之中。水幕破開,瓢潑大水嘩啦落下,又淋了白鴨一身。扭身看去,溯源已不知何時躲在白鴨身口。水遁術之水幕術,眾多啟智小螺妖曾使過的法術,隻是在溯源手中更加出神入化。


    “好了好了,別鬧了,你個憊懶家夥,隻顧玩鬧,今晚的功課又忘記了,還不快去吸取月之精華。”占足了便宜,溯源立馬就擺出一副為人師表的樣子,訓斥起了白鴨。看白鴨耷拉著腦袋那樣子,一旁的花精蓮兒雙肩一抽一抽,雖不能發聲,但誰都看得出是在偷笑。“你兩做完功課,就休息一會吧,在這裏呆了這麽長日子,也是該趕路了。”說完就閉目盤膝而坐,不再理會兩個精靈。


    第二天天還未亮,一人一鴨一花精就已上路。人是信步而行,鴨是飛前飛後,花精是在鴨頭頂翩翩起舞。一個上午也未走多少路,好在溯源本也是漫無目的。中午的時候看到遠處有白煙升起,那鴨子飛向高空望了望,落下來衝溯源“呱呱”兩聲。許是呆在一起的時間久了,溯源也能揣摩出其中之意。依溯源的估計,這憊懶家夥應該是在說,前方有一處村莊,現已到飯晌,咱們過去吃頓熱乎飯,每天光吃烤魚也太無趣,現在看到魚都想吐。這白鴨未曾凝內丹,尚不能辟穀,現每日修煉消耗又大,最是貪吃不過。“好好好,我們就去吃一餐莊戶人家的午飯。”說完加快腳步往前走去。


    溯源腳程快,不大一會已趕到村前。招了招手,就要把那花精蓮兒放入育獸代之中。蓮兒臉色臭臭,顯然甚是不樂意。無奈胳膊擰不過大腿,最後還是乖乖從了叔父,進入那育獸代之中。一旁的白鴨看得直是點頭,麵色甚是歡快。這些其實早已商定,必定溯源要行紅塵煉心之舉,以後要多在人前走動,身旁跟一個花精也太過招搖。但是跟一隻鴨子普通人頂多隻會覺得這人喜好怪異,而不會往精怪處想。


    村子不大,兩條巷道三排房屋,且大都是毛土坯房子,上蓋幾片泥瓦。進了村子後,溯源就感到一股詭異氣息撲麵而來。


    雖是午飯時間,這裏人家也都已把飯食端與門口,一幅就要開吃之相。可詭異的是,這些人並不僅僅是自己在吃,而是吃一口,給拴與一旁的驢馬豬羊喂上一口。從屋宇衣著上看,這些人顯不富裕,一個個麵露菜色,縱然愛惜家畜,但也不至如此。但更令人驚奇的是,這些家畜看到主人家喂食,殊無歡喜之色,一個個要麽麵目愁苦,要麽淚流雙頰,更甚者是嘶聲慘嚎,滿地打滾。溯源感覺得出,這些牲畜並未啟智,化為精靈,但一個個如此靈慧,便是一般精怪也有所不及。一個兩個如此便也罷了,村中牲畜俱是如此就顯得怪異。


    “娘子,來,吃口飯飯。怎麽,不吃,那相公香一口再吃,恩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那家小夫妻在秀恩愛那,沒想到此地雖然貧寒,但民風竟然如此開放,溯源饒有興趣的扭頭望去。這一看不要緊,惡心的溯源差點連隔夜飯都吐了出來。


    隻見一骨瘦如柴病怏怏的男子一手在一頭渾身黑毛老母豬肥厚的屁股上上下揉來搓去,另一手在老母豬腹部那兩排奶子上搓拉揉捏,且滿臉的享受之色。更過分的是,這家夥逞完手足之欲仍不滿足,摟著豬頭,朝那一張豬嘴上啃了過去,吱吱有聲。溯源一向自認是有見識,有修養的人,可看了這一幕仍是忍不住“啊嗚”一聲,吐了一口酸水。“外鄉人,是嗎?”


    溯源如此顯然驚動了那正與母豬親熱的男子。“這個,這個您繼續,打擾了雅興,罪過罪過。”這幾句話溯源自己都不知道怎麽說出口的。“外鄉人,這裏不適合你,你還是快走吧。”那男子又說了一句,便不理會溯源,對著那頭黑母豬說道:“娘子,別理會,外鄉人沒見識,他是不知道你的美妙,來,咱們繼續。”說著又是向豬嘴上咬了過去。


    可憐那母豬被鎖鏈捆綁,身不能動,隻能滿臉厭惡之色,把臉扭向一旁,任那男子玩弄。“豬也會瞧不起人嗎?”溯源心裏暗歎,搖了搖頭。“一定是我看錯了,這癡漢當真是不知著了什麽魔怔?”溯源這樣對自己說道,便不再理會這人,就要接著向前。“什麽,怎麽會,怎麽會這樣?”


    張眼望去,這村裏的人一個個雙眼迷離,一副癡迷之色。隻是,這癡迷的對象是如此的詭異。就見一老漢把頭靠在一白馬脖頸處上下磨蹭;另一青年書生把臉貼在毛驢屁股上張嘴便舔,同時一副享受無比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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