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城衛指揮使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他隻想著防備有人通賊了,卻忘記了,眼下這種時候調兵換防極容易引起底層士卒的驚慌。


    甚至會出現不用敵人來攻,自己就亂了陣腳。


    指揮同知於路說道:“將軍若沒有準備的把握守城的兵將中有虎賊的奸細,最好不要輕易換防。”


    】


    “本將也是擔心會有人與虎賊勾結,沒有自然最好。”任城衛指揮使為自己解釋了一句,用以掩飾自己剛剛說過的愚蠢決定。


    指揮同知於路說道:“將軍若是擔心有人私通虎賊,可以讓城上的守將多加戒備,就算有人勾結了虎賊,隻要不給奸細機會,也難以成事。”


    “換防的事情是本將考慮不周,就此作罷!”任城衛指揮使不想在這件事情糾纏,坦然承認錯誤。


    越糾纏,越讓他感覺到自己愚蠢。


    又商量一番如何禦敵後,並分配了每個人的任務,任城衛指揮使便讓這些人回去準備。


    身為武將自然不可能留在坐在家中指揮,留給他們的都是登上城牆去禦敵。


    不像府衙裏做事的那些文官,可以穩穩的坐在府衙裏等待前方殺敵的消息。


    勝了功勞有文官的一份,甚至是最大的一份,兵敗也不要緊,要是能活著回到朝廷,兵敗的責任全在武將身上,要是死了,朝廷也會給予嘉獎,家中子侄還有可能白得一個散官的頭銜,自此從白身變為官身。


    “報!”


    屋中的人還沒散,就聽到外麵有人高喊著跑了進來。


    來人一進屋,單膝跪倒在地上,麵朝任城衛指揮使說道:“啟稟將軍,城外的虎賊發現異動。”


    聽聞這話的任城衛指揮使直接從座位上站起身。


    他最擔心城外賊軍的情況。


    既怕賊軍攻城,又怕賊軍不來攻城。


    “諸位隨本將立刻去城上。”任城衛指揮使大步的往外走去。


    屋中的指揮同知和指揮僉事,紛紛站起身,跟在他的身後一同從屋中走了出去。


    以任城衛指揮使為首的這些人都是武官。


    上陣廝殺可能差一些,但騎馬還是沒有問題,哪怕有親兵家丁保護,會騎馬在關鍵時候能夠活命。


    各家的親兵家丁早都把馬牽到了衛指揮使衙門外等候。


    任城衛指揮使第一個翻身上了馬,其他人也都先後踩著馬鐙騎在了馬背上。


    一行人騎馬趕往西城方向。


    報信的士卒說的異動也發生在西城門的方向。


    自虎字旗大軍出現在滋陽城外後,城中的街上行人便已經不多。


    對普通的百姓來說,躲在家中是最安全的,因為他們沒有其它地方可以躲,更不像有錢人那樣,逃到其它地方照樣過著富貴人的生活。


    窮人輕易不會離家,因為離開家很大可能會死在逃亡的路上,而一旦百姓結伴離開生活的家園,代表著留下來會死,離開才有一線生機。


    一行人很快來到了西城的城牆上。


    “見過將軍。”


    守城的千戶見到指揮使一眾人到了,急忙上前行禮問候。


    任城衛指揮使一邊往城牆垛口走去,一邊擺手,嘴裏問道:“和本將說說城外虎賊的情況?”


    千戶直起身,跟在一旁,同時嘴裏說道:“就在一刻鍾之前,虎賊開始把炮運到了城下,末將認為,虎賊這是準備要攻城了”


    任城衛指揮使走到最近的一處垛口前,往城外看去。


    就在城外不遠處的地方,一門門大炮正運到城牆下,就這麽一會兒,已經運過來五六門大炮,並且還在往城下運大炮。


    “虎賊這是帶來了多少門炮,就現在看到的,已經有十幾門了吧!”一旁的指揮同知於路開口說道。


    站在一旁的他,同樣可以清楚的看到城下的情況。


    任城衛指揮使眉頭皺了起來,語帶不滿的對守城的千戶說道:“你就在這裏看著他們穩穩當當的把炮運到城下?”


    “末將也想攔,可攔不住呀!”千戶為自己叫屈。


    他也不想看著城外的賊兵這麽安穩的把炮運到城下,畢竟炮運過來不是為了擺著看的,而是要炮轟他把守的這段城牆。


    任城衛指揮使橫了一眼,道:“城上不是有炮嗎?又不是擺設,給本將用炮轟,不趁著他們立足未穩之際開炮,還要等什麽時候才開炮!”


    “末將也想開炮,可咱們的炮打不到那麽遠。”千戶苦著臉說道。


    他也問過操炮的兵卒,得到了確切的答桉,知道打不到那麽遠,才放棄了開炮這個念頭。


    聽到這話的任城衛指揮使臉一沉,道:“胡說八道,難不成虎賊的這些炮都是擺設,就為了讓你們站在城頭上看的。”


    “末將真的沒有說謊,將軍不信可以找來操炮的兵卒去問。”千戶為了自證清白,幹脆派人去把操炮的兵卒找了過來。


    任城衛指揮使對他說道:“放心,本將會親自過問的。”


    西城的城牆上擺放了幾門炮。


    很快,操炮的兵卒被帶了過來。


    “小的叩見將軍。”操炮的士卒見到任城衛指揮使,急忙跪下來磕頭行禮。


    臉朝地,半天都不敢抬頭。


    任城衛指揮使對他說道:“你站起來,本將有話問你。”


    “小的不敢。”跪在地上的士卒趴在地上不敢動。


    他就是一個底層的士卒,從沒有見到這麽多大官在跟前,以前頂多是遠遠的望上一眼,哪有資格和這樣的大官說話。


    任城衛指揮使見對方不願起身,也懶得多廢話,直接問道:“本將問你,為何不對城外的虎賊開炮。”


    “虎賊?什麽虎賊?”跪在地上的士卒腦袋還在發懵,沒有反應過來對方說的是什麽。


    任城衛指揮使見對方沒聽明白,又問道:“虎賊把炮都運到了城下,你們為何不用炮去炮轟城外虎賊的炮。”


    跪在地上的士卒這下聽明白了,嘴裏解釋道:“太遠了,炮打不到。”


    “本將再問你,虎賊的炮可以打到城頭上嗎?”任城衛指揮使問道。


    跪在地上的士卒抬起頭,伸脖子想往城外看一眼炮。


    不過,他跪在地上根本看不到外麵的情況。


    “自己站過去看。”任城衛指揮使往一側偏了偏身,讓出一個可以走到垛口前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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