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開兩間客房,一間上房,一間普通房間。”王齊福身邊的下人,來到客棧櫃台前,一錠銀子拍在櫃台上。


    “您稍等。”客棧掌櫃收起銀子,轉身從身後牆上拿下房牌,對另一邊的夥計喊道,“帶幾位客官去樓上房間。”


    客棧夥計小跑過來,從掌櫃手裏接過房牌,轉身對王齊福等人說道:“幾位客官請跟小的上樓。”


    說著,他帶著王齊福等人踩著木質樓梯來到樓上。


    把客人送到房間,客棧夥計便離開,回樓下忙活其它活計。


    王齊福坐在桌邊的圓凳上,伸手提了一下桌上的茶壺,發現裏麵是空的,便對身旁的下人說道:“去樓下找夥計要壺開水上來。”


    “是。”下人答應了一聲,離開了房間。


    時間不長,客棧夥計手裏提著一個水壺來到房間,恭敬的說道:“客官您要的開水送到了,小店裏有茶葉,要不要小的準備一些送過來。”


    “不用了,我們帶茶葉了。”王齊福說了一句。


    客棧夥計又道:“小的把水壺給客官您留下,用完交給櫃台上就行,客官要是沒空送下去,招呼一聲,小的過來拿也行。”


    “嗯,知道了,你去忙吧,有事會喊你的。”王齊福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走。


    “客官您歇著,小的告退。”客棧夥計躬身退出房間,從外麵帶上了房門。


    下人走過來,從行囊裏拿出一包茶葉,捏出一把擱到茶壺裏,拿起客棧夥計留下的水壺,把裏麵的開水倒進茶壺裏麵。


    過了片刻,下人拿起桌上的一個茶杯,倒進去一點茶水涮了涮,潑掉,重新倒滿一杯茶水。


    當!當!當!


    就在這時,房間外的房門被人敲響。


    王齊福神情一動,對一旁的下人說道:“你去看看是誰?”


    下人走到房門前,打開房門,就見門外站著兩個人,便道:“二位找誰?”


    “敢問王掌櫃是不是住在這個房間?”門外人的客氣的說。


    那下人問道:“你找我家掌櫃什麽事?”


    門外的人一笑,說道:“勞煩通稟一聲,就說是故人來訪。”


    這時候,就聽房內的王齊福說道:“讓他們進來吧!”


    下人身子往一旁後退了一步,讓開被擋住的房門,讓門外的兩個人進屋。


    走在前麵的那人見到王齊福,一拱手道:“在下鄭大虎,見過王掌櫃。”


    “小侄見過世叔。”跟在後麵的徐順青同樣一施禮。


    王齊福目光從鄭大虎的臉上移開,看向徐順青,發覺有幾分熟悉,又見對方身上穿著帶補丁的麻布褂子,一時想不起來在什麽地方見過,眉頭輕輕蹙了起來。


    徐順青見王齊福沒有想起自己,便解釋道:“家父徐有財,當初家父與世叔還有大同的李世叔,有不少往來。”


    聽到這話,王齊福恍然大悟,想起了眼前這個衣著落魄的年輕人是誰了。


    讓他不解的是,徐有財故去才半年左右,徐家卻已經落魄到了這個程度,堂堂徐家大公子,居然穿著一身帶有補丁的麻布衣服。


    “二位請坐吧!”王齊福抬手一指桌子另一邊的幾個座位。


    鄭大虎率先落座,徐順青這才跟著坐下。


    見此一幕,王齊福知道這個鄭大虎才是兩個人中主事的那人。


    心中不由的感歎,徐家當初在靈丘也是頂級士紳之家,如今徐有財的兒子卻淪落到了這種程度,而且以他的眼光不難看出來,這個鄭大虎也不過是大戶人家的下人出身。


    當然,徐家如今是個什麽樣子跟他無關,他也不會去管,之所以來這家寶和祥客棧,完全是因為在徐家莊收到的那封信。


    想到這裏,他說道:“不知二位找我有何貴幹?”


    鄭大虎開口說道:“想來王掌櫃已經看過信了,不然也不會來這家寶和祥客棧。”


    王掌櫃眉頭一皺,道:“鄭小哥什麽意思?”


    鄭大虎出聲解釋道:“王掌櫃不要誤會,信是我家管家交代人送去的,小的並不清楚裏麵的內容,不過我家管家不方便見王掌櫃,隻好派小的過來。”


    邊上的徐順青說道:“世叔,鄭爺是守備府的人,找世叔是一起商量對付虎字旗的事情。”


    王齊福看向徐順青目光多了一絲鄙夷,堂堂徐家大公子,居然淪落到管一個下人叫爺的地步。


    鄭大虎說道:“我家管家希望王掌櫃能夠轉告範東主,一起對付虎字旗和劉恒。”


    王齊福眉頭一蹙,對一旁的下人吩咐道:“你去外麵守著,不要讓人靠近。”


    下人答應一聲,離開房間。


    王齊福這才對鄭大虎說道:“我想你家那位管家恐怕誤會了,我們範家和虎字旗之間還有著合作,關係也算不錯,更不會幫你們對付虎字旗。”


    聽到這話,鄭大虎曬然一笑,道:“王掌櫃要是不想對付虎字旗,為何要來這家寶和祥客棧,而且我家大人還知道,上一次範家走草原的貨物,叫一夥兒馬匪給劫了,那夥馬匪應該就是虎字旗的人吧!”


    王齊福神情一變,道:“你們怎麽知道?”


    鄭大虎笑著說道:“我家大人自然有得到消息的途徑,總之,範家和虎字旗之間的關係,並沒有王掌櫃你說的那麽親密。”


    王齊福撩起眼皮瞅了一眼鄭大虎。


    範家商隊在草原上被搶,過去的時間並不長,宣府那邊知道的人都不算多,就算知道,也很少有人知曉搶範家商隊的馬匪是虎字旗的人,這事更不可能被大同的一個地方守備知曉,既然對方能夠知道這件事始末,說明這位靈丘守備的身後,還站著更大的人物。


    鄭大虎沒有急著再說什麽話,而是笑嗬嗬的看著王齊福。


    王齊福猶豫了一下,說道:“你還不夠資格和我這些,讓你家那位管家親自來見我。”


    鄭大虎微微一搖頭,說道:“王掌櫃,不是我家管家不來,而是虎字旗有不少人見過我家管家,實在不方便露麵,相信王掌櫃也不希望被人看到與守備府走的太近。”


    王齊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沉吟片刻,才道:“這事我要見過我家東家才行,現在給不了你們答複。”


    “小的理解。”鄭大虎說道,“小的這次來,主要是代我家管家說一下將來範家能從這事上得到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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