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歸化城城外有一支百人以上的車隊,緩緩朝小黑河方向行去。


    “張隊長,考慮一下,要不要留在我們範家做護衛,有我們範家看護,以後你們再也用不著整日裏提心吊膽,擔心哪一天被官府圍剿了。”


    坐在車上的王齊福,對一旁走路的張三叉說。


    走在馬車旁邊的張三叉說道“不勞王掌櫃費心,在下吃得飽穿著暖睡得香,日子過得別提多舒坦了,用不著去給別人家做狗。”


    王齊福冷聲說道“你們虎字旗的底子可不幹淨,什麽時候朝廷打算清算你們虎字旗,隨時可以揪住你們的底子不放,不如你帶人投奔我們範家,我們東家可以保你們這些人無恙,就算虎字旗被朝廷大軍剿滅,也牽扯不到你們身上。”


    “朝廷和那些官員想要對付誰,你以為需要什麽理由嗎”張三叉冷問一句。


    王齊福頓了一下,才道“那是自然要有理可講,不然天下豈不亂了。”


    張三叉一搖頭,說道“我看那些官吏想要對付誰根本不需要理由,不然怎麽會有那麽多老老實實做買賣的商人家破人亡,反倒是那些不法商人卻安安穩穩,吃的滿嘴流油。”


    “你”王齊福抬手一指張三叉,最後放了下來,說道,“你我兩家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你們劉東主不也一樣和草原上的貴人搭上了關係,別否認,你們的人被青城一位台吉親衛送回板升城,當時可有不少人都見到。”


    張三叉咧嘴笑了起來,說道“王掌櫃莫不是忘了,剛剛還說我們虎字旗的底子不幹淨,難道還以為我們是什麽正經商人不成”


    王齊福語氣一噎,臉色陰沉下來,說道“張隊長,我好心邀你來範家,別不識抬舉,你以為你們虎字旗會有什麽好下場,不妨告訴你,這一次你回去,恐怕你們虎字旗已經完了,你們那位劉東主也將會被抓起來砍頭。”


    聽到這話,張三叉臉色驟然一變。


    坐在馬車上的王齊福又道“好好想想吧,留在範家,就算當狗,你們這些人還能有一條活路,回到靈丘,你們隻能去給劉恒陪葬。”


    張三叉腳步不由自主的慢了下來。


    他從王齊福話語中感受的出這些話是真是假,恐怕靈丘那邊出了事,而且這件事關係到虎字旗的生死存亡,不然王齊福不會和他說這些話。


    車隊過了小黑河,便停了下來,開始安營。


    走來的這一路,張三叉心裏始終惴惴不安,盼著老五早些回來,他好能有個人商量。


    夜幕落下,老五帶著幾名作為哨騎的騎手返回營地。


    一直守在營地外的張三叉拉住老五,急切的說道“馬先交給旁人去弄,我有要緊的事跟你說。”


    看到張三叉臉上鄭重之色,老五把馬交給一旁的騎手,托付對方去照顧,而他跟張三叉來到了一處偏僻的地方。


    剛一停下,張三叉表情嚴肅的說道“靈丘那邊可能出事了”


    老五心一沉,忙問道“出什麽事了靈丘那邊派人人過來了”


    張三叉說道“至於是出什麽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今天王齊福的話頭不對,一個勁的勸我留在範家,並說大當家要被問斬。”


    聽到這話,老五皺起眉頭,說道“會不會是他故意這麽說,就為了讓你投奔範家,不讓大當家得到咱們已經和青城暗中聯絡上的事情。”


    張三叉微微一搖頭,說道“看他說話的樣子,像是極為肯定,就像已經知道咱們虎字旗會出事一樣,你說會不會大當家那邊真的出什麽事了”


    “不可能。”老五一擺手,說道,“咱們和王齊福的人一直都在歸化城,沒有可能他們知道的事情,咱們不知道,除非他來草原之前就已經知道了”


    “要不要我帶人把範家的人都抓了挨個審問”張三叉眼底閃過一抹狠色。


    老五說道“別亂來,咱們和範家一直都有合作,沒有大當家的命令,暫時還不能和範家徹底撕破臉。”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靈丘那邊真要出了什麽事,咱們這些在草原上的人根本無從得知。”張三叉麵露急色。


    “你先別急。”老五說道,“來草原之前,我倒是從馬隊長那裏聽到過隻言片語,說是靈丘一些人勾連在一起,準備對付咱們虎字旗。”


    張三叉說道“靈丘哪還有勢力是咱們虎字旗的對手,真要是靈丘的勢力動手,王齊福不會那麽肯定的說大當家會被問斬,這事一定跟官府有關。”


    “別擔心,連王齊福都知道的事情,咱們虎字旗外情的人不會得不到消息,大當家也一定會有所準備的。”老五寬慰道。


    張三叉一拳捶在旁邊的車板上,說道“早知道就不來草原了,自打咱們到了草原,便和靈丘那邊斷了聯係,還不如當初就留在靈丘,遇到什麽事情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抓瞎。”


    老五勸道“你先別急,這也隻是王齊福一個人的說法,到底怎麽回事誰也不清楚,我看這樣,明天一早,我派幾名騎手先趕回靈丘探探情況。”


    “也隻能這樣了。”張三叉歎了口氣。


    老五招呼道“走吧,先去吃點東西,咱們總不能被王齊福的幾句話給嚇到”


    張三叉點點頭。


    範家車隊那邊,單獨升起篝火,周圍坐的都是範家的人,和稍遠一些的虎字旗戰兵涇渭分明。


    “大掌櫃,白日裏你跟虎字旗那人說的話都是真的嗎虎字旗的東主真的要被砍頭”有夥計湊到王齊福跟前,好奇的詢問。


    王齊福喝了口肉湯,說道“當然是真的,而且這事等你們回張家口就會聽別人提起,這一次虎字旗算是在劫難逃了。”


    那夥計感慨道“小的聽說虎字旗的東主在靈丘能量不小,這樣的大人物,怎麽說被砍頭就被砍頭了。”


    “得罪的人太多了唄。”邊上有夥計搭腔。


    王齊福說道“虎字旗崛起的太快,在靈丘本地得罪了不少人,這一次想要對付虎字旗的人,就是靈丘的那些人,而且背後還有一位副總兵出麵,他劉恒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沒用,誰也救不了他。”


    “副總兵那可是大官,聽說他們虎字旗本身底子就不幹淨,匪遇到官那還能有個好。”


    “虎字旗倒黴才好,看以後誰還能來草原上跟咱們範家搶生意。”


    幾個夥計之間低聲交談。


    喝著肉湯的王齊福心情很好。


    雖然沒能完全阻止虎字旗和蒙古人牽上關係,但虎字旗一倒,就算他們牽上了關係也沒有了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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