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路易斯開口,一旁的西芒急切的說道“尼古拉,這麽好的事情你不能忘了我這個朋友。”


    鄭一官遲疑了一下,說道“實在抱歉西芒,對方隻說要帶走鑄炮師,可你是一位炮手。”


    “不,我親愛的朋友。”西芒說道,“再好的炮也要有人使用,尼古拉,你可以和那位大商人說,我是一位優秀的炮手,可以準確的命中五百碼外的目標,而且我不需要二十兩銀子的工錢,隻要十八兩銀子就可以。”


    鄭一官想了想,說道“我可以試著提一下,但我不能保證對方一定會雇傭你。”


    “多謝了我的朋友。”西芒說道,“像我這麽優秀的炮手,隻要他們不愚蠢,一定會雇傭我的。”


    鄭一官又看向路易斯,說道“路易斯,雖然那位大商人在明國的北方,卻是一位很有實力的大商人,如果你要答應去大同,比你留在香山澳這裏,不知要好上多少,並且再也不用受維托裏諾的氣。”


    路易斯沒有言語。


    另一邊的西芒勸道“路易斯,咱們可以一起去給那位大商人做事,你鑄出來的炮給我用,我去替那位大商人炮轟野蠻的韃靼人,咱們依然可以在一起。”


    為了自己也能去那位大商人那裏,西芒開始勸說自己的好友。


    在他心中,如果路易斯答應鄭一官去明國北方給那位大商人做事,那他作為路易斯的朋友,又是一位優秀的炮手,相信有很大機會被那位明國商人看重,並且雇傭,賺的那二十兩銀子的工錢,哪怕少一些,也比留在香山澳這裏每月二兩多銀子的工錢強。


    路易斯眼珠動了動,還是沒有說話,心中卻有了一些意動。


    二十兩銀子足夠讓他在香山澳炮廠幹上半年的工錢,他從自己國家乘船來到香山澳,不就是為了賺到更多的銀子。


    一直關注路易斯表情的鄭一官說道“路易斯,如果你錯過了這次機會,以後很難再賺到這麽多銀子,維托裏諾是什麽人你應該很清楚,他這個吝嗇鬼是不可能給你這麽高的工錢的。”


    西芒張開雙臂,說道“親愛的路易斯,難道你要和你的好朋友西芒分開嗎?”


    “真的每個月有二十兩銀子?”路易斯終於開口。


    鄭一官笑著說道“有,而且最少二十兩,以後說不定還會更多。”


    到了大同以後,路易斯得到的銀子多不多他不知道,但他知道,隻要路易斯答應去大同,他的五百兩銀子就能賺到手。


    “還會更多?”路易斯眼前一亮。


    大老遠來到東方,不就是為了能夠在東方這個滿地都是黃金的地方發財。


    不過,他知道這事自己說不算,想要從炮廠離開,需要維托裏諾的同意才行,對方有貴族背景,不是他能夠得罪的,除非以後一輩子都不回他自己的國家。


    鄭一官說道“那位大商人已經派船來香山澳,你要同意,這一兩天便可以登船離開。”


    “可維托裏諾那裏……”路易斯擔心的說。


    “我去解決。”鄭一官說道,“相信給他一些銀子,他不會為難你的,炮廠的鑄炮師不止你一位,沒了你,他一樣不缺鑄炮師。”


    路易斯說道“如果你能說服維托裏諾同意,那我可以答應為那位明國大商人工作,不過,需要提前支付我一筆銀子。”


    “可以。”鄭一官痛快的答應下來。


    和這些佛郎機人打交道越多,他越了解這些人對金銀上麵的貪婪。


    “還有我,還有我,尼古拉,不要忘了你的好朋友西芒。”西芒急忙用手指著自己說。


    鄭一官笑著說道“放心,大同那位大商人可是和李爺一起做生意,最不缺的就是銀子。”


    李爺的名號在東方海域是一塊響亮的招牌,不僅漢人的海商知道,連同佛郎機人和紅毛夷都知道李旦的名號。


    鄭一官這個時候底氣很足。


    雖然他沒有去過大同,也沒有見過那位虎字旗的劉東主,但是能讓李家大公子親自陪著那位鄭掌櫃來香山澳,不難想象出這位鄭掌櫃背後的實力。


    一般的海商,不要說李大公子親自作陪,恐怕都入不了大公子的正眼。


    西芒和路易斯都顯得很高興。


    他們雖然沒有見過住在平戶的那位甲必丹,卻也知道對方是一位很有實力的大海商,能夠和甲必丹合作的明國商人,自然不會缺銀子。


    敲定了路易斯,鄭一官心情很不錯,舉起手裏的酒杯,說道“為了慶祝,咱們幹杯。”


    西芒和路易斯都舉起了酒杯。


    三個人的酒杯在半空中碰了一下,各自放嘴邊一飲而盡。


    “咳咳!”喝了酒的路易斯猛烈的咳嗽起來,整張臉憋的通紅。


    鄭一官和西芒對視一眼,旋即哈哈大笑起來。


    ……………………


    “約翰,你真的要去明國傳教?要知道明國人很不喜歡傳教士。”說話的是一位穿著教會衣服的傳教士。


    “所以才要把主的光輝帶給明國人。”約翰開口說道,“還有,以後叫我的中文名字,我給自己起了一個中文名字,叫湯若望。”


    “好吧,湯若望。”那傳教士無奈的說了一句。


    湯若望說道“布魯斯,你也跟我一起去明國吧,讓我們一起把主的光輝帶給明國人。”


    “難道你忘記明國皇帝對傳教士的驅逐嗎?明國人的皇帝不允許我們再去傳教,隻能留在香山澳這裏。”布魯斯傳教士提醒道。


    湯若望說道“不允許傳教的那位明國皇帝已經死了,現如今是新的皇帝,新皇帝可沒有說不允許傳教士傳教,說不定有一天明國人的皇帝也會投入主的懷抱。”


    “不可能的。”布魯斯傳教士說道,“隻要那位姓沈的明國官員還在,就不會允許傳教士在明國傳教的。”


    湯若望猶豫了一下,說道“我還是想去試試,主會保佑我的。”


    “好吧,既然你執意要去,那你能告訴我你想要先去哪裏傳教,南京,還是皇帝住的京城?”布魯斯問向湯若望。


    湯若望眉頭一皺,說道,“你知道,明國很大,所以我也沒有想好去哪裏,總之我要離開香山澳,讓更多人的明國人投入主的懷抱。”


    布魯斯猶豫了一下,說道“港口那裏停了一艘去往天津衛的商船,如果你要去京城,可以乘坐那艘明國人的商船,這樣可以在路上節約很多不必要的時間。”


    “多謝你了布魯斯,我更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去。”湯若望目光灼灼的看向麵前的那名叫布魯斯的傳教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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