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陪同副司長一起去青城。”邵文開口說。


    李樹衡想了一下,點點頭,道“也好,你帶幾名騎兵隊的騎手陪我一同去青城,真要遇到什麽事情,有你們在,也能及時把消息傳出去。”


    吳敬岩說道“副司長身邊還是要多帶一些護衛,如今青城的一些牧民被人慫恿,對咱們虎字旗的態度十分惡劣,經常有牧民用土坷垃丟咱們虎字旗的人,一些台吉手底下的甲兵更是時不時來找茬。”


    “放心,有我們騎兵隊的人在,誰也別想對副司長動手。”邵文拍著胸脯保證道。


    李樹衡看了一眼車隊前方,見那裏有幾名蒙古人裝束的甲騎,問道“前麵那幾個蒙古甲騎都是些什麽人”


    吳敬岩解釋道“卜石兔身邊的近衛將領劄木合擔心會有牧民對屬下不利,派來幾名大汗帳下的甲兵保護屬下。”


    李樹衡點點頭。


    草原上的衝突比他預料的還要嚴重,連虎字旗留在青城的掌櫃需要被人保護,可見素囊和範記商會的聯手,已經把他們虎字旗留在草原上的人手逼迫到了什麽境地。


    一旁的邵文說道“以後用不著這些蒙古甲兵保護了,這一次大當家派來了一個大隊的戰兵,還有我們騎兵隊的五十名騎手。”


    “有這些大汗帳下的甲兵在,其他的蒙古人不敢做的太過分,能減少不少的麻煩。”吳敬岩解釋了一句。


    “走吧,先回青城。”李樹衡說了一句,旋即回轉過身,對張三叉說道,“車隊和戰兵大隊都交給你,帶回咱們在草原上的貨倉。”


    “是。”張三叉答應了一聲。


    邵文牽來一匹戰馬,用來作為李樹衡的坐騎,又點出二十名騎手,一同隨行去往青城。


    寒風凜冽,枯黃的草地上殘留著許多未化開的積雪,有些上麵已經包上了一薄冰,斜陽照射在上麵,折射出零零散散的白光。


    騎在馬背上,李樹衡身上裹了一層厚實的皮襖,仍然不覺得暖和,露在空氣裏的臉龐仿佛被一把把風刀刮過,鼻尖早就凍得通紅,整張臉都凍木了,鼻孔中流出來的鼻涕凍成了兩根扁平的冰柱。


    其他的一些人情況也好不到哪裏,胯下的戰馬都不敢放開了跑。


    一行人進了青城,馬速放慢下來,少了刮臉的寒風,每個人臉上不再那麽僵硬。


    天寒的關係,路上的行人不多,少數幾個走過去的行人也都穿著一層厚厚的皮襖,頭上帶著箍住雙耳的氈帽,隻露出帽子下麵的一張圓臉。


    “呸,漢狗”


    當李樹衡他們從幾名牧民身邊經過時,那幾名牧民一個個露出惡狠狠的眼神。


    “布和,退後,他們都是來自虎字旗的漢人,你要敢亂來,別怪我不客氣。”


    跟在李樹衡隊伍中的一名蒙古甲騎,揚起手,用手裏的馬鞭指向說話的那名牧民。


    叫做布和的那名牧民往後退了一步,沒有言語,隻是看向李樹衡他們的目光越發不善。


    那蒙古甲騎見到牧民退後,便回過頭,冷著臉對吳敬岩說道“你們還是抓緊時間回你們的鋪子,如今牧民恨你們虎字旗騙走了他們的牛羊還有皮子,你們這些漢人在外麵停留的時間越長,說不定什麽時候會有牧民忍不住動手,到時候我也不好阻攔。”


    吳敬岩皺起眉頭,沉聲說道“我們虎字旗和牧民的交易都是公平進行,從來沒有發生過強買強賣,這些牧民就算要恨也不該恨我們虎字旗。”


    “等你們什麽時候跟範記商會用一樣的價格賣給牧民東西,那時候再說這種話吧”那名蒙古甲騎嘴角噙著冷笑。


    很顯然,他也是對虎字旗不滿的蒙古人中的一個。


    吳敬岩臉色難看的說道“乃仁台,你要明白,你是劄木合將軍派來保護我的,而不是在這裏說風涼話的。”


    “哼你們是漢人,我是蒙古人,難道還要讓我向著你們這些漢人說話。”叫做乃仁台的那蒙古甲騎冷哼了一聲。


    騎馬走在隊伍中間的李樹衡對於蒙語早就熟悉,吳敬岩和那蒙古甲騎的對話他聽的一清二楚。


    這個時候,就聽他說道“吳掌櫃,加快速度,咱們回鋪子。”


    “是。”吳敬岩答應一聲。


    催快了馬速,讓胯下的戰馬小跑著朝虎字旗在青城的商鋪跑去。


    青城是草原上的明珠,哪怕還沒有大明境內稍大一些的縣城大,可對於蒙古人來說是他們的驕傲。


    很快,李樹衡一行人來到了虎字旗開在青城的商鋪門前。


    等所有人都下了馬,乃仁台騎在馬背上居高臨下的說道“你們這些漢人已經回到自己的鋪子,再出什麽事情就與我們無關了。”


    說完,他招呼另外幾名蒙古甲騎,一同策馬離去。


    “看來不僅是牧民敵視咱們虎字旗,就連卜石兔手下的甲騎也都對咱們虎字旗充滿敵意。”


    李樹衡站在門前,目光看著逐漸遠去的幾名蒙古甲騎。


    吳敬岩說道“範記商會的人到處散播咱們虎字旗的流言,他們背後有素囊這樣的大台吉支持,現在不僅牧民對咱們深懷敵意,就連青城這邊,大汗帳下的甲兵之中,也有不少人認為是咱們虎字旗之前騙了牧民的牛羊和皮子。”


    “卜石兔這個大汗也真是沒用,素囊都欺負上門了,卻一句硬話都不敢說。”李樹衡語氣淡漠的說。


    吳敬岩說道“卜石兔確實沒用,要不是五路把都兒台吉那邊還沒有表態,現在就不止是打壓咱們虎字旗了,恐怕早就對咱們動手了。”


    “這些蒙古人,全都是一群白眼狼,平常沒少收咱們好處,現在見到咱們和範記商會鬥起來,不幫咱們就算了,還都紛紛落井下石。”邵文憤憤不平的說。


    虎字旗在草原上開設商鋪,打通草原上各部落的商道,賺取的利潤要分出一部分給卜石兔還有一些有實力的台吉,用來換取這些人的支持。


    現在範記商會聯手素囊打壓虎字旗,這些拿到好處的大汗和台吉卻都袖手旁觀,不管不問,甚至還有台吉落井下石,這讓虎字旗內許多和邵文一樣的人很是不滿。


    “副司長,外麵冷,咱們還是進屋說話。”吳敬岩請李樹衡進鋪子。


    李樹衡裹了裹身上的皮襖,邁步走進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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