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沒兩天,朝中上下都是彈劾魏忠賢謀逆的奏折。


    氣的魏忠賢火冒三丈,也知道這件事背後是什麽人在發力,可知道歸知道,他一點辦法沒有。


    無奈之下,他隻好請出奉聖夫人,把他出麵解釋。


    朝中熱鬧起來,虎字旗謀逆的事情反倒沒有什麽人關心了,因為謀逆的對象已經成了魏忠賢,而且司禮監關於魏忠賢謀逆的奏折越來越多。


    天啟對於外廷要處置魏忠賢的請求沒有搭理,人一直在宮中稱病,連朝都不上了,來麵聖的朝中大臣也都被阻攔在皇極殿外。


    一連幾天過去,外廷對魏忠賢的彈劾不但沒有平息,反倒愈演愈烈。


    這一天,天啟在宮中忙活一些木匠活,魏忠賢在一旁相陪。


    自打外廷的彈劾一起,魏忠賢便留在宮中不在出宮住,每日裏都陪在天啟身側小心伺候。


    “皇爺打造的這輛大車簡直是巧奪天工,怕是工部下麵的那些工匠都比不過。”魏忠賢站在一旁拍著龍屁。


    天啟直起腰,伸手摸著自己剛剛打造好的四輪大車,滿意的說道:“朕打造過好幾次,就這一次最讓朕滿意。”


    站在邊上的一名內監稱讚道:“皇爺打的這輛四輪大車,比虎字旗用的四輪大車可要厲害多了,真應該讓他們也看看皇爺的手藝。”


    話音落下,周圍一下子沒了聲音。


    那內監愣了一下,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左右看了看,發現周圍的宮人都一臉驚恐的看著自己,使他臉色變得蒼白起來。


    他當即跪倒在地上,一個勁的磕頭求饒道:“奴婢知錯,奴婢知錯,奴婢知錯。”


    天啟冷哼一聲,邁步就往外走去。


    那內監更怕了,額頭不停的叩在青磚地麵上,漸漸的磕出了血,卻依然不敢停下。


    天啟走了,魏忠賢卻沒有走。


    那內監往前緊爬兩步,抱住魏忠賢的一隻腳,哭求道:“公公,您一定要就小的,小的是您的人呀!”


    王安死後,留在天啟身邊伺候的內監和宮女,都是魏忠賢挑選出來的。


    魏忠賢一臉厭惡的把腳從對方手中抽了出來,同時對一旁的人說道:“還不快把他拉下去。”


    邊上走過來幾個壯碩的內監,從地上把人提溜了起來,並把雙手反剪在身後。


    “公公,小的人您的人呀,您可憐可憐小的,放過小的吧!”那內監哭求的更厲害了。


    魏忠賢用手一指,說道:“把他嘴堵上。”


    有內監一捏對方下巴,順手塞進去一塊布團。


    被幾個人押住的那內監用力掙紮,卻掙脫不開,隻能嘴裏發出嗚嗚的喊聲,哀求的目光始終不忘看向魏忠賢。


    魏忠賢厭惡的揮了揮手。


    幾個內監把人押了下去。


    周圍安靜下來,魏忠賢看著被押走的那名內監,冷聲說道:“不知死活的東西,敢在宮裏提這些犯忌諱的話,簡直是在找死。”


    周圍的宮人紛紛低著頭。


    魏忠賢看了這些人一眼,旋即說道:“你們都記住了,在皇爺身邊,要明白什麽話能說,什麽話不能說,小心禍從口出。”


    “是。”周圍的宮人答應道。


    魏忠賢躲了躲之前被那內監抓住的那隻腳,然後說道:“好了,你們也都退下吧!”


    宮人們開始依次離開。


    這時候走過來一名內監,小心翼翼的說道:“廠公,這輛四輪大車怎麽辦?”


    魏忠賢走到四輪大車跟前,用手摸了摸,惋惜的說道:“可惜了這麽好的東西,算了,劈碎後送去光祿寺燒火。”


    “是。”那內監答應一聲。


    魏忠賢並沒有在這裏留太久,追著天啟的腳步去了皇極殿。


    見到天啟臉色鬱結,不太高興,他從宮人手中接過蓋碗,端到天啟跟前,討好的說道:“皇爺息怒,那個不懂事的內監已經被奴婢送走了。”


    天啟嗯了一聲,接過魏忠賢遞來的蓋碗,拿開杯蓋,吹了吹,放在嘴邊輕輕啜飲一口。


    就在這時,從外麵走進來一名內監,站在幾步外的地方,躬身說道:“皇爺,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求見。”


    “哦?駱愛卿來了,讓他進來。”天啟放下手中的蓋碗。


    站在一旁的魏忠賢這會兒麵露緊張。


    這個時候駱思恭來麵聖,他知道,應該是大同那邊有消息了。


    時間不長,駱思恭跟隨內監來到殿內,他當即一撩下擺跪倒在地上,嘴裏說道:“微臣駱思恭,參見陛下。”


    天啟虛抬右手,說道:“駱愛卿平身。”


    “謝陛下。”駱思恭站起身,恭敬的站在殿內。


    天啟開口說道:“駱愛卿這次過來,是否是大同那邊有了消息?”


    “回稟陛下,派去大同的錦衣衛已經回來複命,這是微臣整理出來的。”駱思恭從袖口裏掏出折子遞了過去。


    魏忠賢走過來,目光落在在駱思恭臉上。


    駱思恭平靜的與魏忠賢對視。


    “駱大人,把折子給咱家吧!”魏忠賢說了一句。


    駱思恭沒想到魏忠賢會說這麽一句話,愣了一下神,反應過來後急忙說道:“魏公公請便。”


    魏忠賢這才拿著折子,回到天啟身邊。


    天啟從魏忠賢手中接過折子,打開後看了起來。


    看完之後,他一把把折子拍在桌上,冷聲說道:“這個叫劉恒的商人真是好大的膽子,不僅養私兵,鑄鐵炮,而且還與北虜勾結,就連上一次犯邊大同的北虜都是他引來的。”


    “回稟陛下,這個虎字旗實在是大逆不道,微臣請求朝廷發兵去大同平叛。”駱思恭再次跪倒在地上。


    天啟對跪在地上的駱思恭說道:“派去大同的錦衣衛回來有沒有提到大同總兵張懷擊潰北虜的事情?”


    站在一旁的魏忠賢緊張起來。


    駱思恭遲疑了一下,說道,“微臣派往大同的錦衣衛回來有提到北虜的事情,確實為張總兵擊潰,回來的那些錦衣衛親眼所見,斬獲的首級拉了好幾大車。”


    他本想說大同那些錦衣衛還帶回來一個傳言,是關於北虜被虎字旗剿滅。


    不過這話到了嘴邊,他重新咽了回去。


    從內心裏,他不相信一個商人養的幾千的私兵能打敗北虜大軍,他更相信北虜是敗給了大同官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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