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讓開!”


    一匹快騎從遠處疾馳而來,隻在通過城門的時候,稍微減了一下速度,不過,很快從城門前守城的兵丁眼前進入城內。


    “呸!什麽東西!”城門前有兵丁朝快騎離去的背影狠狠地啐了一口。


    剛剛快騎通過城門時,險些撞到了他。


    旁邊一個年長一些的兵丁看著快騎遠去的背影,嘴裏說道:“怕是要出大事了。”


    “什麽大事?”邊上年輕的兵丁湊了上來。


    年長的兵丁收回看向那名快騎的目光,轉而對說話的那年輕兵丁說道:“剛剛過去的那名騎兵,看身上的兵甲,應該是某位將軍身邊的親兵家丁,對方這麽急匆匆的進城,十有八九去撫剿虎字旗的大軍出問題了。”


    “這種事也能看出來?”邊上年輕的兵丁眉頭皺起,覺得對方的話有些言過其實,起碼他什麽都沒有看出來。


    年長兵丁抬手拍了拍年輕兵丁的肩頭,道:“下了值,別再耍錢了,抓緊回家,把家裏值錢的東西收好,尤其是糧食,越多越好。”


    說完,他扛著長槍就要離開。


    “越說我越糊塗,能不能說清楚一點,也好讓我心裏有點底。”年輕兵丁伸手拉住年長兵丁。


    被拉住的年長兵丁隻好收回邁出去的那條腿,然後往左右看了看,發現沒人注意,這才低聲說道:“告訴你,但你別外傳。”


    年輕兵丁急忙點點頭。


    就聽年長兵丁說道:“剛剛過去的那名騎兵身上甲胄不齊,隻有箭囊不見弓箭,頭上發梢淩亂,一臉疲累,哪有丁點打勝仗的精氣神,一看就吃了敗仗。”


    “你不會看錯了吧!”年輕兵丁回想一下,發現自己對之前過去的那名騎兵並無多少印象,像弓箭這些東西更是想都想不起來,更不要說關注到對方的形象了。


    年老兵丁輕聲哼了哼,道:“話我告訴你了,信不信由你,別到時候亂匪到了大同府才後悔沒提前做準備。”


    “我還是不信。”年輕兵丁搖著頭說道,“聽說有十萬大軍去新平堡剿匪,虎字旗再厲害,也不可能打的過十萬大軍。”


    準備再次離開的年老兵丁回過頭,道:“教你個乖,要是打了勝仗,剛剛那名騎兵不可能一言不發的進城,早在靠近城門的時候,就開始喊大捷了。”


    聽到這話的年輕兵丁語氣一噎。


    這一次年老兵丁沒有年輕兵丁在開口,徑直離去,留了一個背影給對方。


    從城門闖入城中的快騎在大同府的大街上橫衝直撞,毫不顧忌自己的馬會不會撞到路上的行人。


    好在他身上穿著甲胄,腰上掛著兵刃,路上行人打老遠見到就開始避讓。


    “籲!”


    快騎一路來到大同府城內的巡撫衙門大門外,這才拉住韁繩,翻身從馬背上跳了下來。


    然而,騎馬太久,雙腳一落地,整個人踉蹌著向前栽了出去,好在快要摔倒的時候穩住了身形,沒有一頭撲在地上。


    隨即幾步衝到衙門口。


    “快,帶我去見軍門。”那騎兵從懷裏掏出一塊令牌,給麵前的衙役看了一眼,便邁步往衙門裏走。


    衙役見到令牌,再看到來人的穿著打扮,知道是軍務,急忙帶著來人往裏走。


    與此同時,有別的衙役先一步跑進去送信。


    “巡撫大老爺在裏麵。”


    到了書房門前,帶路的衙役停了下來,用手一指麵前的房門。


    就在這時,房門被打開。


    李廣益身邊的幕僚胡明義的一張臉出現在門外的人眼中,他道:“快進屋,大老爺一直在等你們的消息。”


    門外的那名騎兵越過身邊的衙役,邁步進了屋。


    “末將參見軍門。”


    一進屋,那騎兵見到桌案後麵的李廣益,當即單膝跪下行禮。


    “不用多禮,快跟本官說說剿匪的情況。”李廣益開口問起剿匪事宜。


    那騎兵頭一低,道:“回稟軍門,兩路大軍都敗了,楊總兵更是失去消息,隻有王總兵領著殘兵逃了回來。”


    啪!


    李廣益臉色慘白,手中的書本掉在到了桌上,砸在硯台邊上的筆杆上,使得硯台裏麵的墨汁濺射出來,其中幾滴更是落到李廣益的袖口上。


    “怎麽會敗呢,怎麽會敗呢!”李廣益嘴裏反複說著這幾個字。


    一旁的胡明義臉色難看的對跪在地上那騎兵說道:“如今還剩下多少兵馬?亂匪有多少兵馬?”


    “屬下回來之前,王總兵正在收攏殘兵,具體數目暫時還不清楚,但亂匪那邊差不多有兩萬兵馬,全部是步卒。”那騎兵如實說道。


    胡明義回過頭對李廣益說道:“楊總兵隻是暫時失去消息,未必會出什麽事,相信很快就會有關於楊總兵的消息傳回來。”


    “你不懂,這一敗,大同再也拿不出兵力去阻擋亂匪了。”李廣益憂心忡忡的說。


    胡明義猶豫了一下,道:“亂匪都是步卒,就算一時得利,隻要咱們的大軍還在,情況就沒有到最壞的時候。”


    “但願如此吧!”李廣益歎了口氣。


    若虎字旗的兵馬都像昨日他遇到的那種精銳,大明沒有幾十萬兵馬,根本不可能是虎字旗的對手。


    “大家都是漢人,我虎字旗也不願意多造殺戮。”張洪對楊國柱說。


    楊國柱沉著臉說道:“大明待劉恒不薄,當初更是任命他為新平堡守將,如今你們虎字旗卻公然造反,難道就不怕被全天下人戳他的脊梁骨嗎?”


    “不是我們東主要反,是你們大明逼的我們不得不反。”張洪看著楊國柱譏笑道,“要不是朝廷下了剿匪的旨意,我家東主又怎麽派大軍來大同。”


    楊國柱沉聲說道:“隻要劉恒願意投誠,我可以替他向朝廷求情,將來不僅是劉恒,你們也可以一起被朝廷賜官封爵。”


    “都到了這一步,你覺得我家東主還會同意你們的招安嗎?”張洪冷笑道,“如今宣大不過是我家東主囊中之物,莫非大明天子還能把宣大讓給我家東主不成。”


    楊國柱語氣一噎。


    朝廷要是知道虎字旗擁有的大軍數量,他相信肯定會同意招安,可要想把宣大給劉恒,這根本不可能。


    張洪繼續說道:“楊總兵先回去好好想一想,要不要同意我提出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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