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麵對步卒,天然占據優勢,幾百騎兵精銳,用好了可以衝垮一支上萬人組成的步卒大軍。


    陳尋平道:“不用騎兵,就用咱們各營的戰兵,以往咱們戰兵能衝垮蒙古人的大隊騎兵,我相信他們也能夠衝垮遼東的這幾百騎。”


    “不一樣,蒙古人的騎兵多是普通的牧民,手裏的弓箭都是軟弓骨箭,咱們接下來要麵對的騎兵是遼東的精銳馬軍,可是帶著炮來的,這樣的馬軍絕不是蒙古人那些叫花子部隊能夠比的。”秦榮說道。


    仍然想要勸說陳尋平退守土木堡。


    陳尋平道:“這一戰打了,很可能死傷會大一些,可要是不打,士氣就沒了,以後麵對遼東來的官軍很難再有直麵的勇氣,別忘了,趙率教帶來的可是一萬多大軍,懷來衛的幾百馬軍隻是其中一部分。”


    “那就打吧,不過軍中一百多哨騎也都帶上,一旦發生什麽不可預料的情況,有這一百多哨騎在,多少能為大軍爭得一些時間。”秦榮見陳尋平執意要打,隻好同意。


    陳尋平臉上露出笑容,道:“你要相信咱們的隊伍。”


    半個時辰後,第一戰兵師開始從土木堡朝懷來衛方向逼近。


    幾十裏的路,對於第一戰兵師來說半天多便趕到了。


    不過,沒等第一戰兵師趕赴懷來衛城下,便在半路上撞上了從懷來衛方向出現的遼東馬軍。


    最先發現對方的是第一戰兵師的派出去的哨騎和遼東馬軍的一隊騎兵。


    虎字旗一方的哨騎隻有十來人,而官軍方麵的馬軍卻有五十來人,足足一個總哨的人馬。


    雙方是在一個村莊碰上的。


    一見麵,官軍一方的馬軍仗著人多,朝虎字旗的哨騎撲了上來。


    交手之後,人數劣勢一方的虎字旗哨騎吃了虧,當場便有三人受了傷,幸虧身上穿著胸甲,護住了身體大部分要害,這才沒有被官軍的馬軍留下,順利的逃脫了出來。


    逃脫之前,用騎銃打死了兩名官軍騎兵。


    虎字旗哨騎一回來,馬上把前方十裏外碰到官軍騎兵的消息帶了回來。


    跟隨大軍行進的陳尋平得知前方發現官軍騎兵的消息,立刻讓打開了手中的輿圖,在輿圖上尋找官軍騎兵可能存在的位置,並把所有的哨騎都派了出去。


    十幾支哨騎隊伍分別從不同方向,前往懷來衛,沿路尋找遼東馬軍的位置。


    “要不要先讓大軍停下,等一等哨騎的消息?”秦榮對陳尋平說道。


    陳尋平一擺手,道:“不能停,越是這個時候,越要往前走,咱們一萬多人的大軍,不能被幾百騎兵嚇住。”


    第一戰兵師上萬人的大軍,繼續向懷來衛方向進逼。


    虎字旗的哨騎帶回了遼東馬軍的消息,而遼東馬軍也給自家主將帶來了虎字旗大軍朝懷來衛進逼的消息。


    這支遼東馬軍主將是一位姓馬的遊擊。


    他所率領的馬軍,是趙率教從遼東來帶的兵馬中唯一一支馬軍,其他官軍各營雖然也有騎兵,可數量最多幾十人或百人規模,隻有中軍大營有不到三百多的騎兵。


    “這群逆賊真是不知死活,居然主動找上懷來衛,趙總兵他們在什麽地方?”馬遊擊問向身邊的部下。


    對方說道:“總兵那邊還要一天多才能到懷來衛,要不然咱們先等一等,等大軍到了再對逆匪動手。”


    “等個屁,逆匪敢來就用不著和他們客氣,一群上不得台麵的亂民還能嚇唬住爺們們。”馬遊擊不屑的撇了撇嘴。


    亂民造反是一個什麽情況他在清楚不過了,對他來說這就是白來的功勞,他們運氣好,隨趙總兵來大同上任,有機會立下這份功勞,換做遼東其他的總兵來也是一樣。


    “聽本地的人說這夥兒逆匪不一般,不同於尋常亂民。”一旁的人提醒道。


    馬遊擊不以為然的說道:“劉賊運氣好打敗了宣大的兩支邊軍,隊伍中應該招攬了不少邊軍的兵馬,不過,能被一個商人帶著亂民打敗的邊軍,能有什麽厲害的人物。”


    他從心底裏看不上造反的亂民。


    從遼東出來的兵將,哪一個沒和遼東的奴賊交過手,宣大的逆賊再厲害,在他眼裏也比不上遼東的奴賊。


    邊上的部下見馬遊擊的態度,便不再多說什麽,心中也覺得虎字旗這夥兒逆賊隻是運氣好才有了今天規模,碰上他們遼東的兵馬,恐怕連占下大同的機會都沒有。


    “傳我命令,所有人咬著逆賊的哨騎,先不要衝擊逆賊的大軍。”馬遊擊下令。


    “安撫不住的,怕是不等對付宣大的逆賊,營中自己就先出事。”把總作為底層軍官,太了解下麵的軍漢都是什麽德行。


    講家國大義沒用,軍漢們要的就是實實在在的好處。


    就在這時,帳外走進來一人。


    營將見到來人,從座位上站起身,迎了上去,笑著說道:“左副總兵您怎麽來了?”


    “我要再不來,你這裏就要炸營了吧!”左輔沒好氣的說。


    營將麵露尷尬。


    營中的情況根本瞞不住,對方一來,便可以看到營中鬧餉的軍漢。


    “怎麽樣?餉銀的事情能解決嗎?”左輔問了一句,自己走到之前營將坐的主位前坐了下來。


    營將苦笑的一搖頭,道:“實話實話,末將正為了此事頭疼,下麵的軍漢是什麽德行,想必左副總兵也看到了,末將實在是擔心會出現營變。”


    左輔臉一沉,冷聲說道,“我不管你怎麽去安撫,但營變絕不能發生,不然就別怪我和總兵拿你的人頭來平息下麵的怒怨。”


    “您就饒了我吧,差了那麽多的餉銀,把我賣了也湊不出來。”營將一臉無奈的說。


    要是差一點還好解釋,差了將近三分之一,實在是差的太多,根本沒有解釋的可能。


    左輔也知道對方的為難,語氣一緩,道:“這次我來,就是為你解決關餉的事情,不過想要立即拿到欠缺的餉銀不可能,你應該清楚,朝廷送來的餉銀隻有這些,總兵一分銀子都沒有克扣,全都發了下去。”


    “不知左副總兵有什麽辦法解決眼前的事情?”營將急切的問道。


    當務之急便是解決營中軍漢鬧餉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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