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堅持堅持,還有十幾裏就回陽曲了,沒必要留下來冒險。”解士公拒絕了副將想要留下歇息一會兒的想法。


    雖然不清楚身後是什麽情況,但他有種感覺,賊騎肯定沒有放棄追擊他們。


    一旁的副將見解士公堅持要一口氣逃到陽曲,隻好強忍著饑渴和身體上的疲乏,繼續騎馬朝陽曲趕去。


    就在他們走後大約有半炷香的時間,虎字旗的幾百騎兵來到了此處。


    “大隊長,看地上留下的馬蹄印,他們應該朝陽曲去了。”一名騎兵檢查了一遍地上的痕跡,回到騎兵大隊長身邊說。


    邊上的副大隊長陸良說道:“不能再追了,再跑下去人受得了馬也受不了了。”


    而大隊長趙武穀從自己馬背上抽出一張地圖,打開後拿到眼前。


    確認了他們這些人所處的位置,又默算一下到陽曲的路程。


    “找個地方先落腳,明天直接去陽曲。”


    趙武穀發現此地距離陽曲不足二十裏,被他們追擊的解士公等人若不顧及馬力,完全可以連夜逃到陽曲。


    就算他們繼續追下去,也很難在陽曲之前把解士公等人截下來,反而會使自己一方的戰馬出現折損。


    雖然背靠草原,他們虎字旗從不缺少戰馬,可培養一匹良馬需要耗費不少精力,折損在這上麵並不值得。


    令他惋惜的是沒能在擒住太原總兵解士公,隻能等大軍攻破陽曲再找機會擒獲這位第二次從他手中逃走的太原總兵。


    駕!駕!籲!


    陽曲城外,解士公帶著幾十騎停在了城門下。


    天色早已黑了下來,城牆上點燃著火把,從城下勉強能看到上麵有人影晃動。


    “開城門!解總兵回來了。”解士公的親兵來到城頭下衝著上麵的人大聲喊道。


    虎字旗大軍攻占代州的消息傳到陽曲,陽曲城內變得風聲鶴唳,後來撫標營的兵馬又被送去了天門關,這也讓陽曲每天隻開半日的城門,而城頭上的守兵大多是衙門裏的差人和臨時拉來的青壯。


    城頭上的守兵聽到下麵的喊聲,有人拿著火把往下照了照,想要看清楚城下這些人的樣子。


    “還請解總兵稍等片刻,小的這就派人去巡撫衙門告知潘撫軍。”城頭上的一名守城武官借著火光感覺城下來的是解士公。


    不過,賊兵大軍已經到了天門關,這時候解士公隻帶著幾十騎回來,他不敢隨意開城門把人放進城中。


    “快開城門,解總兵都不認識了嗎?”解士公的親兵聽到城上的守兵還要去通知城內的巡撫衙門,臉色沉了下來。


    沒想到城上一個小小的武官有膽子敢不開城門放他們進城。


    那武官在城頭上喊道:“解總兵息怒,不是小的不肯開城門,實在是巡撫衙門那裏有過交代,必須持有潘撫軍的手令才能開城門。”


    城下的親兵聽到這話,知道城內的人不肯開城門,隻好退回到解士公身邊,說道:“將軍,還需等一等才能進城。”


    “那就等一等。”


    城上城下兩個人之間的對話,解士公全都聽到耳中,若非自己是大敗而歸,自然不會受這個氣,但是他知道現在情況不同,這口氣隻能暫時忍下。


    親兵得到允準,再次回到城頭下,朝著城上喊道:“你們快去快回,我家將軍一路辛苦從天門關趕回來,帶來了要緊的事情,耽擱了大事仔細你們的腦袋。”


    “還請解總兵放心,小的已經派人去巡撫衙門了,最多一刻鍾就能回來。”城頭上的武官安撫了城下的人一句。


    人確實被派去了巡撫衙門。


    不管城外的人是不是解士公,但有人打著解士公的旗號來到陽曲城外,麵對如此重要的事情,他一刻也不敢耽擱。


    夜幕下,陽曲城內早已實行宵禁,除了打更的更夫,隻有街麵上巡邏的差官衙役出沒。


    派往巡撫衙門送信的人手裏拿著一個燈籠用來照亮,腳下一路緊跑。


    巡撫衙門前,兩個大石獅子後麵是兩支大號的燈籠。


    砰!砰!砰!


    送信的人用力敲打巡撫衙門的大木門。


    害怕裏麵的人睡的太熟聽不到,他幾乎每隔幾息就會用力拍打幾下。


    “誰呀!大晚上的。”


    隨著一道埋怨的聲音傳出來,衙門的大門被人從裏麵拉開一道縫隙,隨即一盞燈籠從裏麵伸了出來。


    借助燈籠的火光,裏麵的人看清了門外叫門的人模樣,認出是城上守城的差人,嘴裏不高興的問道:“這麽晚過來有什麽事?”


    “城外來了幾十騎,為首的人看著像是解總兵,這會兒鬧著要進城,守城的將軍不敢私自開城門,便派我來見潘撫軍。”送信的人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門裏的人聽到對方的話一驚,手裏的燈籠險些沒掉到地上,嘴裏說道:“快,隨我去見潘撫軍。”


    解士公從天門關回來,哪怕他隻是個門房也知道出了大事。


    大門被拉開一道容納一人進去的縫隙,把門外送信的人放了進來,然後他帶著對方去往潘希光平時休息的地方走去。


    衙門後麵是一座可以住人的院落,每一任山西巡撫平時都會住在衙門後麵的院子裏。


    後院住有女眷,門房沒有直接去後院見潘希光,而是去了潘希光身邊的長隨居住的小院裏。


    “潘爺,潘爺睡了嗎?”


    門房站在窗外小聲喊,並用沒有舉燈籠的那隻手輕輕叩打著木窗。


    “誰呀!”屋中傳來長隨迷迷瞪瞪的聲音。


    門房急忙說道:“出事了潘爺,守城的兵丁送來消息,解總兵回來了,這會兒正在城外等著進城。”


    “你說誰回來了?”屋中的長隨似乎沒有聽清楚,又問了一遍。


    “去天門關鎮守的解總兵。”門房回了一句。


    房間亮起了油燈。


    時間不長,長隨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從房裏走了出來。


    “潘爺,就是他送的信。”門房同手指了指自己帶來的人。


    長隨看了一眼,道:“你先回去,這個人我帶去見老爺。”


    做長隨的都是親近之人,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小廝,便是同族的族人,或是關係不錯的相鄰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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