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什麽地方開始,袁崇煥通奴的流言已經傳遍了明軍駐守的遼東各處。


    雖然很多將領極力阻止流言的傳播,可軍中上下還是傳的到處都是,原本並不相信這種傳言的人,慢慢開始信以為真。


    不是人們願意相信,而是流傳說的有鼻子有眼,一切跟真的一樣,很難讓人不懷疑其中的真假。


    嘩啦!


    袁崇煥當著祖大壽的麵,掀翻了麵前的桌桉。


    “撫台息怒,這些都是流言,不足為憑。”祖大壽看著袁崇煥鐵青的麵容,小心的安撫著。


    袁崇煥冷冷的瞪了他一眼,道:“此事隻有你與本官兩個人知曉,每次收到的信,本官看完便立刻焚毀,外人又是如何知曉的。”


    祖大壽身體一哆嗦。


    明白對方這是懷疑消息是從他這裏泄露出去的。


    隨即他喊冤道:“末將冤枉啊!這種事情泄露出去對末將又有什麽好處,末將也是參與者,一旦朝廷知道了,末將同樣難以脫身。”


    事實上他自己也十分納悶,他們與賊酋之間的事情明明做的十分隱秘,怎麽會傳的哪裏都有。


    聽完他解釋的袁崇煥臉色稍霽。


    確實像祖大壽說的那樣,兩個人都是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誰也跑不了,祖大壽泄露此事對自己一點好處也沒有。


    “撫台,您說會不會是黃台吉那邊故意泄露出來的。”祖大壽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測。


    因為他們這邊沒有泄露消息,那就隻有黃台吉那裏有泄露消息的可能了。


    袁崇煥眉頭一皺,道:“賊酋泄露了此事,對他又有什麽好處,就算本官離開了寧遠城,難不成他還能攻下山海關不成!”


    隻要明軍守將在亂來,他相信奴賊不可能有機會攻下山海關。


    而且寧錦一線已經成了將門在遼東最後的一處立足之地,一旦讓奴賊奪走,將門將失去向朝廷伸手要餉的理由。


    不到逼不得已,將門是不可能放棄山海關的。


    “會不會是賊酋身邊的人泄露的消息?”祖大壽懷疑的說。


    聽到這話的袁崇煥眉頭深皺起來,道:“要真是賊酋身邊出了問題,一旦有人得到了本官送過去的信件,你與本官怕是都會落得一個梟首的下場。”


    “要不然末將想辦法聯絡一下那邊,看看是不是那邊出了問題,若真是他們那邊出了問題,咱們也好能夠及時補救。”祖大壽詢問袁崇煥。


    好不容易熬到了總兵,他舍不得就這麽丟棄。


    投靠奴賊對他來說雖然是條退路,可怎麽也比不上留在大明這邊享受的待遇。


    袁崇煥想了想,點頭同意道:“也好,你暗中聯絡一下那邊,看看是不是他們那裏泄露的消息,別耽誤了,現在就去。”


    “是,末將告退。”祖大壽一抱拳,轉身準備離去。


    袁崇煥在他身後提醒道:“小心一些,不要讓人發現,如今你與本官所做的任何事情都在別人監視之中。”


    “撫台盡管放心,末將保證不會讓人發現的。”祖大壽保證的說。


    祖大壽走後,袁崇煥坐再座位上沉吟了好半天,最後決定寫一封請辭的奏本送去京城,試探一下朝中的態度。


    對於請朝廷動用水師聯合奴賊攻打皮島的事情,他現在連想都不會再去想。


    若真的向朝廷提出了這樣的請求,外麵的傳言就真的變成了真的。


    就在寧錦傳遍了袁崇煥暗中私通奴賊的流言時,奴賊在寧遠城內的探子第一時間把這個消息傳回到黃台吉的桉頭上。


    收到這個消息的黃台吉自己也是一愣。


    他倒不是擔心袁崇煥會怎麽樣,而是因為此事鬧開,他想通過袁崇煥的手弄來明軍水師去對付皮島的打算徹底落空。


    “範先生,你說明國那邊是怎麽知道袁崇煥與本汗私下裏的往來?”黃台吉問向範文程。


    與袁崇煥暗中和談的事情,他從來沒有瞞過範文程。


    同時,這也是他和範文程一起商量出來的對策。


    範文程若有所思的說道:“應該是哪個地方泄露出了消息,現在就是不知道是大汗這裏,還是袁崇煥那裏泄露的消息。”


    “有船,有船。”岸邊有眼尖的人用手指著海裏大聲叫嚷著。


    人在岸邊的濟爾哈朗目光看了過去。


    隻見皮島方向駛過來幾艘大船,全都是明軍水師的那種,隨便一艘都要比他們自己準備船隻大上很多。


    轟!轟!轟!


    虎字旗一方的船上開始開炮,目標正是海上的那些漢軍。


    碩大的鐵球砸進海水裏,濺起高聳的水柱。


    “貝勒,敵人的炮擊太猛,能不能讓船上的人先退回來。”漢軍主將來到濟爾哈朗的跟前,請求他允許海上的漢軍退兵。


    聽到這話的濟爾哈朗麵無表情的說道:“不用擔心,敵人才幾艘船,你的人可是有好幾十艘船和木筏,不用怕他們。”


    “這不一樣呀!”漢軍主將麵色一苦。


    自己一方的船是多,可隻能運兵去對麵島上,根本無法海戰,而對方的船一看就是水師常用的戰船。


    碰到一起,自己這邊毫無還手之力。


    濟爾哈朗臉一沉,冷聲說道:“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能退,誰要私自下令退兵,別怪我軍法從事。”


    他的目光看向麵前的漢軍主將。


    隻要能夠登上對麵的皮島,死在多的漢軍他都不在乎。


    經過了一輪炮擊試探,虎字旗一方的戰船開始用船炮不斷的炮轟海麵上那些漢軍的小船。


    一顆炮子落到船上,就是一船的人掉落海中。


    皮島上派出來的都是繳獲登萊水師的戰船,上麵船炮數量少,開好幾炮,頂多一炮打中目標。


    這還是因為鐵山和皮島之間這段海域的海麵比較平靜,不然能打中目標的炮子更少了。


    炮打響了不少次,但大部分漢軍和漢軍乘坐的船隻和木筏依然完好。


    岸邊的漢軍主將見到這一幕,心裏偷偷鬆了一口氣。


    隻要大部分漢軍能夠順利登島,死一些漢軍他也能夠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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