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趟過來,確實是為這些讀書人的事情而來。”


    原本就沒打算隱瞞的孫傳庭坦然承認。


    “孫先生是要救這些人出去?”手裏把水碗端起來的牢頭看向他,“沒有巡撫衙門的出具的公文,我這裏是不可能私下放人的。”


    孫傳庭笑了笑,說道:“不急,咱們在這裏等等。”


    見狀,牢頭喝了一口水碗裏的水,陪著孫傳庭等巡撫衙門的公文。


    “來一根!”牢頭從身上掏出一包卷煙,抽出一根遞向孫傳庭。


    孫傳庭笑著擺了擺手,道:“不抽這個,不過你這個是卷麵吧!市麵上可不多,大部分人抽的還是煙絲。”


    “這是我通過軍中的關係弄到的,抽起來方便,就是東西太貴,平時還是用煙鬥抽煙絲的時候多。”牢頭解釋道。


    說著,用火折子點燃了手裏的卷煙,美美的吸了一口。


    這個時候的卷煙完全是手工,虎字旗自己的產量並不高,價格比普通的煙絲貴好幾倍。


    過去差不多一袋煙的工夫,從外麵快步進來一人。


    “孫先生,這份公文是撫台讓小的交給您的。”來人雙手捧著公文遞了過去。


    孫傳庭接過來,拿到手裏打開,看了一眼裏麵的內容,旋即說道:“東西我收到了,你回去吧!”


    來人躬身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東西送來了?”牢頭瞥了一眼孫傳庭手裏的公文。


    孫傳庭笑著說道:“我先給你讀讀,然後你對照一下上麵的巡撫衙門大印。”


    “不用,我識字。”牢頭伸手去接。


    聽到這話的孫傳庭這才想起,虎字旗軍中有專門的識字要求,尤其是想要當官,必須識字,否則連被提拔的資格都沒有。


    對方能被派到濟南府做一個牢頭,自然是認字的。


    看完公文的牢頭上下打量了孫傳庭一眼,驚訝的道:“我還以為你是來救那些讀書人出去的,沒想到是來審問的。”


    “何以見得我是來救他們的人?”孫傳庭笑問道。


    牢頭道:“你們都是讀書人,讀書人之間難道不是互相包庇嗎?”


    “別人或許是,但我不是。”孫傳庭笑著搖搖頭,旋即又道,“走吧,先帶我去見見被關押的讀書人。”


    “跟我來吧!”


    牢頭抓起牆上的一大串鑰匙,瘸著腿帶著孫傳庭從屋中走了出來。


    他們走出來的這間屋子是監牢區域的最外圍,平時是獄卒休息的地方。


    從屋中出來,是一到鐵門。


    牢頭用鑰匙打開鐵門上麵的鎖,推開鐵門走了進去。


    鐵門後麵是一間間牢房,靠近鐵門的監牢裏麵關押的都是一些罪名不重的犯人,時不時有獄卒從牢房門外經過。


    牢頭帶著孫傳庭往裏麵走去。


    和外麵的監牢比起來,裏麵的牢房比較低矮,人在裏麵無法站直身子,就連牢門都比正常的牢房要矮上不少。


    “這裏是關押重刑犯的地方吧!”孫傳庭看著兩邊不一樣的牢房,忍不住問道。


    牢頭解釋道:“普通牢房都已經滿了,隻好把這些人先關在這裏,等普通牢房有了空閑,再把這些人轉到普通牢房去。”


    聞言的孫傳庭翻了個白眼。


    他們剛才經過的地方就有普通牢房,裏麵有沒有關滿犯人他怎麽可能看不到,明顯這位牢頭是故意在收拾這些讀書人。


    想想也是正常。


    牢頭是虎字旗軍中出身,出手收拾那些鬧事的讀書人絲毫不讓人意外。


    “放我們出去,放我們出去。”


    “憑什麽關押我們,快放我們出去。”


    “狗官,放我們出去!”


    進入重監牢區域,裏麵不斷有叫罵聲傳出來。


    “聽聽這罵聲,中氣十足。”牢頭回過頭打趣道。


    孫傳庭往裏麵看了看。


    心中暗歎一聲,這些人真是不知死活,還以為如今是大明還在的時候,對讀書人寬宥,輕易不會治讀書人的罪。


    可惜任何一個新朝都不會任由讀書人胡作非為。


    “一會兒孫先生準備先審誰?報個名字,我安排獄卒把人從牢房裏提出來。”牢頭說道。


    孫傳庭詫異道:“這麽快你們都把名字登記好了?這些人沒鬧什麽幺蛾子嗎?”


    “這些讀書人根本沒打算隱瞞名字,一個個報名字的時候痛快著呢,甚至連家在什麽地方,身上有無功名都說的一清二楚。”牢頭說道。


    聽到這話,孫傳庭明白了。


    這些讀書人怕是還想要揚名,所以對自己的名字不僅不隱瞞,還想著宣揚出去讓更多人知曉。


    “隨便帶兩個人,不過還要勞煩給我弄一間審訊室,我用來審問。”孫傳庭說道。


    牢頭笑著說道:“這個容易,牢房裏有專門用刑的地方,審問起犯人也方便,我帶你過去,一會兒讓獄卒把犯人帶過來。”


    “那就有勞了。”孫傳庭拱了拱手。


    牢頭喊了一名獄卒,交代了幾句,然後帶著孫傳庭去了審訊犯人的地方。


    到了地方,孫傳庭打量了一眼。


    這裏也是一間牢房,周圍的牆上掛滿了刑具,應該是獄卒私下裏用刑審問犯人的地方。


    “範先生坐在這裏等一等吧,人很快就會帶來。”牢頭指了指一旁的空座。


    “嗯,好。”


    孫傳庭走到旁邊的座位前坐了下來。


    牢頭這邊開始收拾屋中的刑具。


    “一會兒嚇唬嚇唬就行,能不用刑,盡量還是不要用刑。”孫傳庭叮囑了牢頭一句。


    終究審問的是讀書人,用刑的話他多少有些於心不忍,尤其是這些讀書人是受到別人的蒙騙,成了別人手中對付虎字旗的利刃。


    牢頭放下手裏的夾板,回頭看向孫傳庭,道:“孫先生真是心善,要我說對這些鬧事的完全沒有必要客氣,狠狠收拾一通就全都老實了。”


    “這也是撫台的意思,我也不好違背。”孫傳庭把問題推到了洪承疇的身上。


    牢頭道:“反正是你來審問,我也隻是配合,怎麽審你說了算。”


    時間不長,兩名獄卒押著一個犯人來到了這裏。


    “把人綁在木樁上。”牢頭對獄卒吩咐了一句。


    兩名獄卒架著犯人朝木樁走去。


    油亮油亮的木樁上麵反著光,犯人一個勁的掙紮,不願意自己被捆綁在木樁上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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