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躍本不想拋頭露麵,這些事既然有公務人員出麵,想必應該可以說服這些相親們。


    誰想到,折騰到最後,還得他出麵。


    開弓沒有回頭箭。


    到這一步,他再不情願也沒辦法拒絕。


    “老韓,讓羅處派人送三狗進來。”


    來到政府大院,受害人家屬越來越多。


    江躍作為學霸,拋頭露麵的事從小經曆了太多,倒也不怯場。


    雖然這個場合確實有點怪。


    “相親們,我是盤石嶺老江家的,跟咱雲溪鎮也沾著親。我也知道在咱們鄉下,人死了之後都講究個入土為安。我隻說一點,雲溪鎮發生的一切,其實是有人在背後操縱。具體是誰,到底有什麽陰謀,我現在也說不好。但我猜測,背後操縱之人的最終目標,極有可能是整個雲溪鎮!”


    “那輛班車上的遇難者,以及這段時間被殺害的受害者,經幕後黑手的引導,都成了怨靈凶鬼,成了幕後黑手作惡的工具……”


    “本來,今晚鎮上至少將有八個人會死去。這一點,相信複製者的聊天記錄,你們都看到了吧?”


    江躍說到這裏,鄉親們的情緒壓不住了,紛紛嚷嚷起來。


    “是趙守銀那個老畜生嗎?”


    “那個混蛋,鄉裏鄉親的,竟然這麽狠?殺了這麽多還不夠?”


    顯然,為了說服這些受害者家屬,老韓將複製者的聊天記錄,都展示過了。


    事情的來龍去脈,這些人大致已經知道。


    “是不是趙守銀,我並不確定。說不定,趙守銀自身也被鬼物附體呢?”江躍的言語很克製,盡量不把話說死。


    “鄉親們,清明節那天晚上,我也在鎮子我小姑家裏住。當晚,班車遇難的那些鬼魂,其實都回到了鎮上。”


    “我記得很清楚,就是那天晚上,鎮上所有的狗上半夜叫得很凶,下半夜就失蹤了。第二天,這些狗都死了,對吧?”


    雲溪鎮的狗集體溺亡的事,也沒過去太久。眾人被勾起那段恐怖回憶,一時間對江躍的話又信了幾分。


    “今天我進鎮之後,我在鎮子上沒看到一條狗,沒看到一隻貓。你們知道為啥麽?”


    “貓貓狗狗的眼睛,異於人類!人類看不到的髒東西,貓貓狗狗能看到。所以,鬼物一旦進入雲溪鎮,絕不允許貓貓狗狗來破壞它們的好事。”


    “所以,我猜測,現在雲溪鎮,一頭貓狗隻怕都找不出來。”


    在場的鄉親們,聽到這裏,都是麵麵相覷,毛骨悚然。


    回想起來,好像清明節那天晚上,確實很不對勁啊。


    打所有人記事以來,雲溪鎮的狗就沒叫得這麽凶。


    那晚的狗吠,實在太反常了。


    而下半夜,那些狗就好像集體失聲,到了第二天,所有的狗全部出現在郊外冷水塘裏,涼透了!


    這些日子,似乎鎮上真的沒看到一隻貓貓狗狗。


    難道……


    “小江,照你這麽說,禍害咱們雲溪鎮的,其實都是鎮上這些死去的鬼?”


    “很難說,因為據我所知,趙守銀還豢養了鬼奴。”


    鬼奴是什麽,鄉親們不太懂,不過大致可以猜測。


    “那焚燒屍骨,能讓雲溪鎮恢複正常?能讓大家重新過回太平日子?”


    江躍還是搖頭:“如果這些屍骨在遇害當天就處理掉,不管什麽凶鬼怨靈,都成不了氣候。現在,焚燒屍骨隻能是盡量抑製它們的成長罷了。”


    當然,這一切都是江躍根據新月港灣那頭怨靈做出的猜測。


    “鄉親們,我不會替你們做決定,最終決定權取決於你們。雲溪鎮危機能否解除,焚燒屍體隻是其中一個環節罷了。局麵惡化到現在這個程度,我也隻能說,盡力而為罷了。”


    局勢如此不明朗,江躍不想把話說得太滿。


    大包大攬也不是江躍的做人風格,他這小肩膀也扛不起。


    我隻給建議,聽不聽從,你們自己決定。


    身處雲溪鎮,如果這些人這麽點自救的意願都沒有,那也隻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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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江躍的背影走出政府大院,老韓清清嗓子道:“鄉親們,有句老話說得好,自救者天救之,自棄者天棄之。”


    老韓說完,也急匆匆走了。


    江躍出了大院,三狗也正好從鎮外趕到。


    “二哥,我可聽說你今天大出風頭,這麽刺激的事,現在才招呼我,太不夠意思了吧?”


    “閉嘴,是你們領導要你留在他身邊,可不是我。”


    “我領導?”三狗一怔,隨即明白,自己現在是特殊部門的人,羅處不就是領導麽?


    “二哥,那你這會兒招呼我進鎮,是有新的任務?”


    “陪我去個地方。”


    三狗摩拳擦掌:“去,早就該帶我去了!”


    江躍扭頭對追趕上來的老韓道:“東西都備齊了吧?”


    “都齊著呢!”


    “相關路段也都已經封鎖,石灰線也撒好了。”


    “很好。”江躍看看時間,這會兒已經下午三點多,離太陽下山,最多也不過是兩個多小時了。


    不能再耽擱。


    趙家銀製店為中心,左鄰右舍,方圓五十米內的人家,都已經被勸離。


    特殊部門的人,臨時管製現場。


    不得不說,官家的招牌確實好用,這些人家不但沒有抵觸,反而十分配合。


    這種擔驚受怕、恐懼無助的日子,他們早就受夠了。


    如今終於盼來了救援,能不積極配合嗎?


    “三狗,榔頭給我。”


    江躍這回不玩虛的,掄起榔頭,嗙的一聲砸向門鎖。


    經過強化的身體,破壞這區區門鎖,簡直是大材小用。一榔頭下去,整個鎖頓時被砸變形,歪歪扭扭。


    江躍伸手一扒拉,破鎖直接掉了下來。


    古舊的門板,發出吱呀呀的聲音,像個垂暮病中的老人發出一聲歎息,聽著就有些淒涼。


    老韓帶著一名隊員,身先士卒,走在前頭。


    一手警用手電,一手持槍,動作標準帥氣。


    哪怕是大白天,這種木製結構的房子也顯得陰暗。而且這趙守銀明顯有鬼,大白天的,采光的窗戶都被封死,導致屋裏漆黑一片。


    不過,老韓很快就找到了開關。


    居然還是那種老式的手拉式開關。


    吧啦一聲打開燈。


    蒙著一層厚厚油膩的古舊燈泡,大約隻有十五瓦,並沒有給這屋子帶來太多的光明。


    “開窗!”


    兩邊窗戶打開,陽光射入,屋子才算恢複了正常的亮度。


    江躍環顧四周。


    屋子的布局很奇特,既有店麵功能,又有作坊功能,更奇妙的是,還兼顧著堂屋的功能。


    顯然,這屋子的空間著實不小,兩直店麵足有一二百平。


    除了一排古老的櫃麵外,靠屋子內側,還有一個手工製作金銀的小作坊。


    這銀製店,確實保留著古老的風貌。這種手工製作的作坊,現如今在外頭根本不可能有。


    如今金銀首飾加工,現代科技早就取代了大部分手工環節。


    像這種純手工的製作,恐怕也隻有在雲溪鎮這種小鎮子,才能生存得下去。


    屋裏的每一件東西,每一件工具,都透著一種歲月滄桑的古舊,就跟這房屋一樣古老。


    堂屋正中靠牆,擺著一條香案供桌。


    供桌上方的堂屋正牆,還掛著一張泛黃的老畫。


    畫的內容有點抽象,也看不出什麽名堂。


    香案上邊上,擺著一個古舊的相框。這在村鎮倒很常見,很多人家為了紀念家中故去的老人,會把生前的照片供在香案上。


    但是——


    和普通人家不同,趙守銀家這個相框,居然用一層紅布罩著。


    那紅布明顯看著也有些年月了,顯然不是臨時出門才罩上的。


    相框並不稀奇,但是用紅布罩著相框,未免顯得有些詭異。


    三狗嘟囔著:“這是搞什麽鬼名堂?”


    不等江躍開口製止,三狗手快,一把將紅布扯了下來。


    江躍想製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令所有人驚訝的是,相框裏並沒有什麽異常。


    江躍腦補忽然從照片探出一個青麵獠牙的惡鬼,或者伸出一隻陰森鬼手的情形,完全沒有發生。


    這是一張很古老的黑白照片,老到照片不僅僅泛黃,甚至連照片本身都有些不清晰。


    相片上是個少婦,一身舊時代的裝束,挽著婦人的發髻,麵容豐潤,五官精致漂亮,完全不輸給現在的那些當紅女星,卻比當紅女星多出一些恬淡閑適,少了當紅女星那種商業氣息,透著一種空穀幽蘭般的獨特氣質。


    婦人手裏抱著一個娃娃,神態之間似乎略有些愁容,又似乎帶著幾分微笑。


    江躍仔細端詳了一陣,也沒看出個深淺來。


    忽然,老韓帶來的那名隊員手電往屋角一掃,喝道:“誰?”


    眾人朝他手電射去的方向看,角落空空蕩蕩,卻是什麽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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