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這個總裁看上去年輕,警惕心是沒得說的。


    江躍這一係列舉動,他明顯讀出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隻不過,他這些猜測,卻是完全不著邊際。


    當然,站在他的角度,他根本不知道眼前的萬副總管是冒牌的,因此所做的推測跟真實情況大相徑庭,倒也不怪他。


    江躍的沉默不語,讓這總裁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你們不會真的這麽不理智吧?你萬副總管不是組織內部成員,不知道組織更高層次的內幕,他霄山先生難道會不知道?你們的野心,是從哪裏來的勇氣?”


    江躍淡淡道:“你又是哪裏來的底氣,就覺得我們一定不會成功?”


    既然你要腦補,我就索性順著你的思路引導一下,看看還能搞出更多的有用信息不?


    那總裁無語地笑了笑,看了袋鼠一眼:“袋鼠,你和霄山先生是有一些來往的,你覺得,他這個野心合適麽?”


    袋鼠大佬冷冷道:“據我所認識的霄山先生而言,他應該沒有這個野心,他比誰都看得明白通透。連五星級大佬,他其實都沒多少興趣的。”


    “那麽問題來了,真正有野心的,還是咱們的萬大總管啊。”年輕總裁瞪著江躍,語氣不無諷刺。


    江躍嗬嗬一笑:“難道我就不能有點野心麽?”


    “可以,當然可以!”年輕總裁憤憤道,“不過,你萬大總管的野心,顯然是用錯方向了。你若追求試圖,想混個大區總督,我倒覺得切實可行。但是把主意打在我們頭上,我隻能說,你魔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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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躍也不以為忤,微微一笑,悠閑地往椅背上一靠,雙手叉著,兩隻大拇指上下轉悠著。


    “要是陽光時代,我很認同你的邏輯,可現在……是詭異時代啊。這可是你總裁閣下,一再提醒我的事實。現在,我同樣用這個事實提醒你。詭異時代,再用陽光時代的思維,豈不是不合時宜?”


    那總裁怒極反笑:“所以呢?你是想鵲巢鳩占,掌控組織,自己明著是副總管,暗著是總裁?還是說,你是打算以官方的名義,收編這個組織?”


    他想來想去,似乎隻有這兩個可能性。


    江躍笑而不語,盡顯神秘感十足。


    陡然間,那袋鼠大佬倏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黑著臉道:“你們男人之間勾心鬥角,不要把我牽扯進來。我才不管你們誰掌控組織,我隻對實驗室有興趣。”


    說著,她便再次要往門外走去。


    江躍冷冷道:“我讓你走了嗎?”


    不管這位袋鼠大佬如何標榜自己,想把自己從眼下的局勢摘除,江躍豈能讓她如意?


    袋鼠大佬冷冷道:“萬副總管,如果你指望享受那項技術,就應該學會如何尊重創造這項技術的人。否則,我擔保你一定會後悔。”


    江躍淡淡笑著,眼神意味深長地盯著對方:“這算是威脅嗎?”


    “陳述一個基本的事實而已。實驗室這一塊,我自問還是能做主的。那項技術,最後一個技術環節是關鍵,隻有我才能完成。所以,你是副總管也好,是中南大區總督也好,甚至是中樞大員都好,我不想讓你享用到那項成果,你就沒有指望。”


    話很硬,很剛,氣勢上甚至比那年輕總裁還硬氣幾分。


    江躍要真是那萬副總管,麵對袋鼠大佬這種氣勢,隻怕還真得犯嘀咕。


    他或許可以正麵剛那位年輕總裁,但事關食歲大事,以萬副總管的年紀和心態,無論如何都是不敢賭的。


    “袋鼠大佬,我尊重你是個人物。不過,今天這頓飯,你是必須賞臉。我沒同意之前,誰都走不出這扇門。你總不希望我對你動粗吧?那樣可不好看。”


    袋鼠大佬狠狠瞪著江躍,最終,她還是沒有選擇強行闖門。


    顯然,她終究不希望剛才一幕重新上演,讓這個糟老頭子在她身上推來推去,她想想就起雞皮疙瘩。


    現場的局勢變得詭異起來。


    那年輕總裁一直想找些話題,來說服眼前這個固執的老頭,卻始終未能得逞。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情緒也越發有些焦躁起來。


    他幾乎可以肯定,這萬老頭肯定是有什麽奸計,可他眼下偏偏啥都不能做。


    那該死的萬老頭,看似坐在椅子上打盹,隻要他稍微一動,那老頭頓時就驚動起來。


    向他投去詭異的微笑,明顯帶著幾分嘲諷,幾分警告。顯然是告訴他,不要白費心機,沒用的!


    年輕總裁心態簡直要崩。


    他到現在還是不解,這老頭一身詭異的實力是從何來的?就算是霄山先生給了他一些保命的手段,那也應該隻是保命的手段而已。


    為什麽他能操控空間,讓人寸步難行,讓人動彈不得?


    這種詭異的手段,要是霄山先生本人,他倒不覺得奇怪,可這萬老頭垂垂老矣,從來都沒覺得他有什麽特殊的本事,怎麽轉眼間變成了強者?


    這是年輕總裁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相比之下,袋鼠大佬反而平靜下來,主動坐在另一個角落,竟不管不顧,單手支著額頭,竟閉目養神起來。


    期間,女秘書小姚進來過兩次,江躍告訴她,他跟總裁大人要商量大事,可能會很晚,甚至通宵達旦,今天任何工作上的事,都放一放。不管誰來見,都擋住不見。


    小秘書雖然察覺到形勢詭異,但她察言觀色,從雙方的表情來看,隱隱察覺好像是總管大人占據上風,因此她的擔憂之情也漸漸消散,乖巧地照辦。


    天色慢慢黯淡下來,夜晚即將來臨。


    秘書小姚再次敲門進來,說是晚餐已經準備好。


    “小姚,你來整理一下,請謝輔政也一起過來用餐。”


    小姚手腳利索,將桌子整理好,勉強可以用餐。


    年輕總裁和袋鼠大佬一直冷眼觀看,既不反對,也沒有表現出任何強烈的參與感。


    飯菜很快就擺上來,這些菜肴顯然是花了心思的,雖然不算特別豪奢,但至少也是食堂的最高級別待遇了。


    酒,是最好的白酒。


    謝輔政的情況跟秘書小姚差不多,之前一直以為自己被軟禁了,正擔心得厲害,沒想到居然被叫來吃晚飯。


    “老謝,受驚了啊。”江躍笑嗬嗬地拍了拍謝輔政的肩膀。


    謝輔政一頭霧水,看到屋子裏還有一個新來的女人,一時間完全鬧不清楚到底什麽情況。


    “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袋鼠大佬,是他們組織的五星級大佬,實驗室天才。你老謝以後想長生不老,可得巴結好袋鼠大佬。”


    謝輔政聞言,忍不住多看了袋鼠大佬兩眼,隨即又忌憚地瞥了那年輕總裁一眼。


    怎麽覺得先前這個囂張跋扈的年輕總裁,這會兒情緒有點低落,也沒了此前的跋扈?


    他那幾個霸道的隨從,眼下好像也變了個人似的。


    這些謎題纏在謝輔政心頭,讓他的笑容多多少少有些虛,坐在椅子上頗有些如坐針氈。


    “老謝啊,你別緊張。人家總裁閣下覺得先前太過冒犯,察覺到自己的失禮,所以這是要跟咱們賠不是。是吧?”


    江躍說著,瞥了那年輕總裁一眼,淡淡問道。


    那年輕總裁臉色有些陰沉,勉強擠出一些笑容:“萬副總管,事到如今,我是真被你搞糊塗了。你到底在玩哪一出?能不能給個痛快的說法?”


    江躍臉色一板,歎道:“看來總裁閣下還是有點多疑,我再說了,為了加強我們的合作基礎,我們之間必須磨合啊!怎麽?你還是放不下高高在上的心態,不想跟我們磨合?”


    那年輕總裁自然不會信這種鬼話,可他卻無計可施。


    當下隻能悶聲不語。


    “小姚,給客人倒酒啊,愣著做什麽?”


    酒水倒滿,香氣四溢。


    酒是好酒,可年輕總裁此刻哪有喝酒的興致?


    “來,老謝,你受驚了,咱倆碰一個。”江躍主動舉杯。


    謝輔政慌忙道:“不敢不敢,我敬總管您。”


    兩人滋溜滋溜喝了個杯底朝天。


    江躍仿佛故意刺激那年輕總裁似的,招呼謝輔政:“吃菜,吃菜。老謝,你看,做人嘛,最終還是要講道理的。先前這位總裁朋友不講道理,我好好說服了他一番,你看他現在是不是更講道理了?”


    謝輔政苦笑,唯唯諾諾。


    他也犯迷糊,先前一言不合就掏槍的對方,在占盡優勢的情況下,為什麽忽然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好奇歸好奇,他很清楚,這不是他應該問的。除非總管大人親自告訴他怎麽回事。


    “哎,你說我誠心誠意請二位大佬吃頓飯,他們連杯子也不舉,筷子也不拿,椅子跟長了刺似的,這是怕我下毒害他們呢?”


    “那不能,在咱們官方大樓裏下毒害人,不至於。”謝輔政幹笑一聲,心裏直叫苦,該不會真在酒菜裏下了手腳吧?


    這一夥人該不會合夥演我吧?


    不過他瞥了一眼萬副總管,見他悠然自得,大口大口夾菜往嘴裏塞,胃口好到不可思議,這才稍微打消了一些疑慮。


    人家副總管一把年紀,胃口都這麽好,他這個年富力壯的輔政,總不能落後吧?


    隻得跟著吃了起來。


    江躍時不時還對菜肴品頭論足起來。


    “二位,你們平時是不是特別奢豪,看不上我們這些粗茶淡飯啊?人是鐵飯是鋼,生氣歸生氣,飯還是要吃的。你們不想餓著肚子坐到天亮吧?我可不敢保證一定會有宵夜供應啊。”


    啥?


    還要坐到天亮?總管大人這是唱哪一出?


    謝輔政筷子凝在半空,不解地望著江躍。


    “姓萬的,你別賣關子,到底想幹什麽,給個敞亮話吧!這種不明不白的飯,我吃不下!”


    那年輕總裁到底還是有點沉不住氣了,一推椅子,霍然站了起來。


    反而是那袋鼠大佬忽然一摘口罩和手套,淡淡道:“就算飯菜下了毒,我也先吃了再說。”


    此人摘下口罩後,露出一張略顯得蒼白的臉,要說五官也談不上特別美,年紀也談不上年輕,但整體觀感倒是不差。


    她也不知道是破罐子破摔還是怎麽的,竟也自斟自飲,旁若無人地享用起來。


    這麽一來,那年輕總裁就更加尷尬了。


    連手下人看起來都跟他不是一條心,這多少有些打臉。


    “你看你看,到底是年輕,要沉得住氣啊。當時你們用槍頂著我的腦袋,我也沒發你這麽大的火呀。你要什麽敞亮話?說說看。”


    “我就一句話,你請霄山先生出來說話,我跟你說不清楚。”


    “霄山先生?我上哪去請他?”江躍愕然。


    “事到如今,你還想裝蒜?這一切不是你跟霄山先生勾結的局,我絕不信。憑你姓萬的一個人,能搞出這麽大陣仗?”


    “唉,你這個人啊,真是多疑,真話告訴你,你偏不信。你還不如袋鼠大佬對霄山先生那麽了解。袋鼠大佬不是告訴你了麽?霄山先生不是個野心勃勃的人,這裏的一切,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謝輔政也愕然不解問道:“霄山先生,不是說他出事了嗎?咱們說的是同一個人嗎?”


    那年輕總裁氣哼哼道:“出什麽事?我看就是一出苦肉計。”


    這回連謝輔政都有些驚疑地望向江躍,該不會這一切真是萬副總管做的局吧?真是苦肉計?


    不愧是萬副總管,以為他在第二層第三層,沒想到他老人家一個人跑到了最高層。


    這一手,誰想得到?


    這麽說,萬副總管早就有了明確的計劃,如何收編這個組織,如何對付這個年輕總裁?


    一時間,謝輔政莫名振奮起來,望著江躍的目光也明顯多出了幾分佩服和崇拜。


    這出苦肉計簡直太逼真了,連自己人都被完全蒙在鼓裏啊。


    江躍察言觀色,就知道謝輔政眼下正在激烈地腦補一些劇情,他也沒有反駁,而是故作神秘地笑了笑,讓人更是覺得莫測高深。


    一時間,飯桌上的形勢變得越發微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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