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娘?”


    姚南香看著她凝重的神色,想著她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說。


    顧老太太拉住她的手,深深的歎息了聲:“娘知道是娘拖累了你們,娘本以為這村裏太平,日子過的平靜充實,可現在看來,這村子也不安全,你們若是想去鎮子上做生意,娘跟著你們去。”


    這個事情她想了許久了,也知道姚南香和顧清華不離開這個村子,是因為不放心她一個人在這照顧不好自己。


    雖說不願意離開這裏,可是不能因為自己拖累了孩子。


    今日看到顧清華滿身的血,確實也是嚇到她了。


    姚南香沒想到她要說的是這個事,拉著她的手笑道:“娘若不願去就不去,其實村裏這樣的生活很舒適,我也很喜歡。我有醫術在手,夫君打獵又那般厲害,我們去不去做生意也餓不到的。”


    她不去鎮上一方麵是為了顧老太太,另一方麵也確實是因為她喜歡現在的生活。


    生活充實而舒心,心裏踏實又幸福,她很喜歡現在的生活。


    顧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娘同意跟你們走了,走不走你們自己拿主意吧。”


    她說著歎了聲,接著道:“還有件事,是你大嫂的事情。”


    姚南香知道這事顧老太太早晚是要說的,她微微凝眉,垂眸等著她說。


    顧老太太知道姚南香是個善良的孩子,但是也有幾分倔脾氣。


    田氏做的那些事情確實是太氣人了,她生田氏的氣也是應該的。


    她跟姚南香提這個事情,也是為了顧家,不是為了田氏。


    她見姚南香不說話,無奈繼續說道:“她嫁進顧家十多年了,就頭兩年生了小牛,這些年再也沒有動靜了,因為這個事情大虎沒少跟她鬧騰,她一直想再要個孩子,今日來找我來了,希望你能幫她看看身體,你看這事?你想幫她就幫一下,不想幫就算了,不要顧及娘。”


    她想過了,哪怕姚南香拒絕,她也沒有任何想法的,畢竟田氏是自己作到了這般田地的。


    “這事?”


    姚南香有些凝眉看著顧老太太,看到她為難的神情時,突然笑了起來,“倒也不是不行,但是吧,我覺得這事還是要大嫂親自來跟我說比較好,娘您說是吧?”


    田氏確實是比較能鬧還不講理的,但也確實是顧老太太的兒媳婦,不看僧麵看佛麵的,她也應該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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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是她既然是做了錯事,這麽輕易的就以德報怨,也不是姚南香的處事風格。


    這個事情田氏不親自找她說說,她也不好跟她把之前的帳算清楚。


    帳算不清楚,她心裏就還有怨氣,心裏有疙瘩,這個事情就不太好辦了。


    顧老太太聽著覺得姚南香說的有道理,點了點頭,笑著摸了摸姚南香的小臉,“香丫頭說得對,是娘考慮不周,這事確實應該你大嫂親自跟你說。”


    她的香丫頭不是個不講道理的。


    那邊顧清華清洗幹淨,換了身灰色的布衣,順手把那套沾了血的衣服拿著去河邊去洗了。


    他不想讓家裏的盆子沾染上別人的血。


    他幼年離家,開始的那段時間風餐露宿的,什麽技能都掌握了,洗衣服自然是很平常的事。


    當年,好在他後來遇到了貴人,在戰場上救了他多次,還教授他武功和兵法,不然他早就沒有命回來了。


    他剛把衣服放在水裏,那邊顧長庚帶著人壓著王二丫往村裏來了。


    王二丫麵色蒼白,神情頹然,低著頭眼淚不斷滑落。


    王二丫被帶回來了,那個土匪頭子卻不見了身影。


    看著顧長庚走近了,顧清華站起身跟他打了招呼,“族長。”


    “嗯。”顧長庚應了聲,看著顧清華微微勾了勾唇,“土匪頭子我殺了,那些土匪的屍體也讓人埋在了山上,王二丫帶回祠堂審判定奪,你覺得這樣做如何?”


    顧家村後輩當中,也就顧清華他看得上眼。


    他如今年紀大了,身體一年不如一年了。


    他有意讓顧清華接了他的班,成為下一任的顧氏族長,可惜了顧清華不願意。


    顧清華大約也明白他問自己的意思,隻淡淡回了句,“族長做主就好。”


    他不想管村裏這個攤子,麻煩事太多,這種家長裏短雞毛蒜皮的事,他不太願意應付。


    他這麽說,也就等於再次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他實在不願意,顧長庚也沒有辦法,對著他點了點頭,拍了拍他的肩,帶著人壓著王二丫走了。


    經過顧清華身邊時,王二丫轉頭看了他一眼,麵色蒼白毫無血色,眼底神情頹然毫無生氣,神情似是決絕。


    顧清華隻看了她一眼,沒有把她的神情當回事。


    看著人過去了,他蹲下身子準備洗衣服,卻發現衣服已經被河水衝走了。


    他看了眼飄遠了的衣服,微微蹙了蹙眉。


    算了,不要了。


    沾染了血腥的衣服,哪怕洗幹淨了穿著也不舒服。


    村民們今天都受到了驚嚇,都躲在家裏關門閉戶的不敢露頭。


    顧清華回到家裏,跟姚南香若無其事的一起做了晚飯。


    今日姚南香感覺有些累了,準備吃了飯,洗個澡早些睡下。


    可他們剛躺下,本來異常安靜的外麵,突然傳來了哭天搶地的哭喊聲。


    姚南香被聲音驚得從床上坐起來,起身去院中仔細的聽了聽。


    顧清華拿著她的外衫出來給她披上,“天雖然熱了,但也穿著點衣服,別著了風寒。”


    “我的二丫!”


    安靜的夜,那一聲聲淒厲的哭喊聲尤為的刺耳。


    姚南香聽出了,那是錢大娘的聲音。


    她猜測著,許是王二丫出了什麽事情,但卻不知道具體是出了什麽事。


    今日發生的事情有點多,而且凶險萬分,她自己雖沒怕,可卻怕顧清華出事,怕的要死。


    這會想想當時的情景,她的心裏還擔憂的心慌。


    哭喊聲斷斷續續傳來,今夜注定無眠!


    翌日,她剛起床,就見顧老太太站在院中,麵色哀傷,時不時的歎息一聲:“唉,可惜了呀!”


    姚南香有些疑惑的走到她身邊,輕聲問道:“娘怎麽了?什麽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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