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霧中又伸出一雙手臂,那雙手臂快速的向我伸來。而我明明急的要死,想要轉身逃走,一雙腳卻像釘在原地一般,動也動不了。


    怎麽辦?怎麽辦?我會被抓住,然後被他控製,成為他的禁臠。怎麽會這樣,如果知道會遇上這種事,我……


    我不知道怎麽辦,這是唯一解救冥嵐的辦法,我又該怎麽辦?現在我能做的隻有懇求。


    ‘“別這樣,求你了,放過我吧。我隻是一個可憐的女人,一個又蠢又笨什麽都不會的女人,你就放過我吧。我什麽都可以做,我不怕苦,隻求你放過我。”


    “哼,你乖乖的聽話,說不定我看膩了,就會放過你。”


    我意識到莫高峰的邪惡,我逃不掉了。


    “轟隆”一聲巨響,又發生什麽了。


    眨眼之間在莫高峰的旁邊出現一座青色高山。滿山青翠,在半山腰有一片綠樹林。那片樹林快速的幻化出一副老人麵孔,淡淡的綠色光芒將那張麵孔環繞起來。兩根粗大的樹藤閃電般的長出來,攔住向我伸展過來的手臂。


    “莫高,你太過分了。”


    雲霧手臂立即縮了回去,驚訝的咿了聲:“青峰兄,好久不見,你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變年輕。”


    “放過這個孩子,不要為難她。”


    “哎喲,怎麽,你也看上她了?”


    “胡說,她是我照看的孩子,看在我的麵子上,放過她。”


    莫高峰冷笑:“你知道我的規矩,想從我手中得到什麽,就要付出我想要的代價。我要她當我的女人,是對她無上的榮寵,有什麽不好。”


    “何必強迫一個善良的孩子,你讓她離去,要什麽代價,我給你。”


    雲霧形成的眼睛露出詫異之色:“青峰兄,我沒有聽錯吧,你要代替她付出代價。你可知道這代價也許是你付不起的。”


    青峰是誰,為什麽他要庇佑我。他的聲音好熟悉,隻是我腦子亂糟糟的,一時想不起來是誰的。


    “有什麽是我付不起的,不過是一條命而已。同樣是山靈,你要我的命會讓自己瞬間強大一倍,這樣你也許可以擺脫作為山的束縛,像人一樣走出去,到廣闊的天地間走一走。這不是你一直以來的願望麽。你早就厭倦了活在人們的識海裏,不是麽?”


    雲霧中的眼睛閃亮起來,這果然是他最想要的東西。


    “青峰兄,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麽?如果你把自己的靈力給我,你就會消失,變成一座死山。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值得麽?”


    青峰淡然一笑:“億萬年的生存下去,每日重複著同樣的生活,你覺得這樣的生命有什麽意義。其實我早已厭倦,存在或者不存在對於我來說毫無二致。隻有你還看不破。既然你看不破,我也想成全你,讓你去看看一直夢想的世界。我相信總有一天,你也會厭倦。”


    莫高峰哈哈大笑,笑聲裏盡是嘲諷,“青峰,說的自己好像看破了紅塵,而事實上你何曾涉足紅塵。這世間的人何等卑微,卻可以享受比我還要多的樂趣。你覺得這樣的事公平麽?”


    “公平?什麽是公平?你見過真正的公平麽?”


    “哈,既然你也知道不公平,居然還甘心永遠做一個山靈。你雖然比我強幾分,可以站在光天化日之下,可是看到五彩繽紛的世界,可以接觸各種各樣的東西,可是你依舊還是一座山,離不開這方圓幾千米。


    若你像我一樣,吞噬萬千生靈的靈力,早就應該生出雙腿,幻化為人,走出這裏。青峰,你就不想知道這裏之外的世界,不想看看從未見過的一切。”


    莫高峰越說越激動,舉起一隻雲霧形成的手臂,“我不會甘於永遠做山靈,我一定走出去,走出人們的意識,走到大千世界裏。”


    青峰幽幽一聲歎息,“一粒微塵亦是一方世界,看見微塵便是看見整個世界。你何必執著呢,身外一切都是虛無,看遍天下,又能如何,不過是看你以為不一樣,其實並無區別的東西而已。做為山靈,我們自己就能創造讓人賞心悅目的東西,看自己即可,哪裏有必要去看別的山,別的水。”


    莫高峰哼了聲:“那是你的看法,我不認同。你真為她犧牲自己,我樂意之至,我半點不會同情你,隻會認為你傻。”


    “你答應放她走?”


    “用你的靈力來交換,我自然答應。”


    “很好,讓她離開,我便將所有都給你。”


    我終於認出了青峰的聲音。他是……山靈大叔。他要用自己來救我。這怎麽可能。


    “山靈大叔,是你麽?”


    青峰垂目看向我,“丫頭,看著你們生離死別,我怎麽忍心。你們經曆了那麽多磨難,老天都看不過去了。莫高峰這家夥就是孤獨的時間太久,看什麽都覺得紮眼。他從來就沒有看見世界真正的樣子,我也想幫他走出去。萬障山也該消失了。”


    “可是大叔,這怎麽可以。我們的事與大叔無關,大叔您沒有必要為我們犧牲。隻要莫高峰不要我做他的女人,我什麽都願意。”


    “傻丫頭,你看我,孤零零的存在於世界上那麽多年了,除了鳥獸能陪伴我,還有什麽能來解除我的孤寂呢。我活的夠久了,再活下去,連我自己都覺得累。用我的消失換的兩個人的滿意,我覺得很有意義。


    莫高峰擁有了我的靈力就能夠實現他的心願,而你則可以永遠的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多好,我這樣的犧牲多有價值。”


    “不要,不要,你是罰天最喜歡的爺爺,沒有你,他會傷心的。你不要這麽做,我們還有別的方法。我們一定能找到更好的解決辦法的。”


    青峰慈祥的看著我,“傻丫頭,我是心甘情願的,你不用愧疚。”


    不管怎樣,我都不願意用犧牲別人的方法成全自己。我拚命的搖頭,試圖說服青峰打消念頭。


    青峰笑了,不再聽我說什麽,轉向莫高峰:“讓她走,不要讓她破壞我們的合作。”


    “山靈大叔,我不答應,我絕不答應。不要這樣,我會一輩子愧疚的,山靈大叔!”


    我還要說什麽,但身體突然被一股大力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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