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雪,你想好了嗎?告訴我,你的答案是什麽?”孤心老人道。


    李含雪低著頭,沉默不語。


    雖然李含雪已經理解孤心老人所說的一切,可他依舊無法在蘇小雅與李齊兩人之中作出抉擇。即便心中有所傾斜,可這樣的傾斜還不至於讓他妥協,讓他開口。


    孤心老人歎道:“罷了,我再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之後,你再給我答案。”


    說著,孤心老人便徑直離去,留下李含雪一人獨坐在榕樹下。


    食不厭從孤心老人這裏得知情況,也不去打攪李含雪,三天時間裏一直留在同天高原上。


    三天時間匆匆而過。


    這一天清晨,朝陽初露之際,孤心老人慢步走向了那顆蒼天榕樹。


    李含雪坐在榕樹下,神色憔悴。


    孤心老人走到李含雪的身邊,道:“含雪,想好了沒有?告訴我你的答案。”


    李含雪聲音沙啞道,抬起頭,雙目之中透著無盡的絕望,“我……我……小雅和爹爹,我……我都想救。我怎麽能夠拋棄他們?怎麽能……”


    話音落下之時,李含雪埋下頭,雙眸竟閃爍著晶瑩的淚花。


    孤心老人見狀,歎道,“你這孩子真是比七心還要倔強。罷了,生死由命,你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現在我將本門的至高殺道傳授與你,你好好記著。”


    李含雪靜靜聆聽。


    “本門的至高殺道名為自絕殺道,修煉此殺道無需拋棄任何情感,但是當你受到某方麵的刺激之時,來自精神上肉體上的衝擊會比之前強烈數十倍,唯有徹底壓製住這股衝擊,才能在突破的同時確保自身的安全。如果有一刻鬆懈,被衝垮了心智,讓心智屈服於這些衝擊,便會徹底走火入魔,走向滅亡。”


    李含雪聽得有些迷糊,孤心老人便給李含雪舉例解釋。


    一個清心寡欲的武者在練功的時候,看到一個絕世美女,可能最多隻是內心有些波動,產生一絲淫欲占有欲,但很快就會平息下去,並不會作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然而這個武者若是修煉了自絕殺道,這一絲淫欲和占有欲便會無限放大,形成一股可怕的心靈衝擊,若是修煉者沒有緊守心神,讓理智順從了欲望,殺氣就會爆發,走向死亡末路。


    李含雪聽後,便深知修煉這門功法有多麽艱難。


    武者是人,不是神。一個男人看到絕世美女,若是心中沒有半點波動,那顯然是荒謬可笑的。即便再專情的男人,也不能例外。


    在平時,因為有理智的束縛,因而不會有任何事情發生。可修煉了自絕殺道,被放大的欲望無時無刻不在衝擊著人的理智,挑戰著修煉者的忍耐極限。


    究竟有多麽折磨人,可想而知。


    一個平時貪嘴的人,修煉了自絕殺道,會變成一個看到什麽都想吃的暴食者,永遠都想吃東西。一個稍有暴力傾向的人,修煉了自絕殺道,內心便會充斥著發泄不完的攻擊欲望。一個有輕生念頭的人,修煉了自絕殺道,便會無時無刻想著自裁,而且這股欲望會像是強烈的爐火,吸引著飛蛾撲入取暖,自取滅亡。一個心懷善念的人,修煉了自絕殺道,會激起更加強烈的濟世救人欲望,可這股欲望,同樣需要壓製,需要抹殺……


    要修煉自絕殺道,就要壓製一切爆發的情感,使之平淡,就如傀儡一般,無欲無求。不因人亡而悲,也不能對弱者心生憐憫,永遠作為一個冷靜的旁觀者,近乎於無情。


    唯有這樣,才有可能成功。


    這和摘星公子的罪惡聖域大有區別,抵抗摘星公子的罪惡聖域隻需要壓製住自己內心的黑暗即可。可修煉自絕殺道,不但陰暗情緒要抹殺,就連善念也要一同抹殺。


    孤心老人將自絕殺道的所有精義傳授給李含雪,李含雪一字不漏地記在了腦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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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心老人道:“含雪,你要明白,修煉自絕殺道如履薄冰,至死都不能有半點鬆懈!”


    李含雪點了點頭:“我明白。”


    “憤怒殺道本就是從自絕殺道衍生出來的一個分支,你修煉了自絕殺道,便可以放棄憤怒殺道了,你身上暴動的毀滅殺氣也會徹底化為普通的二元殺氣。”


    “多謝師祖。”李含雪道。


    孤心老人道:“回去好好參悟吧。”


    “是,師祖。”李含雪轉身離開。


    孤心老人望著李含雪遠去的背影,頓了頓,從懷裏摸出了一個黑色骷髏頭,拋向了李含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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