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裏,倒是風平浪靜,學校臨高考前組織了照相聚餐,並且分發了準考證。李家俊沒再來找事,張羽也鬆懈下來,雖然高考迫在眉睫,但憑著芯片裏的文化技能,考試對他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倒是李明輝的追問讓他一直頭痛——那日張羽當著全班人的麵威脅刀疤大漢,讓他轉告李家俊不要再來找事,班上不少人都聽到了,事後李明輝就一直纏問張羽跟李家俊什麽關係。張羽無奈之下隻好忽悠說李家俊就是他家族的仇人。


    至於李明輝回到家中,他爸從他媽那裏得知了情況,火冒三丈,詢問事件原由,李明輝為哥們義氣著想,絲毫沒透露有關張羽家族仇恨之說,隻是把一切責任都拉到自己身上,扯謊說自己得罪了明朋電子老總李陽的二兒子,結果現在遭人報複。


    明輝的爹官職不小,本來是氣兒子在外招惹流氓給自己臉上摸黑,但一聽李明輝提到明朋老總李陽,便馬上皺起眉頭,不再言語,來回踱了好幾步,自言自語:“明朋電子最近一直想跟牧氏聯姻,李陽怎麽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和我過不去?定是小孩子之間慪氣。”當下也不再責罵李明輝,隻是冷冷的丟下一句:“自己屁股自己擦!小屁孩之間哪那麽多事,他要再來惹事,你躲著讓著也就算了,我就不信李陽的兒子這麽不知好歹!”


    眼見當官的爹都不能為自己出口惡氣,李明輝也感覺到李陽勢力龐大不好對付。好在這兩天也沒出現什麽狀況,於是和張羽一起該吃吃,該玩玩。隻是班裏又傳出閑言閑語,說李明輝是被張羽感染的異型,弄得人心惶惶,大家見了他倆都躲著走。好在臨近畢業,兩個“異型”也沒有太過在意群眾的異常舉動。


    轉眼到了考試當天,張羽一早起來,開始檢視芯片。上次內部錄入技能“勇氣提升”,係統獎勵了2000點,其中連升三級威懾技能,增添了兩個裝備格子共用去1300點,如今還有700,張羽並不想用。他這兩天和蘿莉交談後,琢磨出來一個想法——就是攢點!點數如果每次都花完,會有許多浪費。不如多攢些,一可備不時之需,在關鍵時刻提升需要技能的等級或者增添裝備格;二也可以為以後合成藍色職業技能做好充分準備。


    高考第一門是語文和數學,蘿莉還在睡覺,張羽手動把兩個文化技能裝備上後,裝備格被占據6格,還空餘17格。張羽想了想,把跑步加速2級裝備上去,空餘格子剩下14格。其餘的技能他沒有再裝,和攢點的想法一樣,張羽這兩天好好琢磨了芯片的係統:24小時才能更換一次裝備技能,平日沒事最好有所空餘。這樣就有足夠的空間來挑選技能以應付突發事件。


    張羽一切準備就緒後,拿著考試文具、準考證,整裝待發。小麗姐顯得很激動,比張羽還緊張:“東西都帶起了麽?有沒有上過廁所?考試注意調節心態……”


    張羽笑著撓頭道:“放心啦小麗姐,我根本就不緊張。你也別緊張啊。”


    小麗看著張羽,微微頷首:“考完就早點回來,我在家做好飯等你好消息。”


    “放心放心,一定大功告成,凱旋而歸~”說完,張羽打開門,跑了出去。


    高考,哈哈,高考難麽?我有芯片我最大!語數外綜都不怕!張羽心情大好,完全沒有留意到自己剛出家門,就被一群人盯上了。一直走了有幾百米,看到幾十個不良少年橫在路中間擋住了去路,這才下意識的緊了緊拳頭,心想:“遇到麻煩了麽?”


    “嘿,想去高考?”一個小流氓嬉皮笑臉的拿著棒球棍,輕輕拍打著手掌。張羽向後退了退,卻發現身後街心花園處突然竄出不少人,堵住了後路,同樣是拿著鋼筋條,棒球棍,將張羽包圍住了。


    “得罪了家俊哥,就隻好請你去住院了~”流氓們一步步向張羽逼近,張羽倒吸了口冷氣:“見鬼!”


    不良少年們當然不知道“見鬼”二字是張羽開啟芯片係統界麵的口令,還以為張羽怕了,於是笑的更加囂張,集體向張羽聚來,準備圍毆。


    太極拳4級,裝備,中醫1級,裝備。蘿莉睡眠狀態下,張羽隻好手動操作界麵,他用右手食指將儲備箱打開,又將兩個技能拖入拖入裝備欄,這個動作在流氓眼裏卻成了對他們的挑釁——張羽分明是在對他們指指點點。


    “操!還敢指咱們!上!”為首的不良少年一聲呼籲,幾十個人集體圍聚過來。張羽一咬牙,跑步加速技能起了作用,身若霹靂弦驚,直直射入前方流氓群中,雙手掄起,化作太極,從眾人身邊串過,或勾或牽,隻要被張羽抓住胳膊的,要麽就關節脫臼,要麽就渾身無力被撫了穴道。


    不良少年們知道張羽一身功夫,不敢讓他趁亂打劫,馬上散開,毫無章法的揮動棒子亂砸一氣,雖然沒有攻擊效果,卻逼得張羽不得近身,也脫不出包圍圈。


    重重包圍下,張羽心中有了一絲著急,他要趕去高考,如果再這樣被拖著,延誤了考試時間……那自己上明海大學的夢就算白做了。


    不良少年們眼見張羽不再攻來,便揮動著手中棍棒開始縮小包圍圈,張羽看準一個時機,趁著一個流氓揮動棒子還未收勢,橫身撞了過去,左手牽拉住那流氓握棒子的手,肩膀一架,喀啪一聲,將他胳膊廢去,但與此同時背後也是重重的挨了兩棍,火辣辣的灼痛,卻顧不得疼,身子一轉,將被廢去胳膊的流氓卷身到自己背後,擋下了緊接而來的數棍,自己則趁著背後有替死鬼護身,再次衝殺,準備突圍!


    “上中下三路揍他!不能讓他跑了!”流氓中似有人懂得些武術,一句話,將本來淩亂的攻擊整合的有條有序,那些流氓自動分工,有掃腿的,有打腰的,有劈頭的。徹底封殺了張羽的去路。即便張羽4級太極拳再過靈妙,麵對上中下三路的進攻,隻得重新退回包圍圈內。


    “可惡!”張羽咬牙切齒的罵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他低頭看了看表,還有15分鍾就要開考了。時間不等人,高考規定,考試進行15分鍾後,考生不能入內。


    李家俊!!你欺人太甚了!張羽心中無比憤怒,他萬沒想到李家俊會找人來堵截他高考去路,此時也顧不得什麽,硬著頭皮將真氣運遍全身,頂著亂棍,準備做拚死衝鋒。


    衣衫被打的淩碎,他不管,他要去高考;腿腳被打的淤青,他不理,他繼續突圍。此時的張羽眼中隻剩下兩個字——向前。


    誰也不能阻止我!!這是傳自張羽內心中的絕叫!眼前誰敢攻來,張羽必定會運滿真氣一拳轟出——太極拳的剛招很少,但一旦出手,皆有雷霆萬鈞之勢。然而,每打倒一個,就又會有新的流氓補上,而張羽不顧一切的發動剛招,本身就是放棄防禦在拚命,身上挨中棍子更加頻繁,身體也變得不再靈光。


    一個流氓看準張羽隻會向前進攻,便偷偷繞到他的身後,手中的棍子高高舉起,臉上漏出邪惡的微笑——如果偷襲成功,將他打倒,家俊哥會重重有賞~。伴著一句:“你去死吧!!”流氓手中的棒球棍全力砸向張羽後腦,眼見這一棍子就要擊中,卻好似被什麽力道阻攔住。電光火石間,流氓發現棒子在半空被一隻腿架住。不容流氓反應過來,這隻腿化作影子消失,隨後,流氓感到胸口一緊,整個人便飛了出去。


    “很慘吧?”熟悉的聲音在張羽背後響起。


    張羽回頭去看,卻是朱亮,一手插兜,一手推著眼鏡,嘴角的微笑讓張羽覺得格外迷人。


    “我……要去高考……”張羽看著朱亮,隻是說出了這五個字。


    “去吧。”朱亮走到張羽前麵:“我給你開路。”說完,身體向前飛出,腿化做疾風閃電,橫掃一片,張羽則趁著包圍圈被朱亮撕開了短暫的缺口,好似尖刀一般插入進去,如入無人之境,橫衝直撞,而朱亮則緊跟在張羽身後殿護,助著張羽突出重圍。


    打倒了眼前最後一個流氓,張羽已經站在圈外了。感激的看了朱亮一眼,卻聽朱亮說:“這裏我攔著,你快去考試。”


    張羽微微點了點頭,開始向前奔跑。身後流氓大呼小叫的就要追趕,卻被朱亮橫在路中間,緩緩摘下眼鏡,嘴角的微笑逐漸消失,用冰冷的語氣倒:“剩下五十二個。誰也過不去。”說完,便和流氓廝殺在了一處。


    張羽向前跑出很遠後,看了看表,還有5分鍾開考,見沒人追來,心下放鬆,再有兩分鍾的路程,就到考場了,他甚至能遠遠望見自己考試所在學校的大門。


    向前又跑了兩歩,張羽突然想到:“朱亮?他不用高考的麽?”腳步漸漸放慢,張羽開始疑惑:“朱亮怎麽會出現在我家附近?難道他早就知道李家俊會對我不利?”心頭的疑惑讓張羽索性站住腳步,他回頭看了看,什麽也看不到,逐漸擔心:“朱亮會不會被流氓困住?就算他再厲害,對手有五六十啊!替我阻攔住流氓,那他怎麽辦?”


    張羽和朱亮沒有什麽深交,三年學習生涯,一個是全年級最優秀的學生,一個是班裏的吊車尾。兩個人雖然坐的比較近,卻幾乎沒什麽交集。


    可是自從得到了芯片後,張羽感覺到朱亮有意無意的在幫他……雖然以他的智商去揣度朱亮,完全是沒有頭緒的事情。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張羽向前挪動著腳步,心中反複回憶著朱亮在學校樓頂平台對他說的話,兩個人還一起躺在平台睡覺,其實,從那一刻起,他把朱亮當朋友了。


    “李家俊找人堵我高考,朱亮想必是得了口風,這才過來救我……他學習那麽好,考上首都名牌大學都不是問題,卻因為我……”張羽終於再次站住腳步,渾身顫抖……自己的考場就在眼前,進去的話,用不了一個小時,他就能順利答完題目。明海大學——這個以前想都不敢想,在李明輝口中如同天堂一般的,美女如雲的學校。如今,是唾手可得的事……然而,張羽卻無法心安理得的再向成就自己夢想的地點邁出一步,他在內疚,在迷茫。


    朱亮……你難道就不迷茫麽?放棄自己考試來救我……和你比起來,我果然是太過自私了啊……


    終於,張羽的身體不再顫抖,仿佛下定了決心,最後撇了考場學校一眼,一咬牙,轉身向反方向飛奔出去!


    朱亮!撐住!我來救你了!!


    跑步加速2級使得張羽忽視了全身疼痛,將跑速飆到最高,周身太極真氣開始流轉,眼前,一個熟悉的背影,和一群可惡的流氓逐漸清晰,等到張羽足夠接近,才發現,地上躺著數十個流氓,渾身都是血,然而,朱亮也好不到哪去,周身布滿了淤青,特別是左臂,已經腫的如同小腿一般粗。


    碎發在風中飛舞;清瘦的麵孔,浮出斑斑淤青;薄唇輕抿上揚,嘴角還掛著一絲血跡。冷漠的眼神在看到張羽出現時,閃出少許驚異。


    “你又回來做什麽?”朱亮的聲音有些沙啞含糊,顯然受傷不輕。


    “和你一起戰鬥!”張羽的回答讓朱亮一時愣住了——他怎麽也沒料到,張羽會回來。看著張羽堅定的微笑,朱亮也笑了:“傻瓜……”


    “來啊!你們這群混蛋!讓老子上不成學的代價,就是你們統統都要住院!!”張羽收起微笑後,一副凶神惡煞的表情,犀利的目光如同匕首,刺向每一個在場的不良少年。


    “上!”


    地上躺倒的人越來越多,同時增長的,還有張羽和朱亮身上的瘀傷,兩個人打了半天,仍舊被許多人包圍著,此時喘著粗氣,顯然已經體力不支。


    “傻瓜,幹嘛又回來……不想上明海了麽?”朱亮比張羽情況好一些,抹了一下嘴角鮮血,逐漸平了喘息。


    “我,我想好了……不就是……不就是一場語文考試麽……剩下的考試,隻要我都能拿滿分,上明海,還是有希望的!”張羽喘的厲害,腿一直在抖,卻用盡力氣支撐著將要摔倒的身體。


    不良少年還有20幾個,能在張羽和朱亮猛攻之下還站著的人,肯定都練過。張羽努力用探查技能掃視了其中幾個,有跆拳道2級的,有流氓神拳3級的,有空手道2級的……都是些不好對付的家夥,然而,他和朱亮已經沒有體力去麵對這些人的再次攻擊了。


    “張羽?!”正在此時,一個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張羽尋聲望去,是個高個男孩——皮膚黝黑,頭上綁著運動繃帶,黑色長T恤加藍色板褲波鞋,腰間卡著個籃球。張羽努力回憶了一下,想起這人正是那天晚上和自己打街球的JACK。


    “遇到麻煩了麽?”JACK走近張羽,看了看地上躺著的無數不良少年,又看了看還在擋在路中間的那群人,大抵明白了現場事態。


    “他們阻攔我去高考……”張羽憤恨的說著,突然感覺腿一麻,單膝跪倒到了地上。JACK馬上攙扶了一下,點頭道:“OK,你是我們的朋友,等我一下。”說完JACK衝著街心花園大喊一聲:“灰帽子!去叫人!咱們的朋友受人欺負!”


    張羽呆呆的望著JACK,JACK漏出街球男孩特有的耍酷微笑:“朋友,空中漫步,真的很酷!”


    不一會,街心花園湧出了大量人馬,有溜冰場的,有街頭籃球場的,還有些打太極的老頭老太太,這個陣勢著實嚇了張羽一跳。


    “這裏交給我們,你還能走動麽?“JACK問著張羽。


    “我扶他去。”朱亮架起張羽的胳膊,開始向著考場前行,張羽回頭給JACK說了聲謝,伸了伸大拇指。JACK則回敬的做了個V字手勢,示意他考試順利。


    張羽和朱亮在路上走著,身後不斷傳來老頭老太太還有嘻哈少年們對流氓的製裁聲,兩人同時都想:“街心花園的人,果然得罪不起。”


    “朱亮……你,你不用扶我了,你不用考試的麽?”張羽努力想站住腳,一隻腿受傷太重,卻怎麽也不聽使喚。


    “我是保送生。不用考試。”


    “啊?保送到哪個學校?”張羽聽朱亮說不用考試,這才鬆了口氣。


    “明海大學。”朱亮淡淡回答後,腳上加勁,不一會,就把張羽送到了考場外。


    看守在警戒線的老師,看著滿身是傷的張羽拿著準考證,被人攙扶著準備進入考場,用手攔住:“考試已過15分鍾,考生不得入內。”


    “他是見義勇為才遲到。”朱亮丟下這句話,也不顧阻攔,扶著張羽就進了考場,那老師本想再攔,卻被一個恰好經過的巡考勸道:“算了,讓他去考吧。”


    “可是……”


    “你沒看到那男孩眼中的執念麽?我相信他絕對能考出好成績。”巡考目送著張羽進入考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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