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王遙的眼睛閃爍出迷茫,雖然隻有短短的一個月時間,可是這之間的改變又怎能用隻言片語來形容呢?她沒有回答,隻是仰頭望著牡羊座天花板上的星座圖。


    張羽等人隨著她的視線往向圓頂。工匠的設計巧奪天工,巨大的圓頂就好似提穹窿,顯得空靈深邃。一些亮光散落在用藍絲絨鋪設的頂棚上,構成了牡羊座的星座圖。


    “你們先住在這裏吧,牧羊宮是唯一一個連接傳送點的宮殿,能直接傳送到學校東操場——那裏離公共教學樓也近,不影響正常上課。”


    李明輝一聽到王遙說起上課,頓時埋怨道:“上課?靠,上了12年學,還沒上夠?還不如在這兒考古好玩呢!”


    張羽卻道:“當然要上課了。我不想因為芯片就迷失自己。所以,我的大學生活會盡量少用芯片。我不想自己作弊一輩子。我鄙視作弊的行為。”


    李明輝呆呆的看著張羽:“老大!你知道什麽叫一日為**終生是**麽?操了!你她媽的依靠芯片得到力量了,內部錄入了,轉眼就說使用芯片是作弊。丫的我這幾天就看你不順!這會兒裝什麽清高?”


    張羽臉一紅,喝道;“你說什麽!我哪有裝清高!我……”


    朱亮搖了搖頭,站到了李明輝一邊,推著眼鏡道:“越是去逃避,就越是迷失自己。這次我支持李明輝。”


    “朱亮……你……”張羽呆呆的看著朱亮,卻聽牧月也歎了口氣:“老公……對不起……”說完,也站到了李明輝身邊。


    “張羽!你活的窩囊不?有了力量不想著怎麽囂張,卻想著怎麽逃避!這就好比中了500萬卻活的不開心。世界上多少人羨慕你的芯片?多少人搶破頭為了得到一個技能?你丫的張張嘴念個複製就能天下無敵,操!你還想要多變態?知道你是大爺,譜大,可咱們是你哥們,不是你眼中的作弊者!你要丫的自己想清高一個人清高去!老子可不陪你假清高!”李明輝說完,對著地上啐了口唾沫,扭身就要走。被朱亮拉住:“你也過分了!他又沒惡意……“


    “沒惡意?!是,老子這種的在他眼裏就是個作弊者。他不說了麽?鄙視這類人!不想當作弊的!放手!”說完,甩開朱亮的手,徑直走掉。


    張羽實在是不明白李明輝為何突然這麽火大,牧月卻很是清楚:傻老公啊……男人都是有自尊的。李明輝用芯片技能還輸給你時,這粒種子就已經埋在心裏了……你以為他剛才借故去上廁所是為了什麽?是為了不想讓你看見他難過……可你剛才說的話真是很讓人失望……朋友之間,無論用什麽方式,都是為了對方好,你鄙視的作弊行為,正是現在大家都在做的行為……力量不是為了逃避而不去使用的……


    可是這些,牧月始終未說出口,隻是憂鬱的看著張羽。


    “我有我的路……不想被別人幹涉。”張羽說完身形晃動,刹那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隻留下原地的一個虛影,眼神中帶著落寞。


    “老公……老公!”牧月向著張羽消失的方向喊著,朱亮卻道:“算了,隨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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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正式開學,新生都要參加軍訓,具體時間和集合地點都是新生報道時就通知到的。張羽自從離開了朱亮他們後,就一個人找了家旅社,開了間房間,悶頭睡了一夜。到了早晨5點,便起床飛奔至南操場——那裏是醫學院和體育學院軍訓的地方。


    張羽到的時候,天還蒙蒙亮,可操場上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了——這些人有著共通特點,就是沒精打采,打著哈欠,想必是起的太早,睡眠不足。


    男生女生之間還很生疏,所以大多學生都是男女分開聚集在一起。除了個別花花大少臉皮厚比逞強拐彎,嬉皮笑臉的鑽到女生堆裏找最美最漂亮的搭訕。


    相比那些三兩成群的人,張羽孤影獨行。他沒想和誰交流,在他心裏,這些人都隻不過是普通人,沒有強力的體能,沒有高超的智商——曾經他也是,但自從得到芯片後,一切都變得不同了。


    蘿莉此時從芯片中飛出,被小麗封印的一個多月裏,她一直都在沉睡,等到再次蘇醒時,主人已變的如此之強了。昨天晚上,她曾試圖勸導張羽,可惜,如今主人的性格就好似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聽不進去一點進言。


    “主人,你被力量所吞噬了麽?”蘿莉小心翼翼的問著,生怕張羽又像昨晚一樣脾氣暴躁。


    顯然,晨起的涼風有發人深省的作用,張羽此時眼中沒了原本的急躁,反而多出一些落寞,他低著頭,看著操場排燈下,自己被拉長了的影子:“我感覺,自己在恐懼。恐懼力量……我怕自己被力量所吞噬。“


    “那你覺得李明輝會被力量所吞噬麽?“蘿莉坐在主人肩膀上,張羽頓時感覺到一陣溫暖,就算再怎麽寂寞,身邊總還是有一個忠心耿耿的精靈跟隨著自己……


    “他不會吧……他更遵從於自己的感覺去行事……“張羽苦笑道:”他想張揚自己,也不怕被別人盯上。那樣很危險……“


    “危險?“蘿莉笑了笑,用手撫摸著張羽的臉:”你也一直喜歡做危險的事呢。我知道,你其實是蠻為朋友擔心的。麵對白發魔女時,為了關陽,你還不是一樣修理了她?那時候,什麽感覺?“


    張羽抬起頭來,望向東方,一輪紅日從天邊徐徐升起:“那是一種什麽都不用去想,就是想要打倒她,然後為關陽出氣……“


    “可你借助了降龍十八掌的力量哦,沒有芯片,你做不到。“蘿莉目光如炬,大大的眼睛映著彤紅的朝陽,閃出迷人的色彩。


    “所以我現在還沒有辦法不依賴技能啊。”張羽說道:“隻不過有一天,我想成為不依賴芯片也能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男子漢可不會為此迷茫。芯片隻是一件兵器而已,被高手拿著,勝過普通凡夫俗子。也隻有高手才配用神兵利器。你得想明白這點。你不是因為有了芯片而存在。當你要逃避時,恰恰是你被支配時。”蘿莉說完後,飛到張羽眼前,挑了一隻舞:“沒有能力的人,去做沒有能力的事。有能力的人,當然要做他自己要做的事了。你之所以被賦予芯片,不是因為幸運,而是因為,你有著比任何人都重要,艱辛的使命哦。”


    “我的使命就是用芯片技能跟其他人打打殺殺吧?”張羽無奈的歎了口氣:“那種使命不履行也罷。”


    “笨死你了,想想,你當初為什麽要用芯片的力量。那才是你的使命。”蘿莉說完,飛回芯片,臨走前丟下一句:“是因為要守護重要的人!”


    “要……守護……重要的人……”張羽默默的念道,嘴角緩緩付出一絲微笑。


    整輪太陽從地平線飛出,隨後以驚人的速度攀升天際。


    嘟的一聲哨音,打破了操場上的絲絲怯語,一排解放軍戰士邁著正步走到操場。為首的軍人肩章是三顆星的,看樣子是個連長,氣質上也較身後那排大兵要好些。隻聽他喊道:“肅靜!集合!成方隊排列!快!“


    有眼色的學生一聽號令,就馬上集結成隊。張羽是六班的學生,他也慌忙走到寫有醫學院六班的場地上,和一群少男少女站好後。就聽得第二聲口令:“立正!”


    唰唰唰的聲音響起,不是很整齊,但幾乎每個人都站的筆直,目視前方。卻讓然未達到連長的滿意:“哈?他媽的!老子說的是立正!你們這是什麽?操了!連幼兒園小朋友都比你們做的好!”


    幾個紈絝子弟原本還給這連長麵子,裝模作樣的站正身子,此時聽他這麽說,全都顯出不忿的表情,身體也鬆垮下來,張羽偷偷看去,但凡沒站直站正的,都是些打扮入時的闊少——其中就有昨天被李明輝修理的那位,他此時臉上蓋著紗布,半邊臉腫的好似在臉蛋子上綁了個饅頭。


    “耶嗬?有幾個有骨氣的啊,還敢這麽著跟老子玩……”連長摸了摸鼻子,轉了個身,背對新生,把軍帽一摘:“跟老子玩是吧……打!”


    打字一出口,一群大兵就飛速上前,揪出那些個紈絝子弟就摁到地上開始胖揍,一時殺豬一般的聲音響徹操場:“媽的!你!啊啊!哎呦!你敢打我!我讓我老豆廢了你!哎呦……”,“沒天理了!啊啊!沒王法了!嗚嗚!解放軍毆打普通市民了!”,“別,別打臉,我靠臉吃……哎呦,我的鼻子哦……”


    紈絝子弟從大爺變成人肉沙包足有5分鍾,這連長才把帽子又戴在頭上,壞笑了兩聲,扭身回來,道了句:“停吧。“


    新生們看著眼前的魔鬼連長,連大氣都不敢喘,那些個闊少爺們此時全部奄奄一息,躺在地上打滾,就是站不起身來。


    “還有誰要跟老子玩?”連長目光中閃出威懾的光芒,凡是和他目光接觸的人,眼神都不由自主的顯出緊張,唯獨張羽視而不見一般。那連長的目光在張羽身上停留了半秒左右,又掃向其他地方,咳嗽了一聲,說道:“稍息……”


    唰的一聲齊響。不帶一點拖遝的聲音。


    “立正!”連長口令一落,又是唰的一聲,整整齊齊的聲音響徹天際。


    “嗯,看來沒人敢跟老子玩了。”連長滿意的點了點頭。


    張羽突然接話道:“報告連長!“


    這聲報告聲讓所有人心頭一驚,諸人雖然不敢扭頭去看,卻還都用餘光瞥向敢喊報告的人身上。


    連長饒有興趣的看著張羽,問道:“怎麽了?新兵蛋子?”


    “你鞋帶開了。”張羽說完後,沒了下文。場上空氣頓時凝結住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隻看到連長又摸了摸鼻子,然後轉過身去,將大簷帽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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