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淵想要封聖,可是以他現在的積累,距離封聖還差了一線。


    隻這一線的差距,卻如同天塹一般,難以逾越。即便是再積累數十年時間,恐怕也未必能夠達到封聖的要求。所以,謝文淵便把目光轉向了‘教化’上麵!


    文道修行,首重學問積累,次重教化傳播。


    ‘教化’作為文道體係的另一種修煉方式,對於文道修行有著巨大的輔助作用。謝文淵想要封聖,在學問的鑽研和積累上若是不夠的話,可以用教化之力來彌補。


    如果他能教導出一位大儒,可以大大縮短他封聖所需的時間,若是能教出兩位以上的大儒的話,這個時間還能再縮短。若是他能教導出十位大儒,反饋給他的教化之力,足可以讓他立地封聖。


    眼下,琳琅書院的書院長顧延釗有大儒之姿,副院長蘇蘭舟雖然差了一些,但也有一成的希望,能夠晉升為大儒。


    花應明四人的資質比蘇蘭州更差,卻也未必不能晉升大儒,隻是這個希望非常渺茫而已。


    謝文淵也不嫌棄,大儒之姿的人才難找,但有大學士資質的可以說是一抓一大把——既然質量不夠,那就數量來湊!


    在接下來的三個月時間,謝文淵留在琳琅書院,指點著書院長幾人修行。


    ……


    文道修行前麵三重非常簡單,蒙童積累知識,開啟智慧,學子思考知識,化為己用,儒生鑽研知識,參悟道理。


    儒生參悟的道理越多,文氣產生的越多,文宮也就愈發廣闊。


    不過,參悟再多的道理,也不及親身踐行道理來的重要。


    如果說,文道修行的前三境的核心重點是‘學’的話,那麽從修煉文心的教喻文位開始,文道修行將轉向‘用’的方麵。


    正所謂是學以致用,知行合一。


    從修成文心開始,文道修行已經不是簡單的學習就能滿足了。必須通過‘用’來提升自己對道理的理解。


    ‘教諭’文位正是通過教導學生,踐行著自己的學問道理,以此來提升自身學問積累。


    顧延釗和蘇蘭舟早就跨過開拓‘文宮’這一境,邁入了凝結‘文心’的層次。


    文心者,文道之心也。


    文道修行者積累學問道理,可以不斷開拓文宮。隻是,學文道理參悟得再多,若是沒有一個核心重點來統合這些道理,自身所學到的知識和道理仍舊是一盤散沙而已。


    所以在將文宮開拓到一定程度後,就需要梳理知識和道理,找到一個核心重點,並以這一點為中心,將所有道理統合於其中。


    簡而言之,所謂文心既是學問道理的核心。


    譬如諸子所說的仁、義、禮、智、信之五常。許多諸子的道理,都是圍繞著‘仁、義、禮、智、信’這五常展開,故而儒家五常可作為核心,演化出相應的文心。


    顧延釗和蘇蘭舟凝結文心的過程非常順利,他們隻花了一個月,就凝聚成了‘仁、義、禮、智、信’五種文心。


    作為書院山長顧延釗,甚至額外凝聚出了浩然文心與公正文心,比蘇蘭州還要多出兩種。


    謝文淵知道後,還頗為意外。


    不過,能夠凝聚出七種文心,就說明顧延釗學問積累深厚,否則便不可能凝聚出七種文心來。


    倒是花應明他們就差了許多,他們隻能選擇一種或兩種文心來凝聚,再多的話就會因為學問積累不足,難以調合各種道理之間的衝突,從而導致文心崩潰。


    修成文心後,便是塑造文骨。


    文骨有虛實兩幅,虛文骨便是將自身的學問道理統合之後,將其梳理明白,建立起一個學問道理的框架,以後的所有學問道理,都會化作框架的一部分。


    這一步至關重要,甚至關係到以後封聖的根基,所以必須要慎之又慎!


    除了虛文骨,與之相對的便是實文骨。實文骨既是指自身的骨架,文道修煉到文骨境,便可開始以文氣淬煉骨骼。


    待到全身骨骼全部淬煉完成後,便可將自身壽命延長到二百歲,和武道人仙相當。


    可惜,三個月的時間,根本不夠顧延釗修成文骨。隨著一位位學子修出文氣,謝文淵在琳琅書院的傳道之舉,也慢慢接近了尾聲。


    這一日,等最後一個學子養出了文氣後,謝文淵便向顧延釗提出了告辭。


    “謝夫子不肯留下來麽?”顧延釗不舍得看著謝文淵,竭力想要挽留。


    不僅是他,就連蘇蘭舟和花應明等人,也想讓謝文淵繼續留在書院,繼續討論文道修行之力。


    可惜,麵對顧延釗等人的挽留,謝文淵堅決地說道:“不了,老朽還要繼續到其他書院去傳播文道,若是偏安一隅,那我文道何時才能大興?”


    知道留不住謝文淵,顧延釗等人隻能送他離去。


    ……


    謝文淵離去後,除了少了一位文壇宗師之外,琳琅書院一切如舊。


    不過,書院的變化比之原來,卻是天翻地覆。因為謝文淵的到來,書院學子的命運被徹底改寫。所有學子都掌握了文氣,走上了超凡之路。


    眼下這些學子的文道修為還淺,等到日後他們開始行走天下,必將掀起一番風雲。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琳琅書院作為南州四大書院之一,是謝文淵選擇傳播文道的第一站,作為率先掌握文道力量的書院,隱約吸引了各處的目光。


    畢竟,書院沒有刻意製止學子們將‘文道’的存在傳播出去,所以在謝文淵離開之前,很多人便把目光放在了書院這邊。


    不過,因為有謝文淵這位南方文壇宗師坐鎮,沒有誰敢把小心思打到琳琅書院的身上。


    可是當謝文淵離開之後不久,琳琅書院便迎來了一波波的‘訪客’:這其中既有正式上門拜訪的,也有暗地裏鬼鬼祟祟來打探的。


    其中人員組成極其複雜——有官府的人,有各處小書院,有各處讀書人,有武道門派,有道觀寺廟,有江湖散人,也有蹤跡詭譎的邪魔外道。


    好在,書院長顧延釗修入文骨境,召喚出的戰詩戰詞有各種妙用,兼之書院學子無意中散發的文氣,具有鎮壓道術的效果,那些鬼鬼祟祟的邪魔外道,根本無法進入琳琅書院。


    不過,這一波接一波的來訪者,也讓這位書院長感到非常頭疼。


    “唉,這一波接一波的試探和窺視,究竟什麽時候是個頭?”顧延釗扶案而坐,感受著從遠處投向書院的目光,疲憊地捏了捏眉心。


    “那些宵小無需擔心,隻需我們展現出實力,將他們震懾住就足夠了。”


    坐於左首的蘇蘭舟,緩緩開口說道:“隻是,我們需要提防的是官府的人。那位高高在上,二十多年前修《武經》《道經》,後又禁武禁道,要把一切超凡之力都收歸皇家所有,不許民間修武修道。我書院學子修習文道,個個掌握力量,恐怕會成為那位的眼中釘,肉中刺,需得小心提防!”


    “確實!”顧延釗聞言,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若是被那位針對,我文道恐受挫折,須得仔細應對!”


    低頭略作思索,蘇蘭舟抬頭看向說道:“既然如此,我們不如把文道廣為傳播,傳授給那些書香門第和各處的儒生學子,讓他們也一同踏入文道。


    隻要這天下修行文道的人多了,那位還能禁止不成?更何況,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將所有修習文道之人都屠殺殆盡麽?”


    “可是……”顧延釗聞言,心下有些猶豫,“正所謂法不可輕傳,便是道術和武功也沒有廣為傳播,若是被別有用心之人得到的話……”


    “顧兄此言差矣!”蘇蘭舟正色說道,“正因法不可輕傳,我文道才應廣為傳播。文道之路可不是誰都能走的,若是心術不正,最後也難有成就。更何況,廣傳文道,可為百姓修養德行,長養慧根,且更容易分辨玉石,豈不是一樁美事?”


    聽著蘇蘭舟的一番陳情,顧延釗仔細思索後,便同意了他的提議。


    在接下來的時間中,顧延釗和蘇蘭舟不再遮遮掩掩,但凡是有人上門請教文道的,他們都會傳授對方文道修煉之法。


    很快,從啟蒙到文心階段的修煉之法,首先在琳琅書院所在的廣陽省開始傳播開來,接著便是臨近的省份。


    不過兩三個月的功夫,琳琅書院傳出的文道修煉之法,就傳遍了整個南州。隻要是讀書人,幾乎人手一份文道修煉之法。便是那些農家學子,也盡可能地手抄了一份修煉法回去。


    另外一邊,官府知道了文道的存在後,立刻就把這事匯給報了上去。


    隻是,地方的奏折想要遞到中央,需要經過層層轉遞,等到乾帝收到奏折的時候,時間已經過了一個多月。


    也就是說,沒等中央朝廷反應過來,文道便迅速擴散開來,等到乾帝想要禁製的時候,已經完全失去了控製。


    乾帝楊盤讓密探打探了一番,得知了有關文道的前因後果之後,久久失去言語——想要處理,他卻無從下手。


    不止是知道的人多,更是因為謝文淵的存在,讓這個問題變得複雜而棘手。若是一個處理不好,怕是整個大乾帝國的根本都會被動搖。


    且不說乾帝楊盤和朝堂上因為文道而一派波譎雲詭,卻說身處南州另一處書院的謝文淵,知道了文道傳播的消息後,隻是笑了笑,便繼續在書院中傳授文道。


    相比於琳琅書院傳播出去的文道修煉法,謝文淵這邊傳授的文道體係非常完整,從啟蒙境到浩然境,一步步剖析得明明白白。


    也就是說,傳播出去的文道修煉法是殘缺版,隻能修煉到文心境,完整的修煉法在謝文淵教過的各處書院裏。


    當然,那些書院學子也聽過謝文淵授課,所以那些學子手中也有完整版。


    隻不過,也許是出於各自的私心,這些書院學子有誌一同地做出決定——不將完整版文道修煉法傳播出去。


    話雖如此,但有殘缺版傳播在外,也讓文教隨著文道傳播,開始漸漸興起。


    原本,底層的農家子弟去讀書很少,因為供養一個讀書人的花費,足以讓一個普通的農戶家庭捉襟見肘。


    可如今,隨著文道傳播,讀書就相當於掌握力量。


    即便不看讀書所得到的身康體健,單看讀書人掌握文氣後所掌握的‘法術’,就讓無數的農民百姓眼熱不已。


    土地缺肥?上肥田詩文!土地缺水?上招雨詩文!土地耕種不易?上耕種詩文!


    各種各樣與耕種相關的詩詞文章,極大的保障了農民生產勞動。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很多農民都咬咬牙,堅決把自家孩子送去讀書——在很多農民看來,隻要家裏的孩子能修出文氣,自己家就翻身了!


    一些富農家,甚至把家裏的女孩子,也送去了女塾讀書。


    有人不解:為什麽要把女孩子送去讀書?


    富農答道:讀書也要看資質的,女孩子不比男孩子,能坐得住,學得進去,便意味著修出文氣的概率會更大。


    有人不解:那這女孩子以後要出嫁,學了文,養出文氣後,豈不是便宜了別人家?


    這時,有遠見的便跳出來反駁:正因為要出嫁,所以才要學習文道。學了文,女孩子便可在家傳授弟妹,不需要再去學塾開蒙,這便省了一大筆開銷。學了文,女子出嫁後便可傳授子女,這又省了一大筆開銷。學了文,女子才能嫁個好人家。隻要女子學了文,取來做媳婦兒,前麵的好處不就成了自家的麽?


    聽了這番話之後,許多人都恍然大悟。


    也因為這個說法,很多人都起了心思,想把女兒送去讀書。


    畢竟,供養兒子雖然好處都是自家的,但是兒子讀書能否有成也是不確定,但是女孩子讀書的話,能讀成的概率肯定比男孩子要大些。


    總之,因為上述的原因,讀書成為風潮。隨著文教大興,文道逐漸開始興盛,慢慢下沉,進入了千家萬戶。


    可以說,自上古時代起,從來沒有那個朝代,能有如此大規模擴散超凡體係,也沒有如此大規模的超凡者。


    便是上古第一聖皇的盤皇,底層的平民也依舊不會掌握超凡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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