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看到這一幕,諸子百聖驀然瞪大了眼睛。


    混沌氣流擴散開來,但凡所觸及到的事物,皆被其消融一空。


    “原來,這就是圓滿嗎?”夢神機的身影籠罩在一團混沌中,他的神思逐漸變得飄渺。


    夢神機修煉金丹,采煉十二萬九千六百種元氣,經九轉九煉,演化世界之形象。原本他以為演化一方圓滿世界,便可成九轉金丹。


    但是當他演化出一方圓滿世界之相後,卻發現修煉的金丹隻能到八轉金丹為止。


    “初時,他百思不得其解,隻是隱隱覺得似乎缺了什麽。直到看過易經之後,他方才明白了一個道理——萬物有缺,乃世界之本質!


    正所謂一元複始,萬象更新,天衍四九,遁去其一。故萬物有缺,不得圓滿。


    若是世界中萬事萬物全都完美無瑕,那便沒有了演化的餘地,故而世界萬物皆有缺損,此乃天道之定數,也是易經道理的根本。


    事物不完美,有了缺陷便要尋求完美,所以天地時刻在變動演化——這便是易經中的“萬物皆易,唯易不易”的道理。


    夢神機明悟了‘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的道理後,對於如何修煉九轉金丹,就琢磨出了一些頭緒。


    “要修成九轉金丹,須得成就無上之大圓滿,然萬物有缺,圓滿無缺之物本不存在,所以八轉金丹是人力極限。”


    “然,證道就是要打破藩籬,行不可為之事!”


    在證道之前,夢神機便有了一個設想。


    “既然修煉九轉金丹要成無上大圓滿, 那便造出個無上大圓滿來。”


    “天地自開辟後便有缺, 演四九而遁其一, 圓滿不存。那麽天地未開,鴻蒙未判之前,是否存在這樣一個大圓滿的境界呢?”


    基於這個大膽的猜想, 夢神機便開始了小心求證的過程。


    如果說,前麵一轉金丹到八轉金丹, 是生成之數, 那麽八轉金丹到九轉金丹, 就是破壞之數。


    可是這個‘破壞’,並不是簡單的破壞金丹演化出的世界!


    要知道, 八轉金丹所演化出的一方世界,雖然不是真實的世界,但是真實世界該具有的道理, 八轉金丹也一樣具備。


    崩塌虛空, 破壞萬物, 都會在世界本身具有的修複力之下, 隨著時間流逝慢慢恢複。


    八轉金丹也是如此,不超過八轉金丹上限的破壞, 會被金丹自身的修複力所修複。


    而超過八轉金丹上限的破壞,會使得八轉金丹自身也陷入毀滅之中。


    如何讓八轉金丹演化的世界進入毀滅,而同時保證八轉金丹自身不會一同步入毀滅, 這其中的微妙平衡,就需要夢神機自己來把握了。


    在未曾證道之前, 夢神機推算過其中的成功率,但最終得到的都是十死無生的結果。


    修成粉碎真空時, 夢神機又一次推算了成功率。


    這一次是九死一生的結果。


    得到這個結果的同時,夢神機隱隱有種明悟:證道能提升成功率, 但是真正的關鍵,還是在於神魂上的修為。


    穀孤


    領悟了這一點關鍵後,夢神機將原本準備留下的文氣秘境,毫不猶豫地選擇吞噬煉化,衝擊陽神。


    成就陽神之後,夢神機就感覺到了,自己這一步走對了,修成九轉金丹的成功率,足足提高到五成之多。


    雖然還有一半的失敗幾率,但是夢神機知道——這已經是極限了!


    接下來便是先前的一幕,夢神機毫不猶豫將外丹與內丹相撞。兩個世界相互碰撞,當即就同時開始產生大破滅的景象。


    正所謂不破不立,借助世界碰撞,演化萬物破滅,天地終結的奧妙,夢神機內煉金丹中頓時成了一片混沌。


    這片混沌甫一誕生,夢神機身上頓時產生了一種先天,圓滿無缺的韻味。


    “原來,這就是混元道果!”


    夢神機體悟著九轉金丹衍生出的混沌,口中發出了這樣的呢喃感歎。


    混者,混融萬物,包羅萬象,元者,萬物之本元。


    什麽東西是包羅萬象,又是萬物的本元呢?


    答案是混沌!


    所謂混元,指的就是混沌!


    九轉金丹演化混沌, 便是混元道果。


    當然,夢神機沒有見識過真正的混沌,所以他在九轉金丹中演化出的混沌,隻是他設想中的混沌而已。


    放在洪荒類的世界中, 夢神機所謂的混沌, 其實是後天陰陽五行混融組成的後天混沌之氣,根本算不得先天混沌。


    但就算是後天混沌之氣,也不是尋常人能夠抵擋的。尤其是夢神機證得煉氣道果,對世界的影響極其深遠。


    在他修成九轉金丹證得‘混元道果’時,整個宇宙的意誌,在冥冥中給予了他一份嘉獎。


    這份嘉獎就如洪荒世界的功德,使得夢神機的三大道果隱隱開始相融。


    正是這三大道果的初步交融,讓夢神機得以在現在的層次上跨出了半步,觸及到了更上層的境界。


    要知道,便是太古陽神,長生大帝,諸子百聖他們,也僅僅隻是無限接近這個境界,沒能窺得那一層次的玄妙。


    雖然夢神機沒能徹底站在那個境界上,僅僅隻是站在門檻之外,窺視到那個境界的一絲奧妙,但也足以讓他修為層次,超越了古往今來所有人。


    混沌氣流衝刷虛空,將一個範圍內的所有事物都消融一空後,便又回到了夢神機的身邊。


    夢神機的身影籠罩在一片混沌之中,便是諸子百聖,也無法透過混沌阻隔,看到裏麵的情況。


    不過,他們一個個境界高深,心靈思維聯合起來時,幾乎能運轉天道,洞悉一切宇宙奧秘。


    雖說諸子百聖無法看透混沌,但他們敏銳的心靈感應,能夠從這一團混沌中,感受到一種蒼茫、浩渺、高遠的道韻。


    在諸子的心靈感應,那似乎是比之陽神和粉碎真空,要更高一個層次的存在。


    察覺到這一點後,諸子心中不約而同閃過一念:“難道他已經超越了陽神和粉碎真空,徹底淩駕於這兩個境界之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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