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此後我與曹城的生活模式基本就是吃飯、睡覺、躲程程。但有句老話叫防不勝防,喬美程還是有辦法逮到我倆,然後用各種損招逼迫我們跟她去處理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據說她在網絡上是某個論壇的知名紅人,之所以紅,是因為有求必應,無論真的假的有的沒的,隻要那論壇上的人動動嘴,我和曹城就得跑斷腿。


    最後我決定躲遠點,徹底清靜下。就和曹城說我出來快一年了,想回家看看,你跟我回去不?


    曹城本在沙發上躺著看電視,聽我這麽一說也來了精神。說走,現在就走!能買上票就買,買不著車上補。


    於是我倆給曹叔留了張字條就急匆匆的去了火車站,真心怕被喬美程堵住,連衣服什麽的都沒帶,上了火車我倆才舒了口氣。


    我的家鄉有個很奇怪的名字,叫佳木斯,位於黑龍江省。在這裏生長了二十多年,我也沒搞明白它為什麽叫佳木斯。


    不過還是那句老話,哪好都不如家好,下了火車我就帶著曹城一頓胡吃海塞,別的不敢說,我們這的小吃絕對會讓你嚐過之後就記一輩子。見到我爸媽時我倆撐的都快說不出話了。


    我沒敢告訴爸媽我做了神棍,隻跟他們講和曹城一起學的汽修,單位放假就回來看看。爸媽也沒多問,讓我們好好休息就去準備晚飯了。


    我倆沒心沒肺的滿城亂竄,撒歡的玩,要知道擺脫了喬美程對我倆是件多麽高興的事。可我們誰都沒想到這高興會持續那麽久。[]


    國人都記得零三年的那次非典吧!恰巧被我和曹城趕個正著。是的,我們回不去遼寧了。我家大門上也被貼了條幅――此戶有外來人員。


    那段日子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少,娛樂場所相應關閉,學校放長假,我和曹城每天都要接受居委會阿姨的檢查,一天測好幾遍體溫,我能看到她眼神中那赤裸裸的渴望,渴望我們快點發燒吧!發燒了好用大塑料袋從頭到腳把我們套上,然後被幾人扛著裝車送去隔離區。我想不出為什麽這女人如此歹毒,把我們隔離她能立功怎麽著?


    我和曹城在家呆的快長綠毛了,到處都是消毒水味,到處都是白口罩,電視上每天報道哪裏哪裏又發現新病例,死亡幾人,諸如此類。


    然而年輕的人總是不安分的,漸漸的我們聯絡起一部分人,每天約好到球場打球,累了就聚一堆胡侃,這其中有不少人是從外地偷偷打車回來的,也有因非典放長假的學生,還有如我們一樣回來探親卻被攔下回不去的。


    這其中有一個名叫閆峰的男孩極其沉默,新麵孔,應該是在我走之後才搬來的。他每天除了打球就是聽我們侃大山,從來不插話,我一度認為他是啞巴或者口癡。


    可這男孩自從聽曹城講了驅鬼的經曆後,就開始主動接近我們。我也才確定原來他是個正常人,隻是有個不正常的姐姐,而他這姐姐幾乎把身邊人每一個人都折騰的沉默寡言。


    閆峰先是把我倆拉到一個沒人的地方,才開始講他姐姐的事,看來是很忌諱被別人知道自己家的秘密。[]


    閆峰說我家是回族,家裏老人不許請你們這樣的人進門,因為信仰不同。可是我姐姐病了四年多了,怎麽也治不好,每天看她那麽用功讀書我都替她冤。


    閆峰抿了抿嘴,說老弟求你倆了,幫幫我姐姐吧!


    曹城說那得先看看人再說,現在就去你家吧!我倆不暴露身份,就裝作去你家找你玩。


    閆峰大喜過望,帶我們倆直奔他家,原來就住在我家後麵那條街,還挺近。


    給我們開門的正是閆峰的姐姐,閆芳。閆芳看上去和我們差不多的年紀,眼睛大大的,很漂亮,給人第一感覺就是美女,愛笑,好相處。


    閆芳說家裏大人出去辦事了,讓我們三個安心玩,餓了叫她,她做飯。說完就回房間複習去了。


    我問閆峰你姐這不挺好嗎?你說她不正常,我可沒看出來。


    曹城開始在他家裏外溜達,最後也說風水沒問題,雖說不能達到使人大富大貴,但也是一派祥和。


    閆峰說我姐平時都挺好,挺正常,可是有兩大禁忌。一是不能參加考試,她一考試就暈倒、抽風、吐白沫,送醫院檢查又啥也查不出來。二是不能住校,一住校就跳樓,都鬧過好幾次了,被她室友攔下後送回家來,到家就說胡話,誰上跟前她就罵誰,專揭人短,弄的家裏人都不敢接近她。


    我近段時間也學會些玄學知識,簡單的分析還是搞的定的。按閆峰所說閆芳應該是被什麽東西纏上了,但是為什麽不讓她考試這點就很蹊蹺,跳樓倒是可以理解,抓交替嘛!可為什麽在家就沒事呢?她家住五樓,這要是飛下去基本也見了閻王了。


    閆峰遞給我和曹城一人一罐啤酒,說我姐學習可好了,你看她長那麽漂亮,可從來沒像附近那群小姑娘,到處跟人扯犢子。我姐放學回家就是看書,電視都很少看。她從小學就開始當班長,學習一直都是全學年數一數二的。可是她念初三那年突然就得上這怪病,一考試就抽風。


    開始都以為是她怯場,可是我姐自己不這麽認為,她說考試的題目她基本都在複習資料上見過,根本不存在怯場。我想也是,我姐平時多用功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她就那麽場場抽,模擬考試都不行。


    以她的成績去市一中、二中是沒問題的,可是她參加中考時又進醫院了。因為沒有成績,花錢都進不去。


    後來一個親戚給她辦進了一所職業高中,說職業高中一樣可以考大學。我姐很高興,可困擾她的問題始終沒辦法解決。無論平時成績再好,老師再器重,可一考試就完,最後弄的沒人敢讓她參加考試。


    要不我怎麽說我姐可憐呢!她都這樣了還不放棄,還是每天學習到很晚,恨不得把書都背下來,我知道她想上大學。


    我和曹城對視,心說這老天真挺玩人啊!不願意學習的天天給塞到課堂裏,願意學習的它還不給機會。市一中是省重點,能考進那的學生最終被送進職高,這不等於讓姚明開奇瑞qq嗎!


    閆峰接著說,他說閆芳高二下學期開始有晚自習,每天放學都快十一點了,家裏就商量讓她住校,學校寢室和教學樓正對,很近,不用擔心她安全問題。


    閆芳也同意,開始還挺好,閆芳和寢室的同學相處也很融洽。可好景不長,寢室的幾個同學被她嚇的都不敢在自己寢室住了。


    閆芳一到晚上就不說話,看人都是斜著眼睛看,似笑非笑的,更要命的是她總在十二點左右開窗坐在窗台上唱歌,自己和自己說話,有時還和自己吵起來。


    閆峰說閆芳第一次跳樓是因為舍監查寢,說她床底下物品擺放不整齊,閆芳狠狠瞪舍監一眼,爬上窗台,把腳上的拖鞋狠狠甩向舍監,回頭就要跳,幸虧有一個同學拽住她睡裙,被激怒的舍監瞬間從憤怒轉為驚愕,和幾個同學一起把她拽下來壓在床上,一宿都沒敢動,換好幾撥人過來按她胳膊和腿,大家都以為是她太壓抑了,才走極端。


    後來閆芳接二連三的跳樓未遂,舍監報告給學校領導,學校領導想勸退她,家裏人送了不少禮才勉強把她留下,但是學校底線是她不能再住校。


    我問閆峰說你姐說過她為什麽跳樓嗎?閆峰說他問過,可閆芳從來就沒承認過自己跳樓。


    我看向曹城,曹城說這仗要打也是惡仗。我同意,對付要跳樓的家夥可真是傷不起,太溫柔了降不住,太霸道了人家還有人質。


    曹城說放心吧!這比非典簡單多了!我瞟了他一眼,這小子說的話現在我隻能信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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