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城放下手中麻袋,一屁股坐在倒地的桌腿上,隨手抽出支煙。


    我說你磨蹭啥呢?趕緊出去找啊!


    曹誠說行了,你也坐會兒!這事不對勁!


    我哪有心思坐,這會兒地上躺一個,外麵還丟一個,唯一能解決問題的卻在這歇上了!我真拿他一點招都沒有!


    曹城看我杵那不動,知道我是牛脾氣上來了。他說那我問你,閆芳沒了,你是看見她出去的還是察覺到她出去了?門就在咱倆身後,出去隻蒼蠅是不是還能聽見點聲?


    我說不是閆峰說的嗎!他說他姐飄出去的,再說確實這人沒了!


    曹城說對吧!你沒看見!現在這櫃子裏的也沒了,你看見他出去了嗎?


    我說你少貧,有啥話直說。我這都要火上房了,你還在那跟我繞彎子!


    曹城說你等我給你變個戲法!說完他就起身到包裏找東西去了。我當時踹死他的心都有了,還變戲法!變你妹啊!


    此時房間內徹底暗了下來,窗外月亮被烏雲遮住,這寢室四周又沒有什麽光源,不說伸手不見五指但也差不多了。我拿出打火機打著,因為這黑暗令我不安,好歹讓我看清眼前的事物心才能踏實。


    可火機打著的一刹那,我就後悔了,因為我不光看到了眼前的事物,還看到了一個翻著眼睛,隻露出眼白的人!之所以確定是人,是因為這人我認識,正是剛剛躺倒在地的閆峰。


    當時我們的位置是閆峰站在窗前,曹城在床邊翻包,我在櫃子旁,所以閆峰隻要稍一上前就能將曹城撲倒。


    我衝曹城喊:小心!可曹城跟沒聽見似的,繼續翻包。這時打火機已經燙手了,我不得不熄火,不然塑料零件肯定融化。


    再次被漆黑包圍,曹城不出聲,閆峰同樣不出聲,房間內的氣氛令人感到窒息。突然一隻手拍上我肩膀,我不由一哆嗦,下意識往身後掄起胳膊,可卻什麽也沒打著,一拳狠狠鑿在了櫃子上,一股鑽心的刺痛從手背蔓延開。


    我這人很怕疼,一疼就急眼,急眼就逮誰跟誰火。這卯足勁的一下真疼的我不輕,霎時怒氣壓過恐懼。


    我又把火機打著,可微弱的火光亮起後我又一次傻眼,都tm沒影了!不大的房間就剩下我一人。我正愣神,就聽曹城大喊一聲,蹲下!


    我應聲蹲在地上,不忘往曹城喊聲的方向望,卻什麽也看不見。這時隻感覺一陣風襲來,隨即我就被狠狠砸了一下,曹城從鐵床上鋪飛撲下來,手裏還拎著條被子,一下蒙住我身後的東西。


    曹城大喊,趕緊的!拿柳條抽他!


    我慌亂的四下摸索,終於在床頭附近摸到。那邊曹城正與那東西較勁,一個想從被子裏掙脫出來,一個死命捂著不鬆手,兩人叮咣的到處撞,我很難準確的抽到被子裏的閆峰。


    果不其然,第一辮子下去就抽曹城身上了。曹城也不吭聲,隻是努力的調整方向,想把閆峰掰扯到我麵前。我也顧不上那麽多,甩開袖子抽,不一會就聽被子裏發出慘叫,還好被被子隔去大部分聲音,不然整個樓裏的人都得被這慘叫聲驚動。


    我覺得即使我再用力,這柳條抽在被子上也不至於令閆峰發出如此淒厲的慘叫,可閆峰掙紮了一會就軟軟的倒在曹誠懷裏,我第一反應就是他裝的,騙誰呢!於是更玩命的抽。


    可曹城卻叫我停手,說趕緊把麻袋拿來!


    我將麻袋撐起,曹城慢慢把被子從閆峰身上擼下,隨即迅速塞進麻袋,轉頭就管我要紅線。我說我上哪給你偷紅線去?!


    曹城一怔,說哥們你行不行啊!剛才不是讓你想辦法嗎!


    我一下想起剛才找柳條時在床底摸著兩個行李箱,估摸著裏麵能有衣服。於是我調頭回去翻找,不過紅色衣服沒翻到,卻翻出個紅色胸罩。


    我的臉瞬間發燙,以前隻是在電視裏見過,還從來沒用手摸過,原來這東西裏還有海綿!而且好像還帶鋼絲!


    我就像個怪叔叔一樣在那拿著胸罩發呆,思緒萬千。曹城卻急了,說你能不能快點!一會過了時辰就麻煩了。


    我思來想去還是不要把這紅色胸罩給他了,不然日後非被他拿來當笑柄。於是我伸手去開第二個行李箱,這箱子明顯比剛才打開的那個大上一圈,我祈禱著這裏能有件不太奇怪的紅衣服。


    可伴隨我開箱的同時曹城一聲喊:“別碰那箱子!”不過已經晚了!箱子彈開的瞬間一道符紙飄落在我腳邊。


    我正欲撿起重新貼上時,隻見一雙白森森的手從箱子伸出死死卡住我脖子並使勁往箱子裏拖。我大急!雙手胡亂的揮舞,幸虧被我抓到了床欄杆,我用力和他抗衡。隻是他把力道全都用在我脖子上,我呼吸困難卻又發不出一絲聲響。


    曹城及時來解圍,但我付出的代價也是慘痛的,他一柳條抽下來,那雙手確實立即鬆開了我,可我臉頰也被卷到一下,火辣辣的疼。


    曹城一手拎著麻袋一手拿著柳條,問我你沒事吧?我說沒事,隨即把那紅色胸罩遞給他,現在也隻有這個了。


    曹城也是一愣,不過還是接了過去,又齷齪的在那海綿上捏了捏,之後才用它把麻袋綁好,一頭拴在門把手上,一頭拴了些冥幣上去。


    我捂著脖子不住的咳,指著箱子問他,這就是你要給我變的戲法?


    曹城說哥們你心也太急了!哪有你這樣剛見過兩次麵就脫人家胸罩的!給脫急眼了吧!


    我被他氣到語塞,我脫誰胸罩了我!但又突然從他話中找到一絲端倪,兩次?胸罩?難道是見過兩次的女人?閆芳?


    我對著行李箱著急,想打開看看裏麵是不是閆芳,又怕像剛才一樣被她製住。這時曹城走過來,手裏拿著剛才被我不知丟到哪去的《金剛經》。遞給我說趕緊的,往牆上貼,越快越好,時間不多了!


    於是我拿著經書一頁頁貼到牆上,每貼一張箱子裏就發出一聲不安的嚎叫,我確定那是閆芳的聲音,開始有些不忍!但依舊加快著手中的速度。


    當貼滿一麵牆的時候箱子裏的閆芳開始求救了,說兩位哥哥饒了我們吧!以後再不作弄人了!


    我聽到此話便停止了手中的動作,可曹城卻使勁踢了箱子一腳,並衝我喊:“接著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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