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依的心噗噗直跳,像是要跳出喉嚨來。


    一會兒會不會很痛呢?


    他說他能一個時辰,那會不會痛一個時辰?


    ......


    一夜未眠。


    遠處,金雞報曉,偶有犬吠。


    天已大亮,差不多已經過了卯時。


    蘇若依迷迷糊糊地把掛在秦源身上的腿放下來,然後睜開眼,困倦地眨了眨,又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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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皙的雙臂,依舊從背後抱著秦源。


    這種感覺讓她覺得好舒服,甚至還想再睡一覺。


    隻是她總感覺耳畔隱約有蜂鳴之聲,這種聲音在她腦海裏盤桓了好久,直到她忽然意識到什麽,猛地坐了起來。


    糟了,遲到了!


    這是蘇若依自加入清正司以來,第一次遲到。


    正因為是史無前例的,所以甲字科各位師兄弟,紛紛傳音過來,問她發生了什麽事?


    蘇若依飛快地下床,穿衣。。


    傳音石裏有趙大檔頭的聲音,也有獨眼強、瘦頭陀等人的聲音,一聲接一聲,讓她越聽越心虛,就像昨晚做了賊一樣。


    穿衣服的時候,某處隱隱還有些疼痛。


    不過,確實沒她想象的那麽疼。


    蘇若依看了眼蜷縮著身子,依舊躺在床上的秦源。


    秦源躺得又像一隻皮皮蝦。


    咦,為什麽要說“又”?


    蘇若依一邊穿衣服,一邊腦海裏都是昨晚的回憶。


    嗯,現在她覺得, 自己可是什麽都懂了呢!


    昨晚,有些事小秦子說的沒錯, 但是有些事他就說錯了。


    比如, 那種事......真的一點都不無聊呢!


    可是, 一次也根本沒有一個時辰呀!


    他也就......不到半個時辰而已!


    明明這樣,他還說自己已經是“超勇”的了。


    還說的那麽大聲?


    也不知道“超勇”是什麽意思?


    蘇若依這樣想著, 但心底卻湧動著愉悅和歡喜。


    嗯,從今天起,我們可就是“事實上”的夫妻了呢!


    愉快地穿戴整齊, 蘇若依便準備趕緊去洗漱。


    出門前,正好看到秦源蹬掉了被毯,於是又過去,小心地將毯子蓋回到他身上。


    小手, 不小心輕觸了下他的背。


    卻隻見那“皮皮蝦”忽然蹬直了腿。


    “不來了,不來了。”


    秦源嘴裏嘟嘟囔囔的,然後緊緊地用被子裹住了身體。


    嗯, 他現在很脆弱。


    不是身體, 而是心靈。


    之前, 在鍾瑾儀麵前,他每次雄赳赳氣昂昂地開始,灰頭土臉地結束,已經很丟麵子了。


    不過那時他還能勉強安慰自己,畢竟人家三十如虎......而且還是大宗師體質。


    於是, 他想在蘇若依這裏, 找補一下自尊,重樹一下自信。


    回頭以更佳的狀態回到鍾家, 殺鍾瑾儀一個人仰馬翻, 報仇雪恨。


    話說,蘇若依一個小妮子, 懂個屁啊,還不是隨自己拿捏?


    這個思路就好比老是輸球的國家隊,去找個最魚腩球隊打打友誼賽, 找找進球的感覺,很合理吧?


    可沒想到,一頓操作猛如虎,一看比分零比五。


    秦源怎麽也沒想到,蘇若依竟然也......這般凶猛。


    除了第一次她有點害羞, 第二次開始就......就開始翻著那小圖片, 對著照做了啊!


    她真的以為那是教材,一定要照著上麵做才對!!


    更過分的是,她把這等同於修煉武功,認為隻有一張圖、一張圖地練下去,全部“練完”,才算是完成了一整套規定動作!


    半個手掌厚的“武功秘籍”啊......有些一張圖上還分了四個姿勢,尼瑪......


    是,秦源承認一開始,自己說話是稍微大聲了點,比如“我慢慢教你”,“這些不算什麽”,“我至少一個時辰,單次!”之類的。


    可,那她也不能說,“啊,好像半個時辰都沒到”、“還有幾十張沒有完成呢”、“你還好嗎,不行要不就算了”之類的吧?


    她這麽一說,他還怎麽回答?


    我不行了?


    呸,他擁有堂堂仙氣蘊養的兄弟,能說出這話來?


    說起來都是淚......足足一晚上,他愣是沒睡,也不知道努力了幾次,最終仍落得個皮皮蝦的結局,可蘇若依甚至都沒有喊他一聲“爸爸”。


    要是在藍星上,他敢打包票,自己定然堪稱“強悍”了。


    可是在這裏,為什麽屢戰屢敗呢?


    後來秦源心想,一定是人不對。


    蘇若依和鍾瑾儀,都不是尋常人,與自己旗鼓相當情有可原。


    若是換了普通人,哼哼!


    對了,蘇秦秦就是這個世界漂亮而普普通通的少女。


    ......


    蘇若依出門,秦源照例睡到下午。


    起來,齊嬸等下人已經把飯做好了。


    他依舊是秦老爺——可能現在真實的成分還更高一些。


    吃完飯,秦源依舊不著急回宮,出了蘇府,便在京中閑逛。


    今天京城的氣氛有點古怪。


    首先到處都是京兆尹的安民告示,說京中妖人已除,妖銀窩點已被官府一鍋端掉,大家再不必擔心有妖銀了,可以放心大膽地接收現銀。


    不少圍在告示前的百姓拍手叫好,但還有不少人在哀聲歎氣。


    那些人大都穿著貴氣,一看就不是平民子弟。


    秦源駐足細聽他們的談話,才知道昨天晚上京城又發生了一件大事。


    兩名清正司的司吏、一名禁軍將領,據說還是受封了虎威將軍銜的高手,被殺了!


    死狀詭異,都是張著嘴,從嘴中長出了一朵血色的花!


    自然而然,所有人都會聯想到,這又是妖人所為。


    京畿重地,妖人竟然層出不窮,讓很多人開始懷疑,劍廟是否真的還如以前一樣,能震懾天下。


    甚至,也有人開始懷疑,這大成國運,到底還剩幾何。


    而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更加人心惶惶的消息。


    皇帝頒布聖諭,說是要將皇子校考時間提前!


    提前到,十五天後!


    為什麽這個消息會讓人心慌?


    因為120多年前,也發生過一次皇子校考提前的情況!


    那一年,寧王造反,一個月便攻陷了西南三十六城的三千裏江山!


    當時的皇帝陛下,也宣布皇子校考提前,並且在常規校比決出前三甲後,皇帝又令這三位皇子分別領兵平叛,作為最後一道考題。


    最終,由當時的蜀王柴祁鬆率軍攻入叛軍都城,活捉了寧王,是為校考第一。


    柴祁鬆也就是後來神秘失蹤的史上唯一的“廢太子”。


    廢太子到底去了何處先不說,但那場平叛之戰打了三年,這三年之中朝廷至少傷亡了三十餘萬將士,隕落了上百位大宗師,糜耗了無數軍資,元氣大傷。


    自那以後,各地妖域就明顯增多,而朝廷為了鎮壓妖域和因此產生的逃亡流民,一再加稅,弄得天怒人怨,以至於天下真正開始出現了大亂之兆。


    而這次校考提前,很多人猜測,或許又因為有人要造反了。


    畢竟,青雲閣、聖學會、拜妖會甚至玉泉宗,這些都是造反的“好苗子”,別說在朝中有門路的人知道,就是普通老百姓,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


    如果再來一次“寧王之亂”,天下會亂到何種境地?


    秦源聽著那些“有識之士”的嘖嘖歎息聲,心裏也有點七上八下。


    再這麽亂下去,到時候那些妖王、妖聖跑出來,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啊。


    無論如何,一定要趕快提升實力,在秋黃之前集結所有能集結的勢力,去往隴西!


    一為阻止掘聖山,二為......徹底滅了青雲閣!


    沒錯,無論在這段時間,朝廷有沒有下定決定剿滅青雲閣,自己也必須想辦法,滅了青雲閣!


    對這個世界來說,沒有他們,已經變得很重要了!


    相反,對於拜妖會,秦源反倒沒有那麽多擔心。


    如今小妖也來了,沒準南霸也在,他們這次都是奔著拜妖會大統領來的。


    隻要那廝敢入京,秦源就不信那麽多高手,還殺不了他!


    哪怕請劍廟高手出來,也必須殺了他!


    隻要那大統領一死,拜妖會群龍無首,量他們也掀不起什麽大風浪!


    秦源一邊這麽琢磨著,一邊入了宮。


    立即找到景王,把交易的事情如此這般一說,景王立馬就同意了。


    嗯,秦源說的是三七開,景王拿三。


    事不宜遲,兩人約定明天晚上就進行交易。


    到時候,由景王派高手帶著柳家後人出宮,出宮後再由秦源領路,直接去找癡情上人。


    景王沒說派什麽樣的高手同去,但秦源猜測,景王一定會讓阿大同去,不光如此,他可能還會動用手中原本捂著不會出的牌!


    畢竟皇子校考馬上就到,景王肯定會想再提升一步,而天底下還有比仙息更好的提升之物麽?


    他絕對不想錯過這次機會!


    景王不想錯過,秦源當然也不想錯過。


    隻不過當天晚上,他總有些惴惴不安,覺得這事兒......好像還會有變數?


    沒辦法,就好比一分錢沒花,忽然就能賺到幾十個億,誰心裏都會虛一下吧?


    嗯,秦源覺得這是心理作用。


    第二日。


    一大清早,秦源就迎來了一個稀客。


    楚宴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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