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天連忙安慰她道:“胡悅,你別慌,告訴我,他們朝哪個方向走了?”


    胡悅道:“他們開著一輛黑色越野車,現在剛剛出了停車場,正在朝東校門駛去。”


    包天道:“你先自己回去,我去追他們,有我在你放心好了……。”


    他還沒有說完,就看見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從停車場駛出,風馳電掣般直奔東校門而去。他來不及多說,迅速地把身上的氣息收斂起來,手掐隱形訣,拔腿就追。他知道能夠讓王娟不做反抗就跟他們走的人一定是全道盟的人,修真者對天地靈氣的波動極為敏感,所以他不敢飛行,而是跑步去追。


    包天手掐隱身訣在川流不息的車流中飛奔,緊緊追趕著那輛汽車,速度之快比起摩托車還要快兩倍。這裏是鬧市區,再好的車也開不快,因此包天越追越近。


    車拐進一片古建築群裏停了下來,包天一看,這裏原來是長春觀。


    長春觀,這座隱身於鬧市區的古建築,有著“JN第一道觀”之稱。在JN當地流傳著“先有長春觀,後有JN府”的說法。


    長春觀中有一處頗為神秘之處,那就是撲朔迷離的丘子洞。丘子洞位於長春觀大殿後側東北角,相傳為丘處機潛心修煉的密室,百姓則傳說從丘子洞可直接通到千佛山。真的是否如此已無可考證。


    由於年久失修,加上名氣不大,長春觀的香火並不怎麽旺,現在的長春觀也就有那麽幾個道士在那裏燒燒香,接待來參觀旅遊的各地客人而已。


    當包天進入長春觀裏的時候,正好看見三個白胡子老道呈品字形將王娟夾在中間走進了一座三層樓閣。


    那是一座八角形的傳統式三層樓閣,木結構的八角形樓台很有些年頭了,黑瓦烏木,樓頂瓦木都有些破損,樓前生長著一株粗大鬆樹,條條須根由枝幹上紮入泥土,支撐著碩大的樹冠。


    他來到小樓的側旁躍上那棵大樹,在樹上正好可以清晰的看見一樓的客廳。


    這是一間古意昂然的屋子,大部分的東西都是用木質材料建造的,看得出來都算是高級貨。紅色木紋的桌子、圓圓的矮椅,上麵鋪了鑲著金絲的墊子,地上鋪著厚厚的暗紅色地毯,地毯的正中間是一個排成圓形的龍鳳圖案。屋角的銀質架子上燃著一個香爐,嫋嫋的青煙從中散發出來,聞在鼻子裏似乎非常的舒服。窗子是木頭的,上麵沒有玻璃,一格格的窗欞中間是用紙糊上的,此刻裏麵正坐著四個個身穿道袍、仙風道骨的白胡子老道士。


    四個老道士自顧自的說著客氣話,全然不理會忐忑不安立在當場的王娟。


    過了好半天,一個坐在主位上,身材不高、留著一小撮雪白的山羊胡子、鶴發童顏、全身裝扮整齊的道士,慢條斯理的道:“”小丫頭,我為什麽找你,我想你自己也該明白了,老實說吧,修林的事情到底是什麽人幹的?”


    老道說話間,雙目精芒直射王娟,無邊的威勢竟然隨著他目光四散開來。


    王娟在這樣的目光下顯得有些慌亂,她略微鎮定了一下道:“李盟主,李修林同學的事情我確實不知道,當時我正在台上表演。”


    另一位國字形臉的老道士冷冷的道:“小丫頭,我告訴你,今天你招也得招不招也得招,我們已經打算好了,這次就把你帶回蜀山讓你跟修林成親。”


    王娟顯然被嚇著了,她尖叫道:“你們不能這樣做,我爺爺不會放過你們的。”


    那位李盟主嘿嘿冷笑兩聲,道:“就憑你嶗山王家那點勢力,老夫一人出手就可以讓你們滅門,小丫頭,你就認命吧!”


    包天聽到這裏不由得火冒三丈,都什麽年代了居然還有逼婚這種事情發生,你要強逼別的民女也就罷了,說不定趕上我包天心情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能放你們一馬,可你們幾個老混蛋居然敢來逼我的女人,不教訓一番焉能出我心中這口惡氣。


    他猛然現出身形,大喝一聲:“好一個全道盟的盟主,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強虜人口,難道不怕有失身份嗎?”


    話音未落,他人已經憑空出現在王娟的身側。


    李全威一生身經百戰,包天的突然出現令他十分意外,他本能的感到這是一個強勁的對手,他放下茶杯不動聲色仔細打量這個不速而至的年輕人。


    李全威銳利的眼光直射包天,包天也毫不示弱,兩人互不相讓地對視起來,空氣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


    從境界上來說,包天要高的多,可是他太缺乏經驗,還不能充分發揮自己的優勢,一時間兩人竟然半斤八兩。不過正是他的這種表現給了李全威一個錯覺,從而做出了錯誤的判斷,假如他一開始就知道包天有了元嬰期的修為,那麽打死他也不敢跟包天動手使強。


    隨著兩人釋放出來的氣勢越來越強,李全威身周的空氣似乎都波動了,一圈圈像彩虹般的光在他身後亮起,這圈七彩之光是李全威在峨眉山金頂之上領悟出來的‘七光閃華’,極能奪人心誌。


    包天雖然心誌沒有被奪,可也吃驚不小,望著李全威發出的那圈圈七彩之光,他心裏嘀咕:怎麽道士還能放出佛光來?


    包天一時走神,給李全威乘隙而入。一股無形的壓力緊緊地裹住了包天。李全威微微露出笑容,他覺得自己已經控製住了包天,得意之下李全威身上的七彩光華更加明亮。


    不過包天的修為高出他太多,略微一凝神,很輕易的就脫離了李全威的壓製,他似笑非笑的傲望著李全威,嘴角逸出一股獨特的笑意。


    李全威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落了下風,還是旁觀者清,一旁的國字形臉老道卻看出了李全威的處境不妙,想出手相助又怕有失身份。


    他心念一轉,計上心頭,連忙喝道:“小子,想來應該就是你給修林下的攝魂術了?好大的膽,你叫什麽?你在哪個門派修真?你的師尊是誰?”


    他隻是想轉移包天的注意力,在他看來這個突然出現的年輕人雖然比盟主略微強些,但是合自己三人之力一定可以收拾得下,所以他說話的口氣依然是那麽的傲慢自大,一副視別人為無物的樣子。


    包天也不想把事情搞的過僵,畢竟蜀山劍派勢力不小,真打起來將來不好收場。他哈哈大笑著收斂起了自己的氣勢:“是我又如何?”


    李全威也收斂起自己的氣勢,他終於意識到自己並沒有真的成功,無端的輸給一個年輕人,使他心下極為不爽,他冷冷地哼了一聲,開口說道:“看你長得人模人樣的,但無端對我侄兒使出那種法術,想必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國字形臉的老道士也蹬鼻子上臉,又衝著包天喝道:“小子,你現在最好是策手就擒,不要做無謂的反抗。如果想反抗的話,你應該看看今天在座的是什麽人,再動手。”


    本來心情就有點鬱悶的包天,看著他們一副盛氣淩人,不分青紅皂白樣子,怒氣終於翻騰而出,他素來膽大,盡管蜀山劍派勢力大,但還沒有大到嚇倒他的程度。


    於是蜀山劍派未來的命運就在幾句話之間被決定了。


    包天不再理會他們,轉頭問王娟道:“這裏都是些什麽鳥人,你給我介紹介紹,讓我也長長見識。”


    王娟早在包天現身的時候就知道今天自己不會有危險了,她對包天也有一種盲目的崇拜,她笑語嫣然的指著在座的四人一一介紹道:“這位是蜀山劍派的宗主李全威,這兩位是當年與李全威一起合稱蜀山三傑的羽虛劍客、閑情逸客。他們三人早在民國初年就達到了心動後期,三人並稱當時第一,後來李全威不知如何突破了心動後期進入靈寂初期,於是李全威成了宗主,剩下那兩位便成了蜀山劍派左右二長老了。那位是長春觀的觀主靈貞子。”


    靈貞子的修為並不高,甚至還不如王娟呢,看他一把年紀,也不知他的修為都練到哪裏去了,包天隻掃了他一眼就把他忽略不計了。


    包天哈哈大笑:“近百年來未能寸進,羽虛劍客、閑情逸客你們兩位‘老’前輩的運氣還真是不錯!我要是你們的話早就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李全威拍案大怒:“你到底是什麽人,跑到這裏胡言亂語?”他在盛怒之下無意的一掌竟然將那花梨木所打造的茶幾拍的粉碎,令靈貞子心疼不已。


    “我是誰,告訴你,我姓你名叫太爺,聽明白了嗎?我是你太爺!你那個鳥毛侄子,太爺就沒把他當成人,是一隻狗,一隻咬人的瘋狗,竟敢來咬你太爺,沒殺了他算是便宜他了。怎麽,你們三隻老狗也想咬我?哈哈,哈哈哈。”


    “狂妄!”李全威震怒的聲音錚錚響起,隱含金戈,宛如鐵石相擊,一股強風從他身周四散開來。


    包天也放開自己的氣息,他真元力運轉,沸騰如焰的無形氣芒以他身體為核心伸展開來,立刻將李全威的氣勢壓製住。


    羽虛劍客、閑情逸客一見立刻也站了起來,三人不偏不倚正好組成了一個三才陣。


    三才陣與包天的氣息同時高漲,充斥在這狹小的空間中對峙,宛如兩個對立的浪頭高高湧起不斷地上升,一旦一方達到頂點就是石破天驚的開始。


    雙峰對峙,漸漸的,包天身周散發出一種熾焰似的光芒,無質有形,盤旋擴展升騰,宛如一團銀白的火焰直衝霄瀚。


    蜀山三傑的三才陣也是全力運轉,天地方圓內,中央戊土、南方丙火、東方乙木、西方庚金、北方癸水四象五行,不斷地高速吸納外界元氣。


    四人這一比拚氣勢,竟搞的原本就有些陰暗的天空風雷湧動,半空中的雲氣層象被兩枝長棍撕扯攪動,又象被一把剪刀絞爛,聚了又散,散了又聚。無數微弱的元氣由雙方神念籠罩所及範圍內的每一個角落匯聚過來,投入兩邊陣營,助長著他們的氣勢。


    唯一對他們這種行為表示抗議的就是長春觀的觀主了,他不停的在大叫:“大家住手,李盟主,你快收手呀,要不然我這千年古道觀就完了。”


    仿佛在印證他的話一般,這個三層的磚木結構的八角樓開始唆唆落下細石灰粉,隨著雙方凝聚的氣勁越來越足,這座年久失修的古建築終於經受不住這樣強烈的力量,開始微微搖晃。


    終於震蕩的力量超出了八角樓最後的承受能力,“轟”的一聲,磚石塊塊崩落,連綿的崩塌聲還響個不停,有著千百年曆史的長春觀就這樣倒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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