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哥!」龍永麟跟在陳中原身後,穿著一身嶄新的警服,笑著對杜飛招招手,顯得十分熱情。


    杜飛沒想到他會跟陳中原一起來,不由有些詫異。


    看向陳中原,疑惑道:「三舅,這……」


    陳中原道:「小龍去年中學畢業,現在在局裏上班。」


    龍永麟嘿嘿著伸出手:「杜哥,是不是嚇一跳?」


    杜飛也笑著握手,順勢拍拍他肩膀:「你小子,就能搞這些幺蛾子。」


    快兩年沒見了,龍永麟比當初少了幾分稚嫩,個頭也差不多跟杜飛一般高了。


    兩人本來就是萍水相逢,因為意氣相投成了朋友。


    中間寫過幾封信。


    陳中原去錦z的時候,杜飛介紹了龍永麟。


    卻不知陳中原去了之後,怎麽跟龍家接觸的。


    看現在的情況,雙方關係應該不錯。


    杜飛騎摩托車先把龍永麟送到招待所。


    這次到京城來開會提供招待所,陳中原在京城有家,不用住招待所。


    杜飛把龍永麟先送過去。


    白天龍永麟要去拜會幾位他們家的舊交。


    隨後杜飛把陳中原送回家。


    沉靜雅上午還得上班,兩個孩子放暑假都在。


    一進屋就,陳曉雪就嘰嘰喳喳的,爸爸長,爸爸短。陳建設有些悶不做聲,但那眼神也看得出來,心裏也很想爸爸。


    陳中原安撫了一下女兒,又伸出手習慣的想摸摸兒子頭頂。


    卻中途改為拍肩膀,笑著道:「建設,爸爸不在家,多虧你照顧媽媽和妹妹了。」


    陳建設十一歲了,個頭長高了不少,小大人似的抿著嘴「嗯」了一聲,眼淚圍著眼圈打轉,強忍著沒哭。


    不過到底是小孩兒,等陳中原拿出給他們倆的禮物,兩人很快高興起來。


    陳中原和杜飛坐在客廳的沙發裏聊起最近的情況。


    現在陳中原已經在錦z站穩了腳跟。


    他要能力有能力,要經驗有經驗,要背景有背景,去了之後僅僅經過短暫試探就拿到了實權。


    不過這個實權也不是那麽好抓的。


    早就說過,錦z那個地在這個時候地位有些微妙。


    很多人都在盯著這裏。


    甚至到後來,硬生生把一個麵積不算大的市拆分成了兩個市。


    杜飛看出,才不到一年,陳中原看起來老了不少。


    足可見在那兒工作不輕鬆。


    隨後陳中原又問了一些杜飛的情況。


    聽他大略說了一下,不由得伸手拍拍杜飛,感慨道:「小飛呀,你是真出息了,大姐要是知道……」


    杜飛默默不語。


    兩人沉默下來。


    過了片刻,杜飛開口道:「三舅,明天開完會,你跟舅媽帶著小雪建設上我家吃飯唄~」


    陳中原笑著答應,又問道:「小婷快生了吧?」


    杜飛「嗯」了一聲:「估計下個月吧~」


    陳中原高興道:「你小子,也是當爹的人了。到時候讓小雪和建設上他姨家住兩天,你舅媽過去了幫著忙活忙活,咱家不能一個人都沒有。」….


    杜飛應了一聲,明白陳中原是給他撐場麵。


    本來就沒爹沒媽,生孩子這麽大的事兒,再沒個親戚到場,就太難看了。


    從陳中原家出來,杜飛回到單位。


    剛進院就見周曉白氣呼呼的往外走,差點在門口撞個滿懷。


    「哎幼?這是怎麽了?」杜飛問道。


    周曉白


    一看是他,撅撅嘴叫了一聲「經理」。


    杜飛應了一聲,又見羅芸從後邊追過來,也不知道這倆小姑娘怎麽了。


    要說周曉白和羅芸真是好姐妹。


    如果沒有周曉白,羅芸根本不可能到這兒來工作。


    不過杜飛看得出來,羅芸雖然年紀不大,卻頗有幾分心機。


    跟在周曉白身邊,圖的就是背靠大樹好乘涼。


    至於周曉白這丫頭,也不是傻白甜。


    羅芸什麽樣,她心裏未必不知道。


    隻是樂得享受指頭縫裏漏出去的一些好處,就能讓羅芸亦步亦趨的當小跟班。


    就是不知道今天怎麽了,倆人是鬧別扭了,還是別的什麽事?


    周曉白也沒解釋,一錯身就跑了出去。


    倒是後邊的羅芸,看到杜飛有些忐忑,規規矩矩的叫了一聲:「杜經理好~」


    杜飛點點頭:「去追她吧~別出什麽事兒。」


    羅芸忙「哎」了一聲,急匆匆跑出去。


    杜飛回頭看了一眼。


    見羅芸追上去,拉住周曉白,不知道說什麽。


    周曉白有些使小性子,跺了跺腳。


    但看她們的樣子,似乎並不是互相鬧了矛盾。


    杜飛不由得思忖,難道這丫頭談戀愛了?


    可原本跟她一對兒的鍾越民,去年跟黎援朝一起去了單國……


    又一轉念,沒有張屠戶還吃不上沒毛的豬了~


    沒了鍾越民,自然會有張躍民、李躍民,不然人家姑娘還不嫁人了咋地。


    想到這裏,杜飛也沒再多想,徑直回到裏邊。


    剛到辦公室坐下,朱麗就從外邊進來。


    最近朱麗的狀態調整過來,整個人的氣色不錯。


    「這是這幾天的簡報。」朱麗把一份手寫的簡報放到辦公桌上。


    杜飛翻開帶硬殼的本子,上麵寫滿了鋒利大氣的行楷。


    這時候不管男女,寫字都帶著一股鋒利之氣,橫豎如劍,撇捺如刀,不像後世把漢字寫的跟奶油麵包一樣。


    這就是這個年代的氣象。


    杜飛翻了兩頁,說了一聲謝謝:「我等一下仔細看。」


    朱麗「嗯」了一聲,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看著杜飛欲言又止。


    杜飛發覺她不尋常,問道:「二姐,你有事兒?」


    朱麗嘴唇有些發幹,下意識舔了舔,幹笑道:「其實也沒什麽事兒。」


    杜飛一聽,那就是有事兒唄~


    笑著道:「二姐,咱都不是外人,跟我還客氣啥~」


    朱麗心情複雜,暗暗想道:「還別客氣,我想跟你借種,你借嗎?」


    隻不過這種虎狼之詞肯定不能說出來。….


    朱麗幹咳一聲:「那個……我聽筱娥說,他們兩口子結婚好幾年都要不上孩子,最後還是你給幫的忙?」


    杜飛正好喝口水,差點嗆的直咳嗦。


    不知道前因後果的,一聽這話還以為他跟婁筱娥有什麽呢~


    連忙道:「您是我親姐,這話可不敢瞎說,人家生孩子,我能幫什麽忙。」


    朱麗也反應過來,這話有些歧義,解釋道:「害~就是那種藥,大姐夫不也是吃了你給的藥,大姐才又懷上的嘛~」


    杜飛明白她的意思。


    說起來,要是現在朱麗和劉景文沒離婚,給劉景文弄點千金秘精丸吃上,還真興許壓住朱麗這頭小白虎。


    可問題是沒有如果。


    現在朱麗連個爺們兒都沒有了,說啥都晚了。


    不過


    杜飛也不敢敷衍,免得朱麗多心。


    「二姐,不是我不幫忙。」杜飛解釋道:「當初我是真不知道你這情況……」


    朱麗擺擺手道:「說這些幹啥,離都離了。」


    杜飛不明所以:「那你這是……」


    朱麗耳根有些發熱,又不知道怎麽說了,索性站起身:「算了,我就是問問,先回去了~」


    說完頗有些落荒而逃的走了。


    其實朱麗也不知道自個心裏到底在想啥。


    剛才本來是想給杜飛送個簡報。


    卻沒由來的想起之前婁筱娥跟她閑聊的時候,提起以前好幾年也要不上孩子的事兒。


    居然鬼使神差就提起來了。


    結果弄得前言不搭後語。


    回到自己辦公室,朱麗不由得揉揉腦袋,懷疑再這樣下去,自己會不會發瘋。


    杜飛有些奇怪,卻壓根沒想到有人饞他種子。


    見朱麗走了,雖然有些奇怪,也沒太介懷。


    恰在這時,前院的張文忠敲門進來。


    杜飛一抬頭,笑著道:「老張啊~」


    張文忠道:「經理,外邊來了兩個人說要見您。」


    說著拿出一封信遞過來。


    杜飛看了看信封,居然是婁弘毅的信。


    信不是郵寄的,是直接帶過來的,信封上沒有郵票和郵戳。


    杜飛拆開掃了一眼。


    果然跟他猜的一樣,叫張文忠把人帶進來。


    之前婁弘毅跟杜飛說過,印泥那邊的幾個大姓家族,想把家族子弟送過留學。


    說是留學,其實是來軍訓的。


    一來磨練家族年輕一輩的俊才,二來也可以近距離看一看種花這邊的情況。


    對於這個要求,杜飛當然喜聞樂見。


    這也很符合現在的風向。


    再加上之前sjz為了接待東洋人,已經做了不少準備。


    一隻羊也是趕,兩隻羊也是放。


    不一會兒,兩名皮膚黝黑的年輕人走進來。


    兩人的個頭都不矮,長的十分精神。


    「杜先生,冒昧拜訪,鄙人黃德祿,這是舍弟黃德彪……」個子略高的青年自我介紹。


    杜飛笑著從辦公桌後麵出來:「二位請坐,我早聽說南洋黃家心係種花,當初抗戰時期,大力支援國內,黃老先生實在可敬可佩。」….


    黃德祿二人知道,杜飛說的是他們爺爺,心裏與有榮焉:「杜先生過獎了,我黃家雖然身在海外,卻不曾一刻忘記自己是炎黃子孫……」


    互相吹捧一陣,終於說到了正事。


    黃家兄弟過來,主要是打個前站,把大概的事情都安排好,後續才好把人送過來。


    杜飛問道:「你們這次打算來多少人?」


    黃德祿道:「我們一共五家,商定每家一百人,一共五百人左右。」


    杜飛聽完了,微微皺了皺眉。


    黃家兄弟心裏「咯噔」一下。


    黃德祿忙問:「杜先生,難道有什麽難處?」


    杜飛擺擺手:「那倒不是,就是……一盤散沙,各自為政,可不是什麽好事。」


    黃德祿和黃德彪愣了一下。


    杜飛一臉嚴肅道:「這次的情況不簡單,你們要是一盤散沙,恐怕……」


    這話令黃家兄弟的臉色為之一變。


    杜飛明顯話裏有話,卻點到為止,再不說了。


    轉而說起接洽的事,給他們在開了一張介紹信。


    到sjz直接去軍校報到就行,那邊都已經打


    好了招呼。


    兩人辦完了事出來,都有些悻悻的。


    「大哥,你說剛才他是什麽意思?」黃德彪回頭瞅了一眼,稍微低聲問道。


    黃德祿表情嚴肅:「恐怕是發現了我們不知道的情況,等一下立即給父親發電報。」


    黃德彪咬著嘴唇,點了點頭。


    他們這些遠走南洋的,曆來命運多舛。


    現在,再次出現了不好的苗頭,令他心頭沉重。


    而且聽杜飛的意思,似乎情況比他們預計的更嚴重。


    杜飛這邊,在黃家兄弟走後,也很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心知肚明即將發生什麽,但杜飛能做的卻相當有限,令他的心情有些壓抑。


    心念一動,從隨身空間拿出一瓶透心涼的汽水,一口氣灌下去,才舒緩一些。


    默默地盤算,回頭是不是把新搞出來的迫擊炮給他們看看……


    晚上,杜飛下班接回朱婷。


    倆人在家剛吃完飯,就傳來「冬冬冬」的敲門聲。


    杜飛打開門,龍永麟笑著站在外邊,一手提著一個大兜子。


    一進屋,看見朱婷就叫嫂子好。


    「小龍啊,快坐吧。」朱婷微笑著應了一聲,寒暄兩句便回到屋裏,留杜飛和龍永麟說話。


    在客廳裏,杜飛給他倒杯水。


    上班之後,龍永麟比當初成熟了不少,兩人相談甚歡。


    要不是朱婷這種情況,非要跟杜飛不醉不歸。


    聊著聊著,龍永麟忽然問道:「杜哥,有個事兒,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杜飛瞅他一眼道:「你都提了,還有啥當講不當講的。咱們哥倆兒一見投緣,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別娘們唧唧的。」


    龍永麟則瞅了臥室一眼,壓低聲音:「嫂子是不是有個哥哥,在我們那兒當區長?」


    杜飛一愣,下意識以為是陳中原告訴的他的。


    可一轉念,又覺著不對。


    要是陳中原說了,龍永麟沒必要用詢問的口氣。


    杜飛點頭承認,問道:「你聽誰說的?」


    龍永麟解釋道:「有一回兒我爸跟我大伯說話,我隱約聽了一耳朵,有點叫不準。」


    杜飛「嗯」了一聲,示意他繼續說,朱威怎麽了。.


    金蟾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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