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吃完了午飯,杜飛先騎車子出去了一趟。


    等回到辦公室,又看了朱婷修改後的調研報告。


    這次的報告明顯保守了一些,更多是陳述所見所聞,少了一些自己的看法,以及解決問題的方案。


    要說實用程度,肯定不如上一版,隻能說是中規中矩。


    不過現在要的就是中規中矩。


    等到晚上下班。


    今天杜飛沒再去朱婷家。


    不是他不想去,而是被朱婷給嚴詞拒絕了。


    朱婷明顯有點害怕,杜飛再跟昨天似的,這貨力氣大,臉皮還特厚,到時候她肯定招架不住。


    杜飛也沒強求,正好他心裏還惦著小紅那邊的事兒。


    等騎車子回到四合院,剛到大門口,遠遠就看見,閆解放從對麵晃晃蕩蕩走回來。


    此時的閆解放早沒了一早上的凶狠氣勢。


    整個人累得跟一條死狗似的,跟他剛去運輸科扛大包的時候一樣。


    杜飛也沒想到又趕巧了。


    扶著自行車,笑嗬嗬看著走過來的閆解放。


    這時,閆解放也瞧見他了,卻連話都懶得多說一句,一步一步的走進院裏。


    上台階時,搖搖欲墜的,好像就要摔倒了。


    杜飛一笑,中午那趟沒白跑。


    對付閆解放這路貨,就得讓他知道什麽叫現世報。


    早上敢尥蹶子,下午就讓你知道,你杜哥還是你杜哥。


    杜飛念頭通達,美滋滋進入中院。


    而閆解放一回家,卻把他媽給嚇了一跳。


    三大媽連忙問道:“解放~解放啊~你這是怎麽了?”


    最近這段時間,閆解放漸漸適應了運輸科的工作,畢竟是個大小夥子,身體底子厚實。


    隻要堅持過一陣,反而把體格打熬出來。


    這也是為什麽,閆解放有閑工夫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沒想到,今天又回到了解放前。


    閆解放累得一句話也不想說,搖搖頭,勉強道:“媽~先讓我上屋躺一會兒。”


    說著不管不顧,一頭鑽進裏屋。


    這時,三大爺聽到動靜從裏屋出來。


    跟閆解放打個照麵,也詫異道:“老二,你這……”


    閆解放看見三大爺,終於忍不住了,鼻子一酸,眼淚下來:“爸……”


    三大爺跟三大媽頓時被嚇一跳。


    好好地,咋還哭了?


    三大媽忙追過來,問道:“老二呀~你這是咋的了,快跟媽說!”


    閆解放哭了兩聲,連裏屋的於麗都給驚動出來。


    而閆解放哭了一陣,情緒發泄出來,心裏輕鬆不少。


    這才強打起精神,說下午班頭突然給他的工作量加倍。


    他根本幹不完,去找班頭詢問,還被兩個同組的提溜到牆角搥了好幾下。


    三大媽一聽還挨打了,頓時更著急,忙著問,打哪了?還要掀衣服看看。


    閆解放忙解釋道:“就是不痛不癢的懟了兩下,根本沒留下痕跡。”


    三大媽這才鬆一口氣。


    三大爺卻在邊上一臉陰沉:“老二,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在單位得罪人了?”


    閆解放低著頭,嘴硬道:“我能得罪什麽人,幹完活都累個半死。”


    但知子莫若父,一看他的反應,三大爺就知道他沒說實話,語氣更加嚴厲:“老二~學會撒謊了是不是!”


    三大媽也察覺不對勁,跟著在邊上追問。


    閆解放沒法子,這才期期艾艾說了早上的事兒。


    三大爺聽完了都懵逼了。


    手指著閆解放直哆嗦:“你……你……”你了半天沒說出話來。


    三大媽也沒想到,閆解放竟然又去惹杜飛。


    正想著奚落,卻發現三大爺的臉色不對,趕忙去給拍打後背,抹徹前胸:“老頭子,你沒事兒吧?你可別嚇唬我!”


    三大爺做到椅子上,有氣無力的擺擺手,看著不知所措的閆解放,真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


    過了半天,才緩過來,手指著閆解放道:“老二呀,你那腦子是怎麽長的?你咋就不長記性呢!你也吃了這麽多苦,眼瞅著就剩一個月了,你卻給我來這一出,你到底想幹什麽呀!”


    三大媽也在邊上幫腔道:“誰說不是呢!杜飛那小子手眼通天的,是好惹的嗎?你說你……”


    其實此時閆解放也後悔了。


    他雖然有點降智,但也沒完全傻了。


    尤其杜飛被威脅之後,根本不吃他這套。


    非但毫無畏懼,還給他來一個報仇不隔夜。


    早上剛說了不該說的,下午就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擺明了底氣十足,不怕他去檢舉揭發。


    而一旁的於麗則聽得稀裏糊塗的,但也差不多明白了,這不省心的小叔子,又把杜飛給惹了。


    這讓於麗心裏一陣堵得慌,差點就沒忍住,指著閆解放鼻子罵“傻b”。


    他跟閆解成這邊,千方百計想巴結杜飛,閆解放卻在後邊一次次扯後腿。


    更不靠譜的是,閆解放竟口口聲聲說,杜飛把李勝利給殺了,這都哪兒跟哪兒呀!


    三大爺、三大媽也滿臉震驚,問閆解放擱哪兒聽說的。


    這一下,閆解放反而懵了。


    眨巴眨巴眼睛,一指三大爺兩口子:“爸~你還問我?這不你跟我媽說的嗎?”


    三大爺三大媽也愣了,早就忘了之前隨口說的話。


    過了好幾秒,三大爺才想起來,一拍大腿道:“嗐~這都什麽跟什麽呀!你這死孩子,那就是我跟你媽隨便瞎說的,你咋還信了呢!”


    這一提醒,三他媽也想起來,後悔自個當初為啥多那一句嘴,這下捅婁子了。


    但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三大媽趕忙看向三大爺:“老頭子~你快想想法子,這可怎麽辦呀?”


    三大爺長長吐了口氣,靠在椅背上,摘下眼鏡,按按鼻梁:“你先別催,先容我想想……”


    在另一頭杜飛回到家,卻沒太把閆解放這事放在心上。


    他中午已經去跑了一趟,自然會有人替他上心,把閆解放收拾服帖。


    到家收拾收拾,從隨身空間裏拿出幾個素餡的鍋烙當晚飯。


    等吃完了,杜飛躺在羅漢床上,集中精神將視野同步到小紅那邊。


    這時小紅還在那個木製的‘棺材房’裏。


    但情緒已經穩定下來。


    隨著杜飛的視野降臨,小紅“吱吱”叫了兩聲,晃著小腦袋往四周看。


    有些奇怪,明明感覺到了,為什麽看不到任何人。


    杜飛則對它下達命令,讓它從這裏出去,看看外麵在哪兒。


    大概因為習慣了聽從命令,在杜飛下達命令之後,小紅竟沒一點排斥,立即執行起來。


    這一點,比小烏、小黑它們都強,就更不用說智商弱了一籌的小灰了。


    小紅飛快從這個‘棺材房’裏鑽出來。


    杜飛的視野跟隨,發現外麵也是‘人字梁’的結構。


    回頭再看那個棺材似的隔間,就是在人字梁的中間,用木板搭出來的。


    隨即小紅往外爬,從一塊漏洞的瓦片鑽出去。


    視野一下開闊起來,不過從這裏往四周看,也隻能看到一些樓頂樹木,卻沒法判斷出具體在哪兒。


    杜飛估計,這個地方應該離昨天張鵬程被抓的地方不遠。


    在下一刻,集中精神給小烏下命令,讓它立即飛起來。


    雖然張鵬程已經被抓走了,杜飛為防他還有同夥,並沒把小黑調走,仍留在原地盯著。


    在下一刻,杜飛在小紅這邊,很快就看見了飛起來的小黑。


    果然正如所料。


    小黑就在隔壁的筒子樓飛起來。


    昨天合該張鵬程倒黴,讓他遇到杜飛了,被踢斷了腿。


    否則隻要讓他下樓,再逃到這邊,就不好找了。


    搞清楚了具體位置之後,杜飛又讓小紅鑽了回去。


    再回到‘棺材房’裏,仔細檢查起來。


    原本杜飛打算,找到位置之後,直接過來一趟。


    但意外發現小紅格外聽話,倒是省著跑一趟了,先看看再說。


    讓小紅在隔間裏搜索起來。


    這一搜,還真有好東西!


    這裏明顯被張鵬程當成了秘密的安全屋。


    不僅儲存了不少食物,還有大量現金和糧票。


    大概他也怕這些東西被耗子嗑了,全都裝在一個白鐵皮的箱子裏。


    鐵皮箱子沒鎖,隻用鎖鼻掛著,一般老鼠或者別的小動物肯定打不開。


    但在杜飛的命令下,小紅試了幾次,卻是順利打開。


    裏邊的錢和糧票都用皮筋捆著。


    錢有十塊的有五塊的,差不多各占一半,看那厚度,加在一起,沒有八百也得有五百。


    糧票更多,有京城地方的,還有全國糧票,足足三大捆,再摞到一起,形成一個立方體。


    杜飛瞧見,都不禁吃了一驚。


    這個年代,這些糧票的購買力,可比那幾百塊錢強多了。


    而且杜飛發現,在那些糧票上,多多少少都有撕咬的痕跡。


    頓時也明白了,這些糧票怕也來路不正。


    多半是張鵬程利用老鼠,一點一點偷來的。


    在錢和糧票下麵,鐵皮箱子裏還有不少雜七雜八的東西。


    發黑的銀元,滿是鼠咬痕跡的金戒指,有一個還鑲嵌著碧綠碧綠的戒麵,也不知道是不是翡翠的,如果是翡翠,可就值錢了。


    卻在這個時候,杜飛忽然“咦”了一聲,在鐵皮箱子最下麵發現了在一塊刻著滿文的牌子!


    杜飛仔細一看。


    這塊牌子竟跟上次他在信托商店見到的那個十分相似!


    因為那一次,賣牌子的人因為鬧事,還被公安給帶走了。


    所以,杜飛對這件事印象很深。


    後來經魏三爺解讀,才知道這塊牌子是慶親王奕劻府裏的腰牌。


    區別隻是,之前那人去信托商店賣的,表麵鎏金幾乎掉光了。


    而這塊保存的更好,表麵仍是黃澄澄的金色,上麵的銘文也更清晰。


    發現這些東西,杜飛也十分高興。


    最近這段時間,雖然小灰那邊天天都在往外挖金元寶,可金子畢竟不比現錢,除了像上次買那院子,幾乎用不上真金白銀。


    而且眼下,杜飛也不太舍得把黃金兌換成錢。


    這次能找到這麽多現金和糧票,很是肥了一波。


    算上他手頭原有的,現金已經超過三千五。


    如果算上金元寶和大黃魚、小黃魚,大洋和銀磚,按現在的金銀價格,也已經超過了八萬塊錢。


    這還僅僅是小灰那邊已經挖出來的金元寶。


    根據那邊的情況,在那下麵埋著的金元寶,至少還有一百個以上的。


    發現這些東西,未免夜長夢多,杜飛當即決定去跑一趟。


    他之前也沒料到,會有這麽大收獲。


    順便把小紅接回來,送到祿米倉的水塔那頭。


    這時還不算太晚。


    杜飛因為吃的都是現成的,比別家都早。


    這時候出來,院裏不少家都剛吃完飯,正在院裏洗碗。


    看見杜飛推車子還要出去,又是打招呼的,又是問上哪去。


    杜飛應付著,好不容易出了四合院,蹬著車子直往西城外去。


    與此同時,在賈家屋裏。


    看著麵前的報紙,秦京茹一臉不可思議道:“姐,杜飛~杜飛哥,真上報紙啦!”


    一旁縫鞋墊的賈張氏也停手,忙湊了過來。


    秦淮茹把拿回來的,前幾天的青年報攤開,伸手拿起剪子:“騙你幹嘛~不信你自個看!”


    說著就展開報紙的第二版遞給秦京茹。


    最近秦淮茹養成了做剪報的習慣。


    把報紙上喜歡的文章和重要的新聞剪下來,貼在大本子上。


    杜飛沒特地跟她提上報紙的事兒,她還是做剪報發現的。


    賈張氏在旁邊抻著脖子,卻是幹著急。


    本身認字就不多,再加上有點老花眼,報紙上的小字就更看不清了,忙道:“京茹,你趕緊念念。”


    秦京茹“嗯”了一聲,一句句念起來。


    念到第二段,就已經確定了,報紙上寫的就是杜飛。


    由得令她的心蹦蹦直跳,等讀完了報紙,仍喃喃道:“上報紙了~杜飛哥,竟然上報紙了!”


    一旁的賈張氏也被驚著了。


    在她看來,能上報紙的,絕對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現在杜飛的名字竟也印在上麵,這是什麽概念!


    賈張氏忽然有些慶幸,當初沒攔著秦淮茹,更沒犯渾去鬧。


    秦京茹則百感交集,最終卻匯聚成了一聲歎息。


    過了片刻,再抬起頭,看向秦淮茹:“姐~你……你回頭幫我,把杜飛哥放我這的東西……都還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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