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杜飛這裏等待諾斯羅普那邊順著‘氣味’照過來的時候,卻令他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杜飛居住的套房位於酒店的二十四層。


    這天上午,他剛吃過早餐,突然接到一個電話,說是一位姓蕭的人找他。


    杜飛有些詫異,他在阿美莉卡可沒有什麽姓蕭的朋友。


    不知道對方什麽來頭,找他有什麽目的。


    這令杜飛驀的警惕起來,他這次出來不同以往,是有官方身份的,一旦搞出什麽狀況,受影響的可不是他自己,還會連累朱爸。


    更有甚至,如果這是某些人設置的圈套,他毫無準備的一頭撞進去,可就不是受影響那麽簡單了。


    外出訪問,搞出醜聞,這在當下絕對是捅破天的事故。


    所以,麵對陌生人的來訪,杜飛相當謹慎,立即通知領隊。


    這次訪問團的領隊姓吳,是一位非常有經驗的外教專家,一聽這個情況也警惕起來,第一時間過來。


    “吳處長~”杜飛開門請對方進來,態度相當客氣。


    吳處長四十出頭,穿著藍色中山裝,寬邊的黑框眼鏡,這個年代花果很典型的打扮。


    別看戴著眼鏡,這位吳處長卻是正經部隊出身,上過戰場親手開槍擊斃過敵人的戰鬥英雄。


    吳處長也很客氣:“杜飛同誌,不用客氣,叫我老吳就行。”


    杜飛笑著道:“那你叫我小杜……”旋即就把情況詳細說了一下,末了問道:“老吳,這個蕭朝什麽背景,咱們這邊清楚不清楚?”


    吳處長皺眉道:“這人在檔案上,暫時歸在愛國花橋一欄。東北的張醬軍……”


    杜飛挑了挑眉:“張漢青?”


    吳處長點頭:“蕭朝是張的原配於女士的義子。”


    杜飛一聽,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那位女士。


    隨即卻是皺了皺眉,杜飛之前跟這一家子可沒有任何交集,不知道這位蕭先生為什麽突然來訪。


    不過想來,此人也不過是個傳話的,真正要見杜飛的恐怕還是那位於女士。


    可杜飛也想不出,他跟這位女士有什麽值得一見的理由。


    “老杜,你覺著能見嗎?”杜飛詢問吳處長的態度,如果對方說不合適,那他絕不會自找麻煩,主打一個聽勸。


    吳處長道:“既然人家來了,又是愛國花橋,總是要留幾分麵子,小心一些就沒問題。”


    杜飛點頭,其實心裏也是有些好奇對方究有什麽目的。


    於是,在吳處長的陪同下,杜飛很快見到了這位蕭先生。


    “杜先生,冒昧前來,請您海涵~”蕭朝見到杜飛立即微笑握手。


    杜飛笑著道:“蕭先生客氣。”轉又介紹了身邊的吳處長。


    顯然蕭朝知道會麵的規矩,對於吳處長的出現並沒太意外,簡單寒暄之後三人落座。


    因為都不是熟人,也談不上什麽矯情,坐下之後蕭朝也沒拐彎抹角,很快就說明了來意。


    “杜先生,這次貿然前來,實是受我母親所托,希望能見您一麵。”


    杜飛不由一愣,跟吳處長互相看了一眼,心裏更是奇怪。


    杜飛心裏清楚,他跟這位於女士真沒有搭得上的關係,對方想見他幹什麽?


    至於見麵的目的,蕭朝卻決口不肯透露。


    杜飛想了想道:“蕭先生,很抱歉,關於這件事我必須向上級請示,不能立即給你答複。”


    杜飛這次來阿美莉卡不是私人身份,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必須考慮影響。


    一旦擅自行動,弄出什麽情況,到時候不好收場。


    尤其杜飛很清楚阿美莉卡那些媒體是什麽尿性,舌綻蓮花,無中生有,這都是基本操作,開頭一張照片,剩下的全靠編。


    送走蕭朝,杜飛和吳處長立即跟朱爸取得聯係。


    朱爸現在正忙,他可沒有杜飛這麽閑暇,坐等著諾斯羅普那邊的消息就足夠了。


    朱爸這次來訪,不僅要跟阿美莉卡的相關官員會麵,更主要的還要參加聯合果的會議。


    得知情況後,也沒過多幹預,隻讓杜飛小心,自己相機行事。


    有了這個說法,杜飛也沒多耽擱,再次跟蕭朝聯係,表示可以見麵,讓對方安排好時間地點,提前通知便可。


    至於為什麽是對方安排,一來杜飛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二來也是看看,對方有沒有暗藏惡意。


    現在把主動權都讓出去,如果對方真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正好方便行動。


    杜飛早在蕭朝上次走的時候,就已經放烏鴉去盯著,如果對方有什麽動作,絕對會第一時間發覺。


    但明顯,這些擔心都是多餘的。


    蕭朝在回去之後,並沒有任何不正常的動作,隨後的安排也沒有異常。


    雙方依約,在第二天的下午,杜飛來到了一家位於曼哈頓的私人俱樂部。


    這裏外表看不出什麽,就是一座有些年頭的巴洛克式建築。


    旁邊是一座在當地挺有名的教堂,算是一個景點。


    杜飛乘車來的時候,看見不少旅遊大巴車停在這裏,遊客絡繹不絕,暄暄嚷嚷。


    但僅一條街隔著,這座俱樂部顯得十分冷清。


    門口站著兩名穿著黑西裝的保安,都有一米九多,頭小,腮大,嚼著口香糖,一副很不好惹的樣子。


    對方明顯事先得到通知,見到杜飛過來,表現十分恭敬。


    走進門裏,跟外邊古舊的風格不同,裏邊的裝修相當現代,空間十分寬敞,人卻沒有幾個。


    杜飛跟一名長的很漂亮的金發女服務員來到二樓的一個房間。


    這裏的麵積不大,設施也很簡單,一看就是專門用於談事的。


    杜飛進來的時候,裏邊已經有人,一個正是蕭朝,另一個穿著淺灰色女士西裝的老太太。


    看見杜飛,老太太從座位上起身道:“杜先生,非常榮幸,您能撥冗來見我這個老婆子。”


    杜飛打量對方,七十多歲的老太太,頭發已經完全白了,皮膚保養的很好,但因年老,變得很薄,愈發顯得消瘦,戴著一個金絲邊眼鏡,襯托出幾分慈眉善目。


    “於女士您好,您是長者,快請坐下。”杜飛搶了一步,跟老太太握了握手。


    大概因為離家太久了,老太太說話語速很慢,也沒多少東北味兒。


    原本陪在一旁的蕭朝主動的退出去,到門口守著。


    老太太不住打量杜飛,笑著道:“杜先生真是一表人才,難得的少年才俊啊~”


    杜飛笑著客氣,對於這位女士,他還真知道一些。


    都是小時候聽單老的評書了解的,有幾分真假就不得而知了。


    不知道這位曾經的少帥夫人突然派人把自個請來,這個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因為雙方先前沒什麽值得一說的交情,正式見麵之後也沒有可多說的,簡單寒暄很快進入正題。


    杜飛開門見山,直接問對方有什麽事?


    於女士也很直接:“我知道杜先生是神通廣大,有一件事想求杜先生幫忙……”


    杜飛挑了挑眉,看著對麵的老太太,已經猜出對方的所謂的幫忙是什麽。


    沉聲道:“於女士,恕我直言,您難道想讓我幫忙營救張醬軍?”


    想來想去,這個世上能值得這位求人的,也隻有這件事了。


    老太太點頭:“沒錯,希望杜先生……”


    不等她往下說,杜飛先打斷道:“先等等,於女士,我想您是不是搞錯了什麽?”


    杜飛並沒有隻說老糊塗了,心裏卻是腹誹,這叫什麽事兒呀~


    你要找縣長,你往鄉長都不幹了家裏打電話。


    咱可是根正苗紅的,不是對麵那些反動派。


    杜飛道:“於女士,在感情上我很同情您的丈夫,也很欽佩他在果家民族危亡的時候做出的偉大抉擇,但是目前真想解決他的問題,我想您似乎更應該去找那邊,跟常校長交涉,您找我……這~”


    說到最後,杜飛也不知道說什麽好,隻能攤開雙手表示無能為力。


    於女士卻搖頭:“找那人?這都三十多年了,找他要是有用,何至於拖到今天。”


    實際上她在那邊有不少眼線,很清楚常校長的身體情況,這兩年每況愈下。


    即便如此,也一刻沒有想過要放人。


    而杜飛清楚,即使常校長去世後,仍過了十幾年張才有機會重獲自由。


    杜飛無奈道:“您都說了,我何德何能,如何能夠幫您?”


    於女士不是真糊塗,她的思維非常清晰,解釋道:“杜先生,我非強人所難,今日邀您前來乃是深思熟慮。我知道你是少年英雄,在南洋,在印杜,均有出人意表的作為。我也知道你跟阿美莉卡的布石家族有很深關係,希望能通過這層關係,在阿美莉卡想一想辦法,向那邊施壓,讓漢青獲釋。”


    杜飛耐心聽著,並沒有不耐煩,不為別的就衝那位張醬軍當年在關鍵時刻的選擇。


    隻不過等老太太說完,杜飛還是覺著奇怪:“女士,恕我直言,您在阿美莉卡多年,應該也有自己的人脈關係,怕也不比布石家族更差,何必舍近求遠?”


    於女士苦笑:“杜先生沒在這裏待過,不明白這裏的情形,我們花果人在這裏……”


    雖然沒有說完,意思卻再明白不過,即使像於女士這種,出身名門,手握財富,依然很難融入高層的圈子。


    那些別有用心的人,隻會盯著她手裏的錢,卻未必會真去幫她。


    於女士懇切道:“杜先生,我需要一個能信得過的,真能幫助我的人!”


    杜飛對此倒是不奇怪,阿美莉卡是什麽尿性,在他穿越前連最後的遮羞布都扯掉了。


    隻是杜飛依然奇怪,於女士為什麽覺得他能信得過。


    於女士則很快解開了這個疑問:“我相信方石先生的眼光。”


    “陳方石?”杜飛不由得詫異:“您認識老陳?”


    於女士點頭:“當年我曾在洛城,有幸與方石先生相識,見過方石先生的人品風采……”


    杜飛這才恍然,倒是沒想到陳方石那個老東西藏的故事還不少。


    隨後,於女士正式開出條件,隻要杜飛能想辦法請矯治布石出麵,給常校長那邊施壓,一切費用由她來出。


    另外,不管成與不成,會額外給杜飛三千萬美元酬謝。


    杜飛停了都有些驚了,沒想到這女人這麽有魄力,運作這件事本身就需要不少錢,再加上給杜飛的,全都運作下來,不管結果如何,都是五千萬打底。


    但轉念一想,似乎也不奇怪。


    應該是感覺到自己時日無多了,打算最後搏一搏,錢不錢的,無所謂了。


    說到這裏,於女士又道:“不過……要拿到這些錢,還得請杜先生再幫個忙。”


    杜飛眨巴眨巴眼睛,再聽對方說完,已經全明白了。


    原來這裏還涉及到了一批張家存在阿美莉卡銀行的黃金。


    這筆黃金的價值極大,隻是阿美莉卡銀行家的德性,當年存進去的時候什麽都好說,現在想要取出來可沒那麽容易。


    更何況,當初這筆黃金還存在一些問題。


    當初張家的勢力還在,自然沒問題。


    可是現在,時過境遷了,當初不是問題的問題就成了大問題。


    總而言之,於女士即使掌握著相關手續,卻沒辦法把這筆黃金變現。


    根據她的說法,如果按對方的方案,隻能按照市價折現三分之一。


    這個價碼她並不滿意,但對方在金融圈子很有勢力,她之前試過尋求某些人的幫助。


    但這種事在阿美莉卡本就是一種潛規則,這才兜兜轉轉找到了杜飛。


    杜飛也更明白了對方的處境。


    總有人覺著到了阿美莉卡就‘好’了。


    但實際上,不管有錢沒錢,外人在阿美莉卡都不是那麽好待的。


    沒錢的不說,就算有錢的,帶著大筆現金過去,誰看著不眼紅?


    不管是誰去,想安全落地,就得給人家上貢,去的時候帶著十個,最後落地手裏能剩下仨就不錯了。


    即便如此還有人削尖了腦袋,飛蛾撲火的也要去,為什麽?


    說白了,無非是手裏的錢來路不正,去了還有三成,不去怕是全無。


    抱歉,沒有全好,昨天複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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