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隊浩浩蕩蕩向西冷城出發,雖然行進的速度不是很快,但一路非常順利。畢竟中原武林中敢得罪天星門的人不多,大正朝內匪患也不是很嚴重,提兵司下專有一營人馬,名‘忠義營’專門負責肅清土匪響馬,營裏的軍士大多是邊軍退下的老卒,死人堆裏滾出來的百戰之士,對付區區山賊水匪簡直是信手拈來。營裏還有提兵司招募的各大門派弟子,都是銅鍋銀瓶境的高手。戰場老卒加武林高手,要實力有實力,要戰術有戰術,短短幾年便將大正的綠林匪患消滅的七七八八。所以大正朝商路通暢,天下清平。


    商隊每天天亮出發,日落前打尖住店,平平穩穩,大家的心情都很不錯,畢竟一趟差事順利下來,銀錢賞賜可是非常的豐厚。除了牛奔。


    牛奔現在每天都是一個頭兩個大三個大四個大!


    原因嘛自然是帥夢真。帥大小姐沒有食言,展開了瘋狂的報複行動!每天花樣百出,變化不斷。或者將一顆釘子倒插在牛奔的馬鞍上,或者趁牛奔不注意在其飯碗裏加一把沙子,再或者在水囊裏加把辣椒麵等等。搞得牛奔每日裏慘叫連連,其他人則偷偷暗笑,一個是秦星霜的弟子,一個是帥鐵麟的女兒,兩個少年心性搞搞惡作劇也很正常。帥鐵麟倒是多次斥責女兒的頑劣行徑,但每次帥夢真隻是吐吐舌頭,再不就眼圈發紅。搞得帥鐵麟也毫無辦法,隻得多次向牛奔道歉,牛奔頗感無奈,誰讓自己理虧在前呢。


    於是牛奔決定化被動為主動,想要修複和帥夢真的關係。每次都搶著幫助帥夢真幹活,什麽喂馬裝貨卸貨等等都包圓了,帥大小姐樂得其成,每次牛奔幹活時都大聲指手畫腳。好像使喚下人一樣。


    “喂,那個誰誰,去幫我把馬鞍卸了”


    “喂,那個誰誰,去幫我把貨裝上”


    “喂,那個誰誰,去幫我打盆水,本小姐要洗洗臉”


    牛奔隻好逆來順受,被帥大小姐呼來喚去,好在帥大小姐不再惡作劇了,初見效果。有時牛奔也會替自己辯白兩句


    “帥大小姐啊,我不叫誰誰,我有名字的,我叫牛奔”


    “知道了!怎麽那麽囉嗦,那誰誰快去把馬喂了”


    “不是誰誰,是牛奔。對了,我還有個表字叫厚鄉,牛厚鄉”


    “什麽?牛肉香!哈哈,這名字很適合你啊”


    “”


    牛奔無奈去喂馬,後邊帥夢真捂嘴偷笑。


    已經走了大概一個月,距離西冷城還有一個月的行程。某日夜宿於一處荒山下。商隊生起了幾處大火堆,眾人四下圍著火堆休息,負責警戒的四下巡視。牛奔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被人踹醒,張開雙眼一看,一張美麗白皙的臉龐,是帥夢真。牛奔不明所以,帥夢真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又看四下無人注意,做了個跟我來的手勢。


    牛奔暗自納悶,揣測這帥大小姐又要耍什麽花樣,想不去搭理繼續睡覺,但見帥夢真雙目圓睜瞪著著自己,心下不住哀歎一聲,起身跟隨帥夢真而去。


    兩人小心翼翼躲開巡視的弟子,走到一處開闊的無人地帶,帥夢真滿臉壞壞的笑意道“牛肉香,聽說你是秦星霜的親傳弟子,想必功夫一定不錯吧,跟我過過招吧”牛奔趕忙道“我這個弟子拜師沒幾天,還什麽都沒學會呢!”帥夢真粉臉一寒“怎麽!你看不起我嗎?不願和我過招”牛奔大急道“不是,不是,真不是,我確實是什麽都沒學會呢”“什麽不是,接招吧!”也不等牛奔答應,帥夢真劍已出鞘,一劍刺來。


    牛奔沒想到這帥大小姐說來就來,無奈強打精神以‘太撲十八刀’應之。


    帥夢真的劍法確實不錯,隻是對敵經驗太少,所以劍法變通不夠招式死板,好在牛奔也沒什麽經驗,有破綻也看不出,看得出也不會破。兩人你來我往,劍飛拳走,竟鬥個旗鼓相當。牛奔吃虧在沒有兵器,肉掌難敵利劍,幾十招後漸漸不支,一不留神摔了個跟頭,劍尖又對著鼻尖了。


    牛奔索性躺在地上不起來,帥夢真好奇問道“你就不怕我真殺了你?”“嗬嗬,不會。你身上沒殺氣”牛奔笑道,露出一嘴潔白的牙齒。“你怎麽知道我沒殺氣?你感覺得到?”“恩,我曾經感受過死亡,見識過真正高手散發的殺氣,那是一種徹骨的冷,冷得渾身汗毛都會豎起來,冷得孤獨無助,冷得隻剩下絕望”牛奔語氣有些迷離,腦海中又泛起了天香樓的情形。帥夢真這次沒有挖苦諷刺牛奔,隻是站在那靜靜的聽著,像一支夜色中的花朵,有些伶仃。


    “好了,起來吧。待會該被發現了,回吧”帥夢真以難得的溫柔口氣說道。


    牛奔有些詫異帥大小姐的變化,難道回心轉意了?難道老天開眼了?難道以後我不用再受罪了!正在激動間,已往轉身而去的帥夢真突然又回頭道“記住,明晚接著來!”牛奔心底哀嚎一片。


    以後的日子裏,一到深夜時,牛奔便被帥夢真拉出來比試,一比就是大半夜,白天還得行走趕路,打理貨物馬匹,不光幹自己那份,還得幹帥夢真那份,苦不堪言。每每看到休息時帥夢真倒地呼呼大睡,而自己卻還要幫她喂馬卸貨,心中哀歎“當年趙夫子說得真對,天下唯女人難養也,更何況還是個武功高脾氣大的漂亮女人”


    又是一個深夜,牛奔頂著兩個黑眼圈被帥夢真拉出營地,這次帥夢真卻沒有拔劍,而是對牛奔道“牛肉香,你知道咱們這次販運的貨物是什麽嗎?”牛奔撓頭道“不知道,好像連霍石尊霍長老都不知道”“哦?這麽會這樣呢?”帥夢真若有所思道。牛奔很好奇問道“怎麽了,有什麽不妥嗎?”帥夢真望著牛奔認真道“本身這次行商就有點蹊蹺,每次天星門行商西夏都是每年五月才啟程,去趕新安集的夏市。但這次卻不到三月便出發了,似乎很是匆忙,連我爹爹都覺得很奇怪,你這個秦星霜的親傳弟子竟然什麽都不知道?”“啊,帥小姐,我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我拜秦門主為師也就個把月,連一招一式都沒學會”“難怪你武功這麽差!”“??”“好了,你跟我走,我帶你看樣東西”帥夢真神秘說道。牛奔一頭霧水不知道帥夢真要給他看什麽?


    兩人又偷偷潛回營地,溜到了帥夢真的馬匹貨物之處,看看四下無人注意,帥夢真悄悄揭開了貨箱的蓋子。“啊”牛奔剛想驚叫帥夢真竟然私開貨箱,這可是大罪啊!帥夢真趕緊緊緊捂住牛奔的嘴,低聲狠狠道“別出聲!你看看便知”牛奔點點頭,表示自己不會出聲了,帥夢真這才鬆開手。牛奔充滿好奇望向貨箱,大吃一驚!貨箱裏竟然全是石頭土塊!牛奔雙手在貨箱裏翻騰幾下,除了石頭土塊別無它物。


    牛奔雙眼迷惑望向帥夢真,帥夢真搖搖頭。


    怎麽會這樣?!為什麽全是土石之物?這趟行商到底為什麽?牛奔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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