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某地一個小村莊,村子不大十幾戶人家,村子外麵有一道低矮的土牆,也不知道修建於何年何月。土牆上有一個小女孩,十三四歲的年紀,皮膚略黑,但眼睛大大的,亮亮的。


    小女孩每天都坐在土牆上向遠處眺望,眼睛滿是期待之色。小女孩名字叫吳婭,她的父親名字叫吳老度。


    爹爹,你為什麽還不回來?說好的一個月就回來的,現在都快三個月了,你到底去哪了?娘都病了!


    爹爹,村裏人都說你死了。我不信!我不信爹爹會死。


    爹爹,已經三個月零十五天了,還是沒有你的消息,娘已經病的不行了,大哥二哥現在每天都在拚命幹活,村裏的土老爺天天來要賬,怎麽辦啊?


    爹爹,土老爺天天來家裏鬧,今天又帶來一群人,說是咱家欠他的錢,利滾利要十兩銀子,娘一聽就吐血了,怎麽辦啊爹爹!!你快點回來吧!!


    爹爹,娘死了?昨天半夜死的


    爹爹,大哥帶著嫂子離開家了,說要去外麵討生活,二哥也要走了,家裏就剩下我一個了,我怕。


    爹爹,我餓啊!已經幾天沒吃東西了,家裏什麽吃的都沒有了。


    爹爹,今天村裏來了一隊人馬,好像是官家的,路過歇歇腳,好氣派,好威風啊,裏麵有個夫人長得好漂亮,大家都叫她國師夫人。


    爹爹,今天那個漂亮的國師夫人跟我說話了,她的聲音真好聽,真溫柔。她問我為什麽天天坐在土牆上,我就把咱家的事都和她說了,國師夫人聽了很悲傷,要帶我去國師府。爹爹,國師府是哪裏?


    爹爹,我決定和國師夫人走了,去國師府,我怕爹爹回來後找不到我,我在土牆上刻了字的,爹爹,你回來後一定要去國師府找我啊!記著,國師夫人姓柳。


    ―――阿婭留


    提兵司下轄有個忠義營。都是些邊軍老卒,退伍後也沒有正經營生,朝裏給的那幾塊勳田也早就賣了換酒喝,沒了錢很多人便鋌而走險幹些黑天的買賣,朝廷索性將這些老卒收編起來組成了忠義營。


    忠義營不用戍邊衛國,隻是剿滅大正境內的匪患。大正雖然還算國泰民安,百姓富足。但也有不少人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上山落草。給大正民生商路造成很大的威脅,忠義營便在大正各處剿滅山匪馬賊。


    忠義營不歸兵部管轄,直接劃到提兵司下,所以沒有戰功升遷的機會,平常也沒有糧餉,剿滅匪窩後的金銀財寶拿來充餉。


    這日忠義營來了個新兵蛋子,很年輕二十出頭,圓圓的臉,笑起來一團稚氣。


    新兵姓法,單名澈。法澈一個很奇怪的名字,後來大家聽說這個小法居然是花了銀子托了人才進到忠義營的,不禁嘖嘖稱奇,於是大家都稱他‘倒貼法’


    這一日忠義營又奉命剿滅青州的一處山匪。很快便攻進了山匪的寨子。因為允許縱兵燒殺掠奪,忠義營個個是老手,見到人就殺不分老幼,見到東西就搶不論好壞,寨子裏一片哭喊聲,求饒聲。


    隻有法澈沒有殺也沒有搶,隻是在翻弄地上山賊們的死屍,像是尋找著什麽東西。這時法澈突然看到一個穿著紅襖的小女孩,坐在地上哇哇的大哭,應該是山賊裏哪個大王的孩子。


    小女孩似乎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突然一群人闖了進來見人就殺。小女孩大概是嚇壞了隻是一個勁的哭。


    法澈看小女孩哭得可憐,想走過去安慰一下這個無辜的孩子,剛剛麵帶微笑走近,突然小女孩的頭顱飛了起來,劃過一個大大的弧線,落到了遠處。


    小女孩身後站著一個忠義老卒,揮舞著鋼刀,赤紅著雙眼咆哮道“除惡務盡!斬草不留!”


    法澈眼神瞬間變得冰冷,朝老卒點點頭,轉身而去。山寨已經一片火海。


    事後有人問法澈在找什麽?法澈憨笑道“我有一個從小就失蹤的親生哥哥,那年我父母帶著我哥哥從外地回家,半路遇到了山賊,父母全死了,哥哥失蹤了。我和妹妹與爺爺相依為命。爺爺一直堅信哥哥還活著,哥哥當年有可能被山賊收養,我到忠義營參軍就是來尋找我哥哥的線索。


    別人又問道:都這麽多年了你怎麽認出哪個是你的哥哥?


    法澈眼神堅毅道“哥哥後背有塊獨特的胎記,很容易辮認出來,我一定會找到我哥哥!”


    青越山天星門總壇


    蔣婉君這段時間一直心神不寧,秦郎離開天星門已經幾個月了還是沒有音訊,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變故,蔣婉君能做的就是每天在山門一帶默默盼著秦星霜能早日歸來。


    讓蔣婉君感到極度不安的還有李青虎的事。這李青虎幾年前才加入天星門,後來因戰功顯赫被一路提拔至四大內長老之一,本來蔣婉君對李青虎也沒什麽太深印象,她從不參與門內的事物,那些打打殺殺的事本就是男人們該幹的,女人隻要溫柔嫻淑,相夫教子就好了。


    有日偶然遇到這李青虎,未曾想這其貌不揚的李青虎對蔣婉君說了三個字“紅紗樓”


    蔣婉君如遭雷殛,渾身不住的顫抖起來。蔣婉君年幼時便父母雙亡,一直是叔叔將其帶大,到了蔣婉君十五歲那年,叔叔為了錢財將蔣婉君賣到了青樓,這青樓名字就叫“紅紗樓”


    從此蔣婉君成了一名風塵女子,直到二十歲那年一個富庶的鹽商才將蔣婉君贖身出來,成為鹽商的小妾。


    沒曾想不到一年的光景,鹽商突然因病暴斃,鹽商家裏其他的大小老婆容不下蔣婉君,將其掃地出門。蔣婉君一個人流落街頭時遇到了秦星霜。


    那年的秦星霜還不是天星門的門主,雖已經有了正室,但還是將蔣婉君收為側房。


    從此蔣婉君一直小心翼翼,溫柔嫻淑,直到給秦星霜添了個兒子。本以為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早已沒人知道,甚至自己都已經忘卻了,卻突然出現了個李青虎,他到底是誰?要幹什麽?


    很快李青虎就提出了要求,替蔣琬華保守秘密,但需要蔣琬華提供一些秦星霜的情報,包括日常言談行蹤等等,隻要提供三年便可,到時李青虎便會離開天星門。


    蔣琬華猶豫再三,最後答應了李青虎,秦時月是蔣琬華唯一的兒子,也是唯一的希望和寄托,決不能讓月兒知道他的娘親曾經做過最低賤的風塵女子!!!


    可就在秦郎離開天星門時,這李青虎卻突然暴斃,死得很蹊蹺,蔣琬華有了一種極度不好的預感。


    秦郎終於回來了!但好像受了很重的內傷。蔣婉君幾次想去探望都被拒之門外。


    這日蔣婉君正坐在屋內胡思亂想,老蘇總管蘇冰盞來了,帶來三丈白綾和一壺酒。蔣琬華笑了,笑得很淒涼很無奈。


    蘇冰盞帶來了秦星霜的一句話:一定會好好待月兒的。


    蔣琬華眼神迷離“這一天還是來了,月兒,以後全靠你自己了,娘先走一步了”


    京城西門,一隊人馬匆匆進城,為首的正是太子陳強佑。


    後麵的親隨中除了鳩麵老者鍾百裏高大英俊的蕭弦外又多了兩個人。一個愁眉苦臉的老和尚,還有一個黑衣女子,頭戴鬥笠,麵蒙青紗,背著一柄紅色油紙傘。


    隊伍剛到太子府門前,府內老管家已在門口焦急的等待,見到太子急急說道“太子爺,皇上緊急召見!”


    陳強佑不敢怠慢,趕緊調轉馬頭,朝皇宮疾馳而去。


    進到皇宮直奔勤政殿,路上遇到三五一群的大臣也都麵色緊張,似乎發生了什麽大事。


    陳強佑邊走邊琢磨,到底是何事?難道是邊關有戰事?來的匆忙也沒來得及請教自己的師傅和謀士,可不要出什麽紕漏,不要讓老二老四強了風頭才好。


    走進勤政殿內,各路大臣已經按部就班的站好,都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老二陳傳佑老四陳延佑也早已站好,麵色波瀾不驚,似乎胸有成竹。


    陳強佑暗道不好,這次恐怕要被老二老四搶了風頭了,四下看了看與自己交好的大臣,希望能得到些啟示。


    這時一個高亢尖厲的嗓音喊道“皇上駕到”東元帝陳豐道大步走上殿來。四下立時安靜,陳強佑也趕緊低垂恭立。


    東元帝麵色鐵青,似乎生了很大的氣,隻是不知道這次是誰要倒黴了。


    果然東元帝剛坐上龍椅,便沉聲道“今日找眾位愛卿前來,是有一件事要商議,那中書令方浮白已經多日不朝,令朕十分氣憤,哪有這樣的臣子,整日不朝不覲。朕決定立刻緝拿中書令方浮白,治其瀆職知罪,將其打進天牢,三日後問斬!”


    四下一片安靜,靜得連呼吸聲都聽得十分清楚。東元帝這是怎麽了?中書令方浮白一直是帝黨的核心人物,怎麽會突然就被問斬了?這變化太突然,太讓人意想不到。


    京城風雲突變,幾家歡喜幾家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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