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剛蒙蒙亮,老齊與小馬還有小乞丐已經起身,伸伸懶腰,打個哈欠,活動活動快要凍僵的身體,破廟這地方雖然能擋風,但卻不能避寒,數九寒冬睡一宿的滋味也不好受。[]


    玉三一也已經醒來,卻感到腦子沉得厲害,依然是什麽都想不起來,起身後隻是呆呆坐著,看著老齊他們幾個。


    這時老齊笑著走到玉三一身邊道“這位小兄弟,我們馬上就要走了,去天歲城。你要去哪裏啊?”


    玉三一迷茫的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老齊聽了回頭朝小馬擠了擠眼睛,然後又對玉三一說道“小兄弟啊,我叫齊大內,那個是我兄弟叫馬拉奇,還有那個孩子叫小啞巴,我們三個都是半路相識,一路相互扶持照應到了今天,我們要去天歲城投奔一個大人物,如果你要是沒地可去的話,不如跟我們走吧,你一個在這破廟裏不是凍死就是餓死,怎麽樣?”


    玉三一抬頭看著齊大內,眼神裏滿是迷茫。齊大內笑道“這位兄弟就不要猶豫了,跟我們走吧,額,你沒有名字,叫你什麽好呢?”


    旁邊的馬拉奇開口道“我看就叫大傻好了,連自己名字都不知道,不是傻子是什麽!”


    麵對齊大內的邀請,玉三一默然同意,於是齊大內,馬拉奇,小啞巴,玉三一四個人起身離開破廟像天歲城方向走去。[]


    四個人翻山越嶺,一路前行。碰到有人家的地方便去乞討些飯食。乞丐討食自然有自己的竅門套路,一般都是由齊大內帶著小啞巴去乞討。


    這四個人當中齊大內數歲最大,頭頂有些微禿,焦黃色的山羊胡子滿臉皺紋,討食時總是一臉的可憐相,帶著小啞巴就像爺孫一樣,討到食物的機會很高。


    馬拉奇是個又矮又瘦的年輕人,平常語言尖酸刻薄,總是罵這個罵那個的,尤其是喜歡諷刺玉三一,總說玉三一是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大傻子。玉三一也不反駁,一路上都是沉默不語。


    小啞巴確實不會說話,有時會用手勢與大家交流一下。小啞巴似乎對玉三一很好奇也很照顧,一般討來的飯食,被分作四份,玉三一的那份總是最少最差的,饒是這樣馬拉奇還總是罵罵咧咧嫌玉三一吃的多。小啞巴總是趁齊大內與馬拉奇不注意的時候,將自己的那份悄悄多塞給玉三一點。


    玉三一對小啞巴也有種莫名的親近感,大概玉三一也是從小的殘疾,對小啞巴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休息的時候倆個人總在待在一起。


    這一日是個無風晴朗的好天氣,中午時分四個人走累了找個地方休息,冬日裏的暖陽曬在身上讓人覺得愜意無比。(.)齊大內微閉著眼睛很是享受的樣子,玉三一又和小啞巴坐在了一起,兩個總是互相看著傻笑,也不知道在笑什麽。


    馬拉奇湊到齊大內身邊坐下,看著傻笑的二人恨恨道“這兩個傻子倒是真開心”


    齊大內眯著眼睛笑道“由他們去好了,這次我們帶著兩塊‘肉’去投靠馮大哥,估計馮大哥會收留咱們了,咱哥倆以後可就是丐幫的弟子了”


    齊大內嘴中的‘肉’就是指小啞巴與玉三一。丐幫是個曆史久遠的幫派,人數眾多,成分複雜,有落魄的江湖子弟,有被官府通緝的江洋大盜,還有就是一些閑散漢子。


    對於那些身懷武功的人要加入丐幫的話,丐幫一向是來者不拒,可對於像齊大內這樣的普通人來說要想加入丐幫卻要求非常高,必須帶著‘肉’才有資格加入丐幫。


    所謂‘肉’就是指一些身有殘疾或是年齡幼小的人,這樣的人去乞討才會博得大家的同情,討到錢的機會才更大。


    丐幫作為一個江湖大派,卻以其他門派有所不同。丐幫沒有自己的田產商業,一切錢糧都靠施舍而得。你要一大幫壯漢去乞討自然沒有人會給你銀子,隻會給你白眼。


    所以丐幫內養了一大批的殘疾人和幼童,專為乞討錢糧之用。這些殘疾人和幼童便被稱作‘肉’。


    齊大內和馬拉奇想要加入丐幫就必須帶著‘肉’才可以。小啞巴正是他們路上撿到的。而倆個人才帶一塊‘肉’似乎有點少,正好遇到一隻胳膊的玉三一,被當做‘肉’才會邀其一起前行。


    當然這些齷齪的念頭是不會告訴玉三一的,反正是個傻子,帶著他還算給了他一條生路呢。就這樣一行四人一路乞討來到了天歲城。


    天歲城是大正腹地一座非常繁華的城市,四人進城後找了偏僻的地方暫時休息一下。俗話說貓有貓路,鼠有鼠路。齊大內和馬拉奇這樣經驗豐富的老乞丐自然知道去哪裏乞討才能討到銀子,不能去富人太多的地方,那些地方都是些有錢有勢的大老爺,身邊都跟著惡仆凶奴,鬧不好會被追打。也不能去窮人太多的地方,那些人自己都吃不飽哪有閑錢去施舍。


    最好去普通人聚集的地方或是寺廟的門口,那裏大多是善良的平民百姓,樂於施舍隻為積德行善。


    老狐狸一樣的齊大內在天歲城簡單的走了一圈就以了然於胸,打算先歇一下腳然後就帶著小啞巴和傻子去行乞。最好能多討點銀子好買壺小酒解解饞,已經多日沒喝了,肚子裏的酒蟲已經蠢蠢欲動了。


    休息夠了,齊大內便帶著三個人慢慢悠悠來到一處寺廟門口。寺廟的山門牌匾上三個大字“靈禪寺”


    廟門口來來往往的人不少,大多是前來燒香拜佛的信男善女,還有一些賣東西的小販。廟門口的小廣場上已經有幾個乞丐在那裏行乞了。


    齊大內他們知道,乞丐也有乞丐的行規,不能去搶別的乞丐的生意,不然會引起糾紛的,鬧不好還要動刀子出人命。這也是齊大內和馬拉奇迫切想要加入丐幫的原因。入了丐幫後便有人替自己撐腰了,不會再擔心被別的乞丐欺負。隻是暫時還沒有找到那個馮大哥,也不知道去哪裏乞討了。


    齊大內他們是新來天歲城的自然不想招惹麻煩,於是找了個僻靜的角落行乞。讓小啞巴和傻子玉三一跪在青石地上,麵前放了一個小破碗。而齊大內與馬拉奇則在一邊呆著。


    玉三一殘疾而小啞巴年幼,兩個人衣衫襤褸又髒兮兮的,湊在一起顯得可憐巴巴,有路過的大叔大嬸看著二人確實可憐,便往破碗裏扔幾個銅板。


    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碗裏已經有了十幾個銅板。旁邊的齊大內眯著眼睛心中竊喜不已,今天看來收獲還不錯,刨除去晚飯錢估計還能來一壺小酒。


    正當齊大內美滋滋的算計的時候,那幾個在廣場行乞的乞丐不知時候走上前來,其中一個惡狠狠的說道“你們幾個打哪來的?知不知道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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