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仔細看去,葉宏與塵歸的袖管卻是不斷的向下滴著鮮血,唯有葉霜一臉警惕,舉劍在胸前,看向白遮天。[]


    那白遮天嘴角閔起,竟然看不出與之前有何變化,奎回山上一片啞然。


    正道高手與鬼神殿的交鋒,落了下乘。


    葉宏嘴角青筋挑動,眼睛裏不時的閃現出一串怒火,可是擎劍的惡獸任憑他如何的努力卻再也抬不起來。


    塵歸大師眯著本來就不大的雙眼嘴裏一直在念著誰也聽不清的佛語,可是站在塵歸身前的寧霜清楚,那佛語之間雖是流暢但是始終少了幾分佛家應有的威嚴,倒是多了幾分血氣翻湧。


    易水寒將身邊的薛薄再次從死亡線上拉回,強行帶著他向後退去,因為鬼神殿早已有人注意到這便一易水寒為中心的地帶鬼神殿弟子早已被清理幹淨,幾名六境上的強者已經向他與薛薄慢慢靠攏而來。


    他有信心對付這幾人,可是身邊的薛薄,自己卻沒有精力再保護他。


    後退之中那片真空地帶卻又被茫茫無際的鬼神殿弟子填滿。


    薛薄被易水寒拉著的手使勁的甩了甩,帶著些許不甘。


    “再向前你就要死了。”易水寒淡淡的聲音傳來,卻沒有看他,眉毛上掛著一層淡淡的血霧。


    薛薄似乎被這句話清醒,剛剛還有力的雙手此刻卻是軟塌塌的垂了下來,使勁的吞了口吐沫,渾身發抖起來,似乎在為剛剛凶狠的場麵在後怕。


    急退的二人腳下的藍光連成一片星海,但是卻暗淡無比。易水寒的心一沉,宗權大師估計撐不了多久了。


    似乎忽然想到了什麽事情,易水寒握著薛薄胳膊的手忽然一緊,精神恍惚的薛薄忽然大叫了一聲,易水寒也忽然加快了腳步,身邊的喊殺聲,刀劍撞擊聲也變的虛無縹緲起來。


    將薛薄扔到交戰的最後方,確認暫時安全後,卻沒有再次下山,而是朝著山巔而去。


    這個名叫一鳴的鬼神殿普通弟子,隻有三境的修為,站在鬼神殿茫茫人海之中猶如一片毫不起眼的浪花一般。


    戰鬥的一開始,腳下的藍光便如荊棘一般盤上他的腰間,將他牢牢鎖住,雙腳不能動彈分毫。一鳴不斷地揮舞著自己手中的鎖鏈,將那些撲向他的修為比他弱得多的正道弟子,一個一個的劈開,時間久了,雙手不知不覺的酸了起來,但是他卻一直沒有停下來。(.好看的小說)


    人似乎像殺不完一樣的多,倒在他麵前的人有的斷了胳膊、有的斷了大腿,但是依舊踉蹌的爬了起來,倔強的揮舞著自己手中的鐵劍,想要將他撕碎。漸漸的他的身邊黑色的身影一個接著一個倒下了。自己也被一個已經失去雙手的人死死的咬住了大腿。


    一鳴狠狠的大叫了一聲,吐出了口中的濁氣手中的鐵鏈狠狠的揮下,將那個墨淵弟子的腦袋砸碎,可是那漸漸失去溫度的屍體依舊咬著自己不放。


    氣急的一鳴,狠狠的抖了抖雙腿,那鮮血淋漓的身影,終於離開了自己,卻不放咬下一塊血肉,疼的一鳴呲牙咧嘴。


    一鳴從來也沒想過為什麽自己要來奎回山,但是他隻知道,隻要爬上這座山的山頂,那自己便再也不用回答那個陰暗潮濕的海島。一鳴的眼睛逐漸模糊了,不知道是什麽東西鑽進了眼角,溫潤而又粘稠,傳來了淡淡的腥味兒。


    腳下的藍光中不知何時夾雜著些許的紅色,那是鮮血的顏色,紅的有些耀眼。


    手中的鐵鏈也變得越來越加沉重,揮舞的速度與力道,也變得越來越不受自己的控製。急促的呼吸著,眼中的紅色蔓延開來。


    終於一柄鐵劍穿透了自己的防禦,朝著自己的腰間砍去,翻飛的鐵鏈想要收回已經來不及。絕望的一鳴發出了野獸般的怒吼,強力的扭了一下腰,原本不可能移動的腰際在他強力的扭動下竟然輕鬆的向旁邊移開,堪堪躲過了那鮮血淋漓的鐵劍。


    宗權盤膝而坐的身前木盤中的紋路此刻早已清晰不堪,先前洶湧奔流的鮮血,此刻早已停歇,那最後一滴殘留在紋路中的鮮血在宗權的眼前一肉眼可見的速度蒸發一空。


    宗權勉強睜開了空洞的眼睛,猝然長歎,自己的修為終究還是太低了,陷仙隻能維持著片刻而已。


    山腰上的殺聲震天,此刻一如魔咒一般傳入自己的耳朵,宗權心急如焚,沒了陷仙,正道的弟子不知還能支撐多久。扶著身後的椅子,想要站起,可是一陣踉蹌,卻又跌倒,沸騰的血氣一陣翻湧。


    便是連一鳴自己也不相信,那如樹根般從奎回山上長出的藍色觸手如遭到重創一般以一鳴為中心,如石子墜入寧靜的湖波,藍光像水紋一樣消散,留下了點點藍痕後便向從來沒有出現過,隻留下了藍光下黝黑的泥土,一如黝黑的天空一般。


    鬼神殿眾人如釋重負,雙腳一鬆,頓時靈活了起來。


    被正道壓製已久的鬼神殿諸人此刻就如魚入深海一般,肆意揮灑著自己的法寶,一時間氣勢大增。


    白遮天感受到奎回山上氣息的變化,正道之人的防線便在陷仙破碎之後的幾息之間便向後退了幾十部,望向越來越進的山巔,深邃如黑暗的眼底泛起了濃厚的笑意。


    “阿彌陀佛。”塵歸大師底宣一句佛語,再也不忍心看向殘肢斷臂橫飛的奎回山,顫抖的閉上了雙眼,身前暗淡的佛珠卻在這句佛語中再次閃耀了起來。


    挑起嘴角的白遮天微微的搖了搖頭。


    “明知道打不過還要打,這是你們正道的作風?”


    “這叫道義。”寧霜銀牙微咬。


    “這是找死。”白遮天的嬉笑變成了獰笑。


    黝黑的天空忽然狂風大作,一如山腰之上鬼神殿的氣勢一般,一往無前。


    易水寒向著山巔疾馳的身影忽然一顫,腳下慢了幾分,微微側抬起頭,看向山巔那熟悉的身影,心中一陣焦灼,巨子若再不來,奎回山恐怕真的要守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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