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麽呀?”赫連臨玉蹙眉瞪著坐在對麵床鋪上的少年,“你到底‘是’還是‘不是’?”


    七殺也沒想在這種事情上麵瞞著對方,很是嚴肅地微微點了點頭。


    赫連臨玉大吃一驚。


    他原本隻是抱著開玩笑的心態問了一嘴,哪曾想對方還真與那楚國五皇子有血緣關係。


    驚詫片刻後,赫連臨玉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他壓低聲音問道:“你對楚國皇室了解嗎?”


    七殺很謹慎地道:“了解一點,算不上有多懂。”


    赫連臨玉用僅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問道:“那你聽說過‘雙生帝王家,一子去而一子還’嗎?”


    七殺搖搖頭道:“不曾聽過。這話是什麽意思?”


    赫連臨玉神色異常嚴肅,沉聲解釋道:“這話的意思是,楚氏皇族若是有雙胞胎降生,必定殺一個留一個。”


    七殺臉色大變。


    他無論如何也料不到會是這麽一個結果。


    一股涼意瞬間侵襲了全身,他竟是宛如掉進了寒冬臘月天的冰凍湖水裏,不僅身上冷得可怕,心裏還甚是絕望。


    他突然就明白為何楚鳴霄今日與他第一次見麵便懷有殺心了——皇族雙胞胎隻能活一個。


    何其荒謬?


    “天地陰陽,奇為陽,偶為陰。”赫連臨玉的神色愈發嚴肅,聲音沉沉地解釋道,“雙胞胎乃是偶數,這在陰陽術數上被視為‘陰’。‘陰’乃是不吉之兆,要化解此道隻能化‘陰’為‘陽’。”


    然而,如何讓雙胞胎這個“偶數”變為“奇數”呢?


    再馬上生一個湊成三胞胎顯然不可能,那便隻有殺掉其中一個。


    隻剩下一個孩子,這便是奇數了。


    奇數為陽,吉。


    七殺聽得這個解釋,隻感到遍體都涼透了。


    若是果真殺一留一,那他便是從一出生開始便不受人期待。


    或者更準確地說,從他一出生起,便注定是個惹人憎惡、令人欲除之而後快的人。


    這樣的事實實在是過於慘淡,七殺感到無法解釋。


    他頗有些自欺欺人地問道:“大周皇室怎麽沒有此等說法?”


    赫連臨玉的神色是少有的嚴肅,他沒有絲毫吊兒郎當之態,上身傾向七殺,以極其鄭重的姿態與語氣道:“其實,各國皇室都有‘雙生帝王家,一子去而一子還’的說法,不過端看大家是否真要選擇這麽做。”


    “有的皇室雖說知道這種忌諱,但出於對子女的愛護,並不執行所謂‘一子去而一子還’的規矩。”


    “比如曾經的夏國——夏國最後一任女帝與其胞弟乃是龍鳳胎。”


    “‘雙生帝王家’中的‘雙生’並不僅僅指同性雙胞胎,而是指所有一胞兩胎的情形,龍鳳胎自然也包括在內。”


    “不過,當時的夏國皇帝並沒有選擇殺死女兒而保全兒子的做法,而是讓兩個兒女都健康長大。”


    “後來的事情,你也該知道了——夏朝因為最後一任皇帝為女人,各路諸侯都不服她,紛紛起兵造反。”


    “最後,夏朝亡在了這個女帝手中。”


    “也正是有這麽一個前車之鑒,現在各國對於‘雙生帝王家,一子去而一子還’這種說法很是敬畏。”


    “大部分皇室都認為若是雙生子不殺一取一,而是任由兩者都長大成人,這必定會給皇室帶來災禍——甚至是滅頂之災。”


    七殺安安靜靜地聽完了這通解釋,隻覺得荒謬至極,但又一時紛亂淒涼,竟是不知從何辯起。


    一國之興亡自有各種複雜原因在其中,怎麽就把興衰的國運直接推到了雙生子身上呢?


    雖說心中有這種理智的看法,但另一方麵卻又忍不住懷疑道——難道我真是災星降世?


    這兩種念頭在七殺心裏反複衝撞,讓他整個人都難受起來,人也愈發沉默。


    可在這沉默之中,他又有種詭異的冷靜。


    他仍舊懷著一點點天真的希望,不甘心地問道:“你方才說‘大部分’皇室都信奉‘雙生帝王家,一子去而一子還’的說法,那還有‘小部分’皇室是哪些呢?”


    赫連臨玉頗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但隨即又顯得很得意的樣子,微微挺起胸膛道:“當然是我們突厥啦。”


    七殺始料未及。


    他瞪大眼睛看著麵前的突厥蠻子,難以置信地道:“此話當真?”


    “我騙你幹什麽?”赫連臨玉很有些無奈地笑道,“草原不比你們中原,女人本就珍貴稀少,孩子就更少了——所以,草原上的每一個孩子都很珍貴。‘雙生子’在你們中原王朝看來是不吉利的,可在我們突厥看來卻是老天降下的福氣。一胞雙胎,這是增添草原人口,每一個突厥人都會為此感到幸運。”


    七殺心裏不禁更為悲涼,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


    赫連臨玉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開口道:“你本來就不適合笑,就別想著笑,實在是太醜了。”


    七殺沒有說話,隻默默沉浸在自己的難過中。


    不過,他這個人向來是足夠冷靜,也足夠冷情。


    雖然咋一知道自己的身世,足以令他方寸大亂,但這也隻是暫時的。


    七殺並不沉溺於憂傷之中,他很快便從這種憂傷中走出來,並極為敏銳地察覺到了危險。


    準確來說,他如今的處境實在是太凶險了。


    既然“一子去而一子還”這種說法得到楚氏皇族認可,那麽,他和楚鳴霄兩個人之間便隻能留一個。


    楚鳴霄顯然必定要殺他。


    而且,同為雙生子,楚鳴霄如今貴為楚國五皇子,而他卻自小流落在外甚至淪落為死士之流,這其實已經說明了當初皇室已經選擇了楚鳴霄,而拋棄了他。


    不過,皇室當時顯然也是心軟了,沒有直接殺死他這個所謂的“雙生子”,而是將他遺棄在外,這才讓他有機會長大至今。


    七殺有些自嘲地輕微扯了下嘴角。


    他的目光已經變得一片冷然,方才的哀戚早已經一掃而空。


    他看向麵前的突厥王爺,異常鄭重又冷然地道:“赫連,我現在就要回大周,你派人護我。”


    赫連臨玉本來很想調侃一句說:你這人還真不客氣啊,直接跟我要人,搞得好像我的人就是你的人一樣。


    不過,赫連臨玉也知道如今情形非同一般。


    他這人雖然心思粗,但對於政務上的事情一向有著很高的敏感度。


    從方才他在給七殺講“雙生帝王家,一子去而一子還”時,他便已經料到七殺處境堪憂。


    如今,七殺主動提出要星夜返回大周,赫連臨玉是極為讚成的,而且他也很欣賞七殺的這等決斷力與魄力。


    當然,若是旁人敢這麽給赫連臨玉提要求,他必定覺得對方腦子有坑,直接把人先揍一頓再說。


    不過,七殺此次一路護送他回突厥,期間他遭遇了好幾撥來自親兄弟安排的刺殺,不過每次都在七殺的保護下化險為夷。


    因此,赫連臨玉對於七殺的能力很信服,他也很佩服七殺。


    草原本就是強者為尊,所以赫連臨玉如今對七殺的觀感早就不是當初可比。


    他是把這人當成一個可敬的對手在看。


    更何況,七殺是因為護送他才到了突厥,如今七殺在突厥遇到了困難,他作為一個主人家自然有責任將七殺安全護送回大周。


    心中一下子轉過了千萬重,赫連臨玉很沉著地點頭應道:“好,我現在就安排。”


    話落,他便轉身出了帳篷。


    七殺則是從床上起來,在油燈之下,抽出腰間的長刀仔細打磨擦拭了一遍,接著便將長刀收回刀鞘中。


    然後,他從床下的空擋處拉出了一個小箱子,裏麵放著一口陶瓷小鍋,還有約莫三包藥草。


    這是三郎給他準備的藥草,是按一個月的量配給的。


    不過,他如今在突厥停留太久,藥草已經用去太多,如今已是不夠用了。


    想到這裏,七殺越發歸心似箭,恨不能現在就能飛回裴家三郎身邊。


    他將剩下的這三個藥包很寶貝地放進了包袱裏,然後將陶瓷小鍋掛在了腰上——這是他當初特殊處理過的,陶瓷小鍋上特意打了個鐵鉤出來,而且他還專門配了個皮囊,陶瓷小鍋就能直接放在皮囊裏,而且再配上那個勾子,可謂相當穩當。


    這些最重要的東西都收拾妥當了,七殺心裏也就輕鬆起來。


    衣裳那些可要可不要的,直接不要便是。


    自己乃是星夜兼程趕路,又不是優哉遊哉地沿途看風景,一路上還要躲避追殺,根本就沒閑工夫洗澡換衣服,所以衣裳完全可以不帶。


    七殺很挑剔地看著小箱子裏麵的東西,他隻做減法,絕不做加法——最後一圈看完,發覺除了金葉子需要帶上以外,實在是沒什麽東西需要攜帶了。


    收拾好這些,七殺便聽到身後有響動。一回頭,發覺是赫連臨玉去而複返了。


    與這個突厥蠻子一同回來的還有兩名侍衛——這兩個侍衛都腰間挎著大刀,看著很雄壯英武,想來武功底子應當不弱。


    七殺不知道的是,這兩人是赫連臨玉最得力的親兵。


    赫連臨玉也不打算解釋這種事情,說多了都是矯情,有的事情盡在不言中。


    “馬匹已經給你準備好了,幹糧這些不用愁。”赫連臨玉一麵快速交代著,一麵將一個袋子扔了過來。


    七殺下意識抬起一隻手接住了小袋子,打開一看,發覺是自己這些日子交給赫連臨玉的“生活費”。


    這人竟是分文不少地還給他了……


    七殺心裏驀然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他的骨肉至親恨不得他馬上去死,而這種毫無血緣關係的人卻對他甚是維護幫助。


    一時間,心底裏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真真是酸甜苦辣鹹全都在其中,混雜在一起,苦也有,甜也有。


    七殺並不是個傷春悲秋的人,心裏雖是大為震動,麵上卻並沒有什麽感動涕零的模樣。


    他緊緊攥著這個錢袋子,很嚴肅地看著麵前的突厥皇子,非常鄭重地道:“多謝。”


    雖說大恩不言謝,但於七殺這種人來說,一個“謝”所承擔的含義實在是太過,其中所蘊含的情義也實在是太重。


    “走吧。”赫連臨玉親自將七殺送出了帳篷。


    此時夜黑風高,四周都涼颼颼的。


    赫連臨玉隨手將身上的披風扯下來搭在了七殺身上,若無其事地嘲笑道:“別又病著了——到時候三郎問起來,我可就罪過大了。”


    七殺攏了攏身上的披風,沉默了片刻後,很鄭重地道:“公平競爭。”


    這話聽著雖說是沒頭沒腦的,但赫連臨玉竟是直接懂了——七殺這是在說,關於追求裴家三郎這事兒,他倆公平競爭,誰也別使下作手段。


    赫連臨玉不禁覺得好笑,想說一句“你是不是缺心眼”,但又覺得眼下這氛圍實在是不合適。


    他腦子轉得極快,從身上取下一個令牌交到七殺手中,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這是我給三郎的定情信物,你收好了,到時候一定要轉交給三郎——沿途若是有突厥士兵攔你,你把這定情信物給他們看看,他們必定放行。”


    七殺手指合攏,將這枚小小的令牌收在了掌心之中。


    他心思活絡,又何嚐不懂赫連臨玉是變相送了他一個保命的玩意兒。


    七殺隻覺得喉間有些酸澀,這一刻,真正是連一個“謝”字都說不出口了。他好像有點明白大恩不言謝是個什麽意思了。


    “趕緊走吧。”赫連臨玉一麵說,一麵很謹慎地又檢查了一下馬鞍和馬蹄子。


    他抬起頭來,發覺七殺的神色有些動容,一時間心情也是複雜良多。


    但他與七殺一樣,也是個不習慣於年黏黏糊糊之人,遂咧嘴笑道:“快些走吧。等見了三郎,你一定要為我說些好話——還有,蕭君集和荀歡兩個人不得不防,他們心思太壞了,殺人放火的事情絕對幹得出來。霍淵倒是個真君子,平時除了矯情點,沒什麽壞心思。你要是真碰上了事情,最好是去找霍淵。”


    這些事情,七殺心裏自然也是清楚的。


    可如今聽赫連臨玉提起,他也不覺得厭煩重複,隻是有種摯友相托的溫暖感。


    摯友啊……


    七殺心裏忽而流淌過一種難言的感動。


    他活到如今這個年歲,還是頭一次感到何為朋友。


    七殺情緒翻湧,握著韁繩的手也不自覺地多用了幾分力。


    但他心中始終是冷靜的,即便再感動也依舊很克製。


    七殺很鄭重地抱拳道:“告辭。”


    赫連臨玉也很鄭重地回禮道:“珍重。”


    兩人相顧無言。


    七殺很複雜地看了赫連臨玉一眼,隨即拉著韁繩調轉馬頭,揚起鞭子打馬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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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沉沉,馬蹄聲聲。


    赫連臨玉目送著七殺一行人消失在了夜色中,旋即回身吩咐道:“立刻去撻子關,通知沿路官兵對七郎君一路放行,若是碰上楚國的士兵,一律攔駕。”


    “遵命。”護衛領命而去。


    赫連臨玉有條不紊地又做了一番部署:“去看著楚國五皇子的營帳,若是有人出入,立馬來報。”


    “今夜,凡是有楚國人要出營帳,一律攔駕。”


    “二皇子和三皇子那裏盯緊了,他們若是敢去楚國五皇子的營帳,直接把他們扣住。”


    ……


    下屬紛紛領命而去。


    夜色更沉了,就像是人的心情一樣,沉甸甸的。


    今夜無月無星,四處黑得可怕。


    眾人各有謀劃,竟是誰都無眠。


    到得後半夜,營帳處突然亮起了火把。


    赫連臨玉本就隻是閉目小憩,隱隱約約中聽到了聲響,他立馬睜開了眼睛。


    他的副將走進帳內,沉聲稟報道:“王爺,二王爺與三王爺今夜果然去了楚國五皇子那裏。我們的人將兩位王爺扣了下來,現下,兩位王爺都大吵大鬧,他們的護衛正來找我們討要說法。”


    “哼。”赫連臨玉冷哼一聲,譏諷道:“一群窩囊廢!外敵不敢動,就知道窩裏橫!”


    副將不敢答話,這畢竟是議論皇族中人,大王爺自己能說,他們這些做下人的可不能多言。


    赫連臨玉起身走出帳篷,在副將的引導下走到了一片空地處,就見他的二弟與三弟已經被壓著在黑夜中排排站。


    這兩個人很不安分,吵吵嚷嚷的叫人不安生。


    赫連臨玉眉頭皺起,很不耐煩地罵了句突厥粗話。


    這兩個原本囂張無度的王爺頓時噤了聲,就跟個在父母麵前挨了訓的小娃娃似的。


    赫連臨玉睨著這兩個令人操心的弟弟,很是嫌棄地問道:“鬧什麽鬧?你們是想跟我的人打起來,好製造混亂讓楚國人溜出營地是不是?”


    二王爺與三王爺被說中了心思,一個個心虛地低下頭去,誰也不敢吭聲。


    赫連臨玉見此情況,真是氣都氣不起來了。


    他這兩個沒用的弟弟!


    正事幹不了,拖後腿倒是一流!


    “你們兩個之前勾結大周四皇子謀害我的事情,我可以不跟你們計較。”


    “你們如今還想巴結楚國的五皇子,這事兒我可就沒法讓著你們了。”


    赫連臨玉一臉心累,打了個手勢道:“帶二王爺與三王爺去王庭外跪著,讓他們好好在汗王跟前反省一下——哦,對了,把他們嘴都堵住,別讓兩位王爺打擾到了父汗休息。”


    二王爺與三王爺瞠目結舌,心裏把這個大哥恨了個半死。


    但不容他們出口大罵,周圍的士兵已經給他們一人塞了一團臭臭的汗巾,直接讓他沒法說話了。


    “唔唔唔!!”


    “唔唔唔……”


    雖是不能說話,但這兩個王爺還是頑強地用唔唔聲表示抗議。


    赫連臨玉揉了揉眉心,暗道自己怎麽會有這麽蠢的兩個傻弟弟?


    等士兵把兩個王爺帶走了,赫連臨玉轉而去了楚國使者所在的行轅處。


    雖說如今夜已深沉,但楚國使者團顯然都還沒有入睡。


    怎麽睡得著?


    突厥地盤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和他們五皇子長得一模一樣的人,誰不震動?誰還能睡得著?


    反正,他們這群死死忠於五皇子的人,是一個都睡不著。


    下麵的人都睡不著了,五皇子楚鳴霄又如何睡得著?


    自打今日見過那個土包子哥哥之後,楚鳴霄就謀劃著如何悄無聲息地把人給做掉。


    誰曾想,他這個土包子哥哥竟是如此警覺——今夜就摸黑逃跑了。


    要不是他早早就命人偷偷守在土包子營帳外監視情況,如今怕是早就讓土包子開溜了。


    好在他派出去的人已經追上土包子了……


    楚鳴霄很滿意地笑了笑。


    他這位哥哥啊,就適合去地府遊玩呢。


    正想到這裏,楚鳴霄突然聽到帳篷外有了騷動。


    他很是警醒,立馬取過一旁的長劍往外走。


    帳篷外的空地上,他的下屬們正在給人行禮,嘴裏高呼:“見過大王爺。”


    楚鳴霄始料未及,抬眼看去,就見一個魁梧得過分的男人正像座小山似的杵在夜色中。


    楚鳴霄大感不妙,強笑著問道:“大王爺為何深夜來訪?”


    赫連臨玉笑了笑。


    這笑容很是不懷好意,或者說,含有很深的威脅意味。


    楚鳴霄更覺得不妙了。


    下一刻,他就看見赫連臨玉身後的士兵押著幾個人走到了他跟前。


    確切地說,一共是五個人。


    那五個人正是他派出去追殺土包子哥哥的侍衛高手。


    楚鳴霄臉色大變,心中頓時怒氣節節攀升,厲聲質問道:“大王爺這是什麽意思?!”


    赫連臨玉一點都不怵他,反而比他還更怒更橫,直接陰沉臉反向質問道:“本王正想問,五皇子是什麽意思?!在我突厥王庭中,竟然派出殺手去追殺我的貴客!這就是你們楚國的禮儀?!”


    赫連臨玉冷冷輕哼,難掩嫌棄地譏諷道:“不知是楚國囂張若此,還是五皇子囂張若此。”


    楚鳴霄吃了個悶虧,一張臉氣得漲紅。


    此事他本就不占理,隻能胡謅道:“這些人隻是想在周邊隨便逛逛而已,大王爺也太小題大做了。”


    赫連臨玉皮笑肉不笑地道:“我這人就愛小題大做。在我的地界上若是出了命案,就算天王老子來了我也照樣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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