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他啊!內門弟子怎麽也要來這地方砍柴了?”


    那人撓了撓頭,有點雲裏霧裏的感覺,隨即冷蔑道:“不過這人好狂妄,竟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入定,難道不知道我派功法修煉,講究神遊六虛,間中決不許有外力幹擾,否則施為者心神動蕩,必遭靈氣反噬,輕者重病不起,重者走火入魔的道理嗎?”


    “方師兄,不如我們……”


    這時,又一個鬼祟的聲音道:“我們假裝不知道,嚇他一下,擔保叫他……”


    “不可!”那方師兄麵色凝重,顯然在眾人中地位頗高,處事也較為周詳,說道:


    “這人是掌門師兄引薦上山的,想必和掌門師兄有些交情,內門弟子都要給幾分薄麵,何況我們,倘若真讓他走火入魔的話,不管有意無意,肯定都會受到掌門問責,如果因此被驅逐下山,可就白當了這麽多年的勞役了!”


    “方師兄說的在理!”身邊幾人聽了莫不是連聲讚同,其中一人冷哼一聲,說道:“那就放過他吧,還好他不是外門弟子,要不然半年後的會武選拔,他可是競爭前三甲的大熱門呢!”


    那方師兄聽後也是暗自慶幸,一年一度的會武選拔,一場比試幾千人,隻有前三甲能破格成為內門弟子,如果這蘇君衡也要爭一個名額的話,說不定他也會狠下心腸,嚇蘇君衡個五髒俱裂的下場!


    蘇君衡不知道自己在鬼門關前繞了一圈,在那幾人走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睜開眼睛。


    感覺到體內精氣充足,整個人的精神都抖擻了不少,再一次抓起地上的斧頭時,他的心依然還是忐忑不已,既是緊張,又是興奮。


    “斧頭啊斧頭,就看你的了!”


    蘇君衡走到那棵巨樹麵前,掄起手中的斧頭,右手微微使力,控製真氣往掌心勞宮穴凝聚,借勢傳到斧刃,形成一個無形的劍罡。


    蘇君衡第一次嚐試運氣,隻是按著三清卷宗的指示操作,動作還不是很嫻熟,但饒是如此,在做完一係列動作之後,他也能夠感受到,握在手中的斧頭,似乎有了靈性一般,在真氣的衝赫下,不住的顫抖,若不是蘇君衡緊緊握住,隻怕是要順著主人的意,往那大樹上砸去!


    嘣!蹦!嘣!


    連聲大響,碎屑橫飛,蘇君衡卯足氣勁一連砍了十幾下,有了真氣護持,這斧頭有如神助,竟然變得勇猛非常,不僅神銳難擋,還不會鑲進樹身拔不出來,砍了十幾下之後,那原本堅硬如鐵的樹身,愣生生的被破開一個大口。


    蘇君衡欣喜若狂,一連砍了百餘下,終於聽見一聲巨響,那巨樹緩緩傾斜,樹冠撩蹭到別的樹杈,發出陣陣碎響,隨即轟隆一聲,重重砸到了地麵上!


    “好家夥!”蘇君衡難以抑製心中狂喜,高興地像個小孩子一樣,高呼雀躍。


    雖然這一百餘下,和方磊的幾十下相比,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但蘇君衡已經高興得不得了了,抓起那把斧頭連連親吻了幾下,這才累得躺在地上,連連喘氣!


    此時曉日初上,和煦的陽光暖洋洋的灑在身上,好不舒服,蘇君衡一夜沒合眼,不覺有些困意,躺了好一會,才起身將那大樹分成十幾捆,看看天色,已經是正午時分了。


    蘇君衡心中想道,隻需要把這十捆柴背回住處,任務就算完成了,想著楊崇武等人回來看見他已經在睡懶覺了,不知道會是什麽表情,心中不覺泛上一股得意。


    隻是他想得簡單,卻沒想到,真正難的,卻是將這些柴火一一背上上去,這下山的梯道雖然比不上天都宮的千級長梯,但沒有一千好歹也有八百。


    當蘇君衡把十捆木柴一一背上山石,時間已經是臨近黃昏,他早是累得一頭栽倒在蒲草堆上,這才明白為什麽靈修峰的外門弟子為什麽要自賤稱呼自己為雜役。


    今日體驗,才知道道家所謂的修道之前,先要煆筋煉骨,強身健體之說,所言非虛,這外門弟子的日子,真不是一般人能過的!


    蘇君衡筋疲力盡,倒頭呼呼大睡過去,至於楊崇武一行人回來後看到這場景有沒有大吃一驚,他自然是不知道的,隻記得一覺醒來,天已經蒙蒙亮了。


    在之後的日子,蘇君衡白天上山砍柴,晚上潛心修煉,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已是過了一個月,這段時間,他在修煉一途上頗有進境。


    由於運氣手法漸漸嫻熟,他已經能在一百招之內,將一棵三人合抱粗的大樹砍倒,雖然相比那幾個頂尖的外門弟子,這份實力還有一大段差距,但蘇君衡已經喜不自勝了。


    並且這些日子的相處,他已經和同住的幾人混得熟了,隻覺得這群人雖然愛貪小便宜,但是本性不壞,山居清苦,有了這幾人作伴,倒也不至於難熬。


    倒是魯鳴偶爾來視察過幾次,原本他以為蘇君衡一個文弱書生,肯定受不了這非人的待遇,久而久之,為了成為內門弟子,也隻好忍辱負重,接受那所謂的九思禮訓。


    不料一看之下,卻見他不僅能如期完成功課,還和這群雜役相處的不甚融洽,如此詢問了幾次,都被蘇君衡斬釘截鐵的回絕,索性不管不問,任由他去了!


    這天夜裏,蘇君衡突然心血來潮,有意想指點下楊崇武等人修煉,他見眾人忙完回來之後,開始在談論著五個月後的會武選拔,便湊上前去,佯意說道:“這還用說嗎?按楊大哥你的修為,要躋身前三甲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不料話還沒說完,就聽眾人同時籲了一聲,楊崇武苦笑道:“哪有那麽容易,靈修峰外門弟子成千上萬,按我這修為,頂多隻能排在十來名,距離前三甲的水平,差了十萬八千裏了!”


    蘇君衡在靈修峰已經呆了一個月,道聽途說了一些,當然知道這些情況,撓了撓頭,疑惑道:“我上個月不是聽你說,已經達到了玉清境第三層了?怎麽還沒突破瓶頸嗎?”


    眾人一聽,險些暈倒在地,老猴子向來話多,登時大笑道:“別說一個月了,玉清境第三層要突破到第四層,有的人一輩子都未必能辦得到,楊老弟在這一節上足足停留了八年,我更慘,從三十歲到現在,足足停留了二十六年!”


    “呀~!”蘇君衡故作訝異道:“要這麽久啊,會不會是口訣錯了?”


    楊崇武搖頭道:“錯不了的,外門弟子每人都有一份,隻不過內門弟子修煉有人指點,我們這些就要自己參悟,但同樣一份口訣,有些資質好的,也能夠悟出門道,極短的時間內就成為內門弟子,就像掌門師兄一樣,算起來他還比我晚入門好幾年呢!”


    蘇君衡深以為然,靈修峰貴為天下第一大派,多少人擠破頭顱都想拜入山門,而靈修峰對外門弟子采取的這種放養模式,看似不聞不問,卻無疑顯示了其對弟子悟性的看重。


    點了點頭道:“原來這樣啊,我拜入山門到現在,還沒見過靈修峰的修煉法門,不知道楊大哥可否將那口訣借我一閱?”


    “這個嘛~~”


    楊崇武猶豫了一下,頗見為難,說道:“本來靈修峰的門規戒條裏,是不允許將口訣私傳的,不過外門弟子的口訣都是最基礎的法決,也不是什麽秘密,就給你看看吧!”說著從懷裏摸出一張坯布遞了過來。


    蘇君衡看著這布髒兮兮的,也有好一段歲月了,上麵記載的字跡有些已經模糊的難以辨認了。


    但蘇君衡左推旁敲,不一會兒,心中就已經有了著落,原來這坯布上的口訣,正是三清卷宗前三層的心法,但是通篇敘述下來,字句枯澀難明,混沒有一絲一毫的注釋什麽的,沒讀過幾年書的人,還真不好理解!


    蘇君衡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把口訣交還給楊崇武,說道:“這法決如此粗淺,不可能八年還突破不了,你且說說遇到了什麽難題,我幫你出出主意!”


    楊崇武聞言大喜,他一直覺得蘇君衡隻是隱藏實力,實際上修為多高沒人說得準,這下聽說他要指點自己,更是深信不疑,而其餘眾人不明就理,聽蘇君衡說得狂妄,卻都是冷屑一笑。


    楊崇武滿臉激動,急忙說道:“不瞞你說,自從八年前達到玉清境第三層之後,我就發現,每次引靈氣入體之後,雖然能夠在體內正常運行,多年來已將大部分靈竅經脈貫通,但始終無法突破百會、湧泉、勞宮這三大穴位!”


    蘇君衡眉頭輕皺,緩緩點頭道:“這三個穴位乃是與外界相通的三大穴道,百會通天、湧泉通地,勞宮主控氣穴出入,因其與手足少陽、足太陽、足厥陰和督脈五條經脈相交會,故又稱為三陽五會,正是人體最高穴位所在,難怪你無法突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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