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抱著我,騎著它,這樣就可以了罷?”鳳琳琅歪頭說。琉璃必須得救出來,自從琉璃變成獸身,主仆已是心意相通,不可分離了。更何況,更為現實的,鳳琳琅現在還不會駕馭自己的圖騰,所以,她還要借助琉璃去她想去的地方。


    這方法,還真行得通,鳳冉就一直站在原處。鳳琳琅抬手揮揮,見鳳冉神色突然焦急,唇開開合合,似乎在說什麽,可是已然聽不見了。


    出了禁錮之地,鳳琳琅的心,就野了。


    “姑娘,你放下我罷,”鳳琳琅有她自己的打算,龍卿闕也沒打算繼續抱著,從琉璃身上下來,將鳳琳琅放下。龍卿闕瞧了一眼鳳琳琅的腳下,瞧她站得穩穩的,可見,她的修為極其高深。


    鳳琳琅一躍,騎坐到琉璃背上,“姑娘,謝你救我出來,他日,我了了心願,再來報答你。”鳳琳琅坐穩,急吼吼地拍了一把琉璃的大翅膀,“琉璃,走!”生怕龍卿闕會追過來。


    琉璃嗷嗚一聲,主人拍得太用力了,翅膀好像要斷了。琉璃展翅,騰空而起,鳳琳琅還不忘回頭看龍卿闕。龍卿闕麵色白淨如玉,表情清冷,沒有任何動作,隻是淡淡地望著她。


    主仆飛出去沒多遠,鳳琳琅的身體就開始作疼。這種痛,不同於以往的烈火灼燒,而是從心底最沉處而生出一絲空虛和渴望。為甚麽空虛,渴望甚麽,皆不知。空虛和渴望達到一個極致,開始吞噬理智,渴望卻不得,所以,渾身都疼。


    鳳琳琅滿頭大汗,原本端坐,現下身體癱軟,趴在琉璃身上,呼吸厚重。


    琉璃察覺到異樣,琉璃:主人?主人?


    鳳琳琅:琉璃……我、我好像……


    我好像不行了,鳳琳琅連這句話都沒說出來,意識就渙散了。鳳琳琅臨暈過去之前,想起了龍卿闕喂她吃了甚麽,一定是那個原因。可是,一切都晚了,以為修煉了那麽久,可以強大,卻不成想,抵不過那姑娘的一個小手段。


    琉璃也猜想到了,所以載著鳳琳琅按照原路回去,龍卿闕果然還在原處,似乎早就料到她們會回來。


    琉璃和龍卿闕無法交流,身體緩緩一偏,讓鳳琳琅從它背上慢慢滑下來,生怕給摔著了。琉璃叼著鳳琳琅,飛到龍卿闕跟前,將人放下,龍卿闕不為所動。琉璃就整個身體趴下,像是在膜拜,在用身體懇求:請救救我的主人。


    龍卿闕還是麵無表情,在琉璃看來,這姑娘幸而生得標致,要不然,這冷冰冰的樣子,可真是不討喜。琉璃趴了半天,見龍卿闕都是淡漠的樣子,心裏生氣卻又不能發泄。為了讓龍卿闕救主人,琉璃也是拚了,爬到龍卿闕腳邊,腦袋蹭了蹭她的腿,示好。


    龍卿闕嫌棄,旋即躲開,“是你主人有錯在先。”


    琉璃隻顧磕頭,反正,龍卿闕說甚麽,它都認。龍卿闕抽出青龍單牙月,在手心輕輕一劃,血,立刻湧出來。龍卿闕以血喂養,鳳琳琅迷糊之中,感覺到有沁人心脾的芬芳襲來。鳳琳琅雙手無意識地抓握住龍卿闕的手腕,唇齒間,甘冽可口,身體的虛空被慢慢填滿。


    她活了許久,還不曾飲過如此美味的甘露,這一飲,便上了癮。龍卿闕想抽回手心,半昏迷的鳳琳琅卻不依,兩隻小手使勁抱著龍卿闕寬厚的手心,不僅舌尖去舔,還要牙齒去咬。


    “嘶。”龍卿闕倒吸了一口涼氣,抬手,照著鳳琳琅的腦門,拍了一下。


    吧嗒,鳳琳琅身子無力,軟了下來。龍卿闕沒去接,眼看就要摔著了,琉璃趕緊去接,可惜,沒接住。鳳琳琅的腦袋砸到龍卿闕的腳麵,在琉璃看來,龍卿闕十分嫌棄地踢了一腳。骨碌碌,鳳琳琅滾到了琉璃麵前,人也開始醒了。


    “咳咳。”鳳琳琅醒來,咳嗽劇烈,一睜眼,就瞧見個漂亮姑娘,高冷孤傲的模樣,她一時還茫然。


    琉璃:主人,你可醒了,可有不適?


    鳳琳琅揉了揉眉心,感覺唇上濕潤潤的,抬手抹了一把,赫然看見手背上有血。鳳琳琅驚了一下,回頭看琉璃,眼神問她:怎麽回事?


    琉璃不知該說不該說,因為龍卿闕那冷冰冰的眸子正盯著她,看那意思,是不想它說。可她們主仆二人,向來是心意相通的,琉璃:主人,你方才暈過去了,我載你回來,那姑娘用血喂養,主人便醒了。


    鳳琳琅不可思議地回頭看了一眼龍卿闕,看她還是冷若冰霜的模樣。鳳琳琅自己也以血喂養過琉璃,她自然知道,那份鑽心的疼。越是修為高的,血氣越是珍貴的,龍卿闕居然舍得,鳳琳琅還是有些意外的。


    這人,簡直就是大冰塊,琉璃不喜歡龍卿闕,她和主人還不盡相同。初見鳳琳琅時的冷,那是來自於言談舉止,而龍卿闕的冷漠,是發自於的內心的。琉璃觀察幾次,龍卿闕最多的表情,就是麵無表情,對甚麽似是都無所謂。這樣的人,最可怕,主人被囚禁那煉獄之地,失去自由身不說,且每日飽受灼燒之苦,主人尚且有心,怎地這姑娘,過著閑雲野鶴般的日子,卻無心呢?


    龍卿闕手心,正在慢慢愈合,較之以往,慢了些。龍卿闕手心握著,拂袖往前走,淡聲說:“走罷。”


    鳳琳琅不甘心,她還要有事要做,那九天之上正在逍遙快活的人,好日子要到頭了,“姑娘,煩請你給我解藥,我們就此別過。”鳳琳琅作揖。


    龍卿闕微微偏身,果然,這麻煩,說來就來了。眼前的人,看著是稚氣未脫的孩童,可言談舉止,分明是個大人,龍卿闕拂袖,雙手負在身後,淡淡地問:“甚麽解藥?”


    “就是先前姑娘喂我吃的那個……那個……”鳳琳琅一時不知該如何形容,想著龍卿闕應該能記起來,“我就是食了那玩意,才會暈過去的吧?”


    “確實如此。”龍卿闕倒也坦然承認,“不過,我可沒有解藥。”


    鳳琳琅冷了臉,“姑娘到底是何用意?”


    龍卿闕麵無表情地說:“那不是毒、藥,何談解藥。”見鳳琳琅怒氣衝衝,眉宇間的戾氣掩不住,龍卿闕輕輕一歎,“既是我救了你,你便要跟著我。”若不然,分隔一方,何談救度?


    “那我身體裏的毒,何時才能解?”鳳琳琅認定那就是毒、物,雖然眼下身體沒有不適,可那陣子眩暈之前,著實不好受。


    “那且看你自己了。”龍卿闕失去耐心,轉過身繼續往前走,“你若心存善念,慎行善事,百毒都可解。”


    “你自己也承認是毒!”鳳琳琅氣惱,跺了跺腳,也隻能先跟上去,再做定奪,“你這姑娘,當真是黑心肝,我不曾……”


    “閉嘴!”龍卿闕惱了似的,冷聲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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