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雌豹匍匐在夜落塵的腳邊,它很想極力辯解些什麽,但話到嘴邊卻支支吾吾的什麽都說不上來,而在它的心裏,已經對自己這一步險招感到後悔莫及了。[]


    因為對動物來說,有一種對於危險的本能感應,而此時,雌豹也正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危險感。它好想現在拔腿就逃,遠遠逃離眼前這個讓它又想霸占又嫉妒害怕的男子……但夜落塵給她的威壓卻使得它現在一分一毫都不敢動彈。


    夜落塵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壓迫感已經牢牢鎖住了雌豹,這種與生俱來的王者氣息,讓雌豹根本無從反抗。


    “我已經給了你三次機會了!是你自己沒有珍惜……既然如此,為了以後的太平,你就不用再留在這個世界上了……”夜落塵說完,眼神冷漠了瞟了眼地上早已瑟瑟發抖的雌豹,緩緩的抬起了手。


    “夜兄!夜兄……”恰在此時,梅花鹿王者的聲音從身後響起,隻見他急促的跑了過來,看了看正趴在地上的雌豹,又疑惑的看了看麵無表情的夜落塵,心中也大概猜測到了發生了什麽事情。


    畢竟是這裏的王者,對於這片區域的每一個妖精它都非常的熟悉,又何況是這個總所周知的雌豹呢?它那特殊的秉性早就給這裏惹了不少的麻煩,但終究是看在同是受害者的身份上,梅花鹿王者總會憐憫它,所以造成了雌豹越來越膽大妄為的作風。


    梅花鹿王者看向雌豹的眼神很是無奈,心想這隻雌豹怎麽就那麽急功近利、不知廉恥呢?你千不該萬不該,怎麽就纏上了極夜雪狐大人了呢?人家是怎樣的一個存在,又怎麽會看上你?哎!真是自作孽啊!


    梅遵搖著頭歎了口氣,這個時候也隻好試上一試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救下這個蠢家夥。心中這樣想著,梅遵的眼神便轉向夜落塵,試探性的說道:“夜兄請消消氣!怪隻怪我,把這隻雌豹給慣壞了……才讓它不知好歹的來打擾夜兄您……”


    “嗬嗬!梅遵。莫非這裏的每一隻妖精犯了錯,你都要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嗎?之前的黑豹是這樣,現在這個水性楊花的東西也是這樣?嗬嗬……”夜落塵輕笑了一聲,與之前不同的是,這次夜落塵叫的是“梅遵”,而不是“梅兄”,隻見他繼續說道:“你再這麽不辨是非的袒護下去,它們終有一天會闖下大禍的……”


    “夜兄……其實我……”


    “不用再說了!你知道你這樣做的後果會有多嚴重嗎?像你這樣一味的偏袒,時間長了,它們都不知道什麽是好?什麽是壞?它們分不清自己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就連起碼的道德這一關。我看它們都過不了……你這樣做是害了它們。你知道嗎?”


    梅遵剛想說些什麽,卻硬生生的被夜落塵打斷了,而夜落塵的這番話語,更是讓梅遵感到無地自容。他說的沒錯。確實是自己太愛護這裏的動物了,每一次的犯錯,它作為這裏的王者,非但沒有嚴厲的教訓,反而因為一時心軟而放過了它們。久而久之,這些犯過錯的妖精們就會變本加厲了,有時候還會影響那些性格純良的妖精……


    這樣想來,造成這一切的原因,就是因為自己太過仁慈了。梅遵深深的歎了口氣。搖著頭……從另一個角度來說,自己就是那個罪魁禍首,難道不是嗎?


    夜落塵說完,也不理會一旁正在反思的梅遵,隻見他輕輕揮了揮手。地上那隻趴著的雌豹便瞬間化成一團白霧,漸漸消失在空氣之中……而隱藏在周圍的“偷窺”者們,在看到這一幕之後,都紛紛開始後退。


    這是一種怎樣的修為?竟然能做到一揮手便可以消滅一個修煉了好幾十年的妖精……那如果這個人要對付它們的話,是不是根本就不費吹灰之力,就可是瞬間把它們全部殺掉了呢?


    此時,在場的每一隻妖精都覺得後背涼颼颼的,對於眼前這個男人更是感到非常的畏懼。就連本來還站在夜落塵身旁正在反思的梅遵,在看到這一幕時,心中也隱隱發顫……隻不過,它並沒有感到害怕,而是感到由衷的驕傲和自豪,因為這個傳說中的極夜雪狐大人,此時正與自己肩並肩說著話,那是多麽大的榮耀!


    隻不過,在看到原本雌豹趴著的地方已然成空之時,心中的落寞那是不用說的。或許,人各有命吧!它作為這裏的王者,已經盡力了……


    “人類有一句話說的不錯,‘禍福無門,惟人自召;善惡之報,如影隨形。’這句話的意思是,禍福並不是上天賜予的,而是我們從生活中自己招來的。地獄閻羅本不願你下地獄,奈何我等作惡多端偏要下地獄……善惡之報,如影隨形。這人世間,唯一甩不掉的,就是我們自己的影子了!人死了之後,那些金銀財富、名望地位等,全部都可以甩得掉,但唯有善惡之報是如影隨形的跟著我們一起去的……”


    夜落塵說的很慢,因為它不僅要說給梅遵聽,更要說給在場的每一個妖精聽,而由於每一個妖精的修煉程度並不同,有的可能才剛剛萌發了靈智,所以他想說的慢一點,通俗一點,好讓每一個妖精都能有所感悟。


    等了片刻後,夜落塵才繼續說道:“所以,我們要做的是積善惜福,多種福德!”


    說完,在看到在場的每一隻妖精都低著頭略有所思的模樣,夜落塵便知道,他說的話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也為之前他殺了雌豹的行為,在它們心裏做了個彌補……畢竟誰也不願意自己剛剛才跟隨的大王,不分青紅皂白的殺了下屬吧?這得多失民心呀!


    夜落塵滿意的看著眾妖,小聲在梅遵的耳邊說道:“我說的事,你盡快辦好,我們就可以早點出去了!”說完,夜落塵的身影便漸漸消失在原地……


    而梅遵在看到夜落塵消失後,心中雖然還是感到驚訝,但並沒有第一次看到的震驚。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周圍的小妖們都是一副苦思冥想的表情,梅遵會心的笑了笑。心道:還是極夜雪狐大王厲害,果真是一針見效!便也沒去打擾它們,自己靜靜的離開了這裏。


    ……


    “這段時間準備一下,如果我想的沒錯的話,我們不用多久就可以出去了。”


    禪房內,夜落塵冷冷的說道,而他的眼睛卻是看著眼前的牆壁,而非坐在床上的林可縈。


    “喂!你這是什麽態度?你知道什麽叫尊重嗎?你跟我說話就應該看著我!”林可縈並沒有因為可以出去而感到高興,而是對於夜落塵的態度,讓她心裏堵的慌。


    “尊重?嗬嗬。對不起。對於仇人的女兒。我做不到尊重!我想,我能帶你逃出去,已經是我最大的寬容了。”夜落塵冷笑的說道,可他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他的心卻是一陣陣的發寒,他真的不願意說這些。


    “……”在聽到夜落塵近乎絕情的話後,林可縈呆呆的看著他,看了好久,才緩緩的說了一個字,“好!”


    說完,她便起身朝外走去,因為眼淚已經不爭氣的從眼眶裏滑落……她不想讓夜落塵看到如此狼狽的自己,既然他可以對自己那麽冷漠。既然他可以當剛才那些溫柔都不存在的話,那她還有什麽好期待的呢?


    一切都是鏡花水月而已,她林可縈又何必非要那麽認真?那個男人本就是個妖,天下有那麽多的好男人,她又為什麽非要在這個妖精身上吊死呢?


    ……


    不要想他!不要再去想他了!他根本就不喜歡你。你幹嗎非要那麽賤的去想他?


    別去想了!我叫你別去想他了!


    你為什麽還要想他……


    獨自一人在幽靜的樹林子的一直跑著,林可縈的雙手使勁的捂住自己的頭,逼迫自己不要再去想這個男人,淚水早已浸濕了她的衣襟。她就這麽一路跑著,直到她終於跑到了石潭邊,跑到了盡頭。


    “撲通”一聲,林可縈跳進了石潭,把自己整個身體包括腦袋全部浸沒在水中……


    十秒!二十秒!三十秒……


    四十秒!五十秒!一分鍾……


    直到自己快要暈厥過去的前一秒,林可縈才伸出了水麵,大口大口的呼吸著這久違的空氣。為了逼迫自己不去想夜落塵,林可縈就這麽一次一次的把自己完全的浸沒在石潭裏,直到她精疲力竭,才喘息這爬到了石潭邊的草地上,仰天平躺了下來。


    隻是,讓她痛苦的是,隻要自己一靜下來,她的腦海中又會馬上被夜落塵的身影給占據著……


    “嗬嗬……”林可縈失落的看著天空,嘴中扯出一絲苦笑。


    在夜落塵緊緊的抱著自己的時候,在夜落塵溫柔的攙扶著自己回家的時候,或許林可縈還不知道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表現。但是,在夜落塵回去後,對自己的態度完全是一百八十度轉變之後,她才知道自己的心有多痛,而也是這個時候,她才隱隱懂得,這種感覺可能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


    可是,想明白了又有什麽用,人家根本不喜歡你!你卻非要自作多情嗎?嗬嗬,省省吧!


    ……


    “你這又是何苦?”


    不知什麽時候,夜落塵竟站在了林可縈的身旁,看著她濕透的全身,不禁皺起了眉頭。


    林可縈閉著眼睛也知道說話之人是誰,隻是她現在真的不想看見這個人!隻見林可縈站了起來,繞過了夜落塵的身體,向別處走去……而她的眼睛,始終沒有看夜落塵。


    “不要再這樣傷害自己了……”夜落塵歎了口氣,終究還是說出了一句關心的話。剛才林可縈走出禪房後,他便隱隱覺得不安,想要跟上去看著她才能覺得安心。


    但他理智卻告訴自己,她的安危和他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她是仇人的女兒,她隻有死才能讓他以解心頭之恨。可是……他卻情不自禁的跟了上去,而在看到林可縈越跑越快的時候,在看到她如此歇斯底裏的痛苦的時候,他的心就像是被什麽東西揪緊了似的,弄的他根本不能呼吸……


    而在看到林可縈一次一次的把自己沉到石潭底下的時候,夜落塵的心更是疼的無以複加……但是僅存的那一絲理智。卻牢牢的抓著他想要衝上去抱住林可縈的衝動。


    “我傷害自己,和你有關嗎?”林可縈停下腳步,語氣不帶一絲溫度的回答道。此時,她的身體由於一直浸泡在水裏而變的很冷,而她的心則因為夜落塵變的更冷。她這副模樣,算不算是失戀呢?可是……可是他們兩個根本就沒開始發展過,她的“失戀”又從何談起呢?


    “你……”夜落塵一時語塞,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句話,而且林可縈說的這句話,就如同一根針一樣。深深的紮進了他的心裏……有多痛。也隻有他自己才能體會。


    “嗬嗬!既然沒關係。你又何必說那麽多沒用的……”林可縈冷笑道,說完便繼續朝著一邊走去。


    “船過水無痕,鳥飛不留影。舟行水上,當時嘩然。船盡處,水依然。飛鳥疾行於藍天,鳥語歸時,流雲依舊自在。人心如水,緣來是船,若不能相隨一生,何不靜享歲月。人生如流雲,世事同飛鳥,鳥來同歡樂。鳥盡歸自然。”夜落塵站在林可縈身後,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緩緩說道。隻是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卻覺得這些話是那麽的蒼白無力……


    林可縈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了夜落塵。她那雙紫色眸子失望的看著他,嘴角扯出一絲苦笑,道:“懷隨緣之心,自在安穩;守隨緣之態,靜謐優雅。心若無求,萬物皆美……是嗎?是這樣嗎?嗬嗬!你連你自己都說服不了……”


    隻見林可縈靜靜的看著夜落塵,而此時的夜落塵卻避開了對方的視線……林可縈說的沒錯,他連自己都不能說服自己,又為什麽要擺出一副聖人的姿態來呢?如果自己真的可以做到冷漠無情,那他就不應該追出禪房。


    隻聽林可縈繼續說道:“隨緣?你這算哪門子狗屁隨緣?你一個大男人,竟然連自己的心都不敢正確麵對,你還隨什麽緣?”


    林可縈看的出,夜落塵對自己是有感情的,但是她不知道為什麽他非要忽略自己的感情,而對她如此的冷漠?大丈夫本就應該敢作敢為,而夜落塵的這種做法,著實讓林可縈非常的失望。


    “罷了!隨你怎麽想吧!我回去了……”夜落塵的眼神有些閃爍,林可縈的話讓他的心裏越來越亂,他需要再好好的靜一靜。


    說完,夜落塵便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去,由於心中比較慌亂,也不想自己的視線中再有林可縈的身影,他就使出了縮地成寸之術,一瞬間便離開了林可縈很遠一段距離,徒留下林可縈一人冷眼看著夜落塵離去的背影。


    ……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內,林可縈和夜落塵都把對方當做是陌生人一般,吃飯的時候眼神沒有任何交集,更別說聊天了……他們就仿佛把對方當成了空氣一般的存在。


    而竹心看在眼裏,卻是急在心裏。


    她是過來了,感情這種事情也是旁觀者最為清楚了!竹心知道,自己的女兒和這個叫夜落塵的人,他們互相之間都是有感覺的,但為什麽會鬧到現在這種局麵,她卻不得而知。


    好幾次,她都小心翼翼的拉著林可縈悄悄問了問情況,而林可縈給她的回答一直都是“沒什麽”這三個字,這可是急死她這個做娘的了。


    但隻有竹心著急又有什麽用?兩個當事人都是一副“不在乎”的樣子,隻是竹心心裏清楚,越是表現的不在乎,就說明越是在乎對方!真不到這兩個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竟然會嚴重到一句話都不說,一個眼神都不交流……


    直到又過了一段時間,梅遵終於來到古廟裏來找夜落塵了,才使得兩人的僵硬情況有所好轉。


    “夜兄!你讓我辦的事已經辦妥了,現在那繩索正在樹林子裏呢!夜兄什麽時候過去看看?”梅遵站在禪房外說道,說完,便開始打量起這座自己從未踏進過半步的古廟裏了。心中更是讚歎不已,它沒想到一個柔弱的人類女子,竟然能把這裏布置的如此井井有條!剛才它一路走過來的時候,看到有一片很大的農田,都種著各種蔬菜瓜果,而在靠近古廟門口的地方,更是有滿地的姹紫嫣紅的鮮花,怎一個美字了得!


    “好!你先去吧!我這就來,叫兄弟姐妹們都準備準備,我們馬上就要出了這個鬼地方了!”夜落塵在禪房內說道。


    “是!我這就去!”梅遵回道,語氣中掩飾不住那種興奮的情緒,馬上就可以出去了,馬上就可以回到地球上了!


    梅遵說完,便匆匆朝著樹林子方向走去,一路上,心情無比的暢快。


    禪房內,夜落塵看了眼仍舊沉默不語的林可縈,終於開口說道:“收拾一下吧!我們可以逃出這個地方了……”


    “好!”出乎夜落塵的意料,林可縈竟然如此直接的回答了,而且話語中已經沒了任何的感情在內,似乎就像是一個冷冰冰的機器人在說話似的,這種感覺讓夜落塵的心中很不是滋味,但又不能說什麽,畢竟這個結果不就是他想要的結果嗎?


    直接林可縈從床的內側拿過自己的背包,起身看也不看夜落塵,便出了禪房走進隔壁小屋去了。


    “媽,你看看你還有什麽可以收拾的沒?我們可以逃出這個地方了!”林可縈拉著竹心的手說道。


    “出去?你是說……你們已經找到出去的路了?”竹心仿佛呆愣了片刻,才反應了過來。


    “恩!是他找到的,他讓我們收拾收拾,然後跟著他走!”林可縈回答道,而在說到夜落塵的時候,她已經全部用“他”這個詞來代替了,夜落塵三個詞,或許已經成為了她的禁忌。


    “你們去吧!我……我不想去!”竹心笑了笑掙脫了林可縈的雙手,“我早就習慣了在這裏生活,而且你父親犯下的罪……哎!就讓我繼續為他祈禱吧!”


    “媽……為什麽?你以前不是也想著要出去嗎?現在終於找到出去的地方了,你為什麽非要留下來?出去的話,你一樣可以為父親祈禱的啊!”林可縈有些急了,她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親生母親,實在不願意再次永遠分離。


    “嗬嗬!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我也過了大半輩子了,早就不求什麽了!現在隻想安安靜靜的在這裏生活……”說到這裏,竹心溫柔的看著林可縈,“本來,我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親眼看到你,沒能親自撫養你……不過現在,我已經沒有什麽遺憾了!你還年輕,你有自己生活要過,而媽媽卻和你不一樣!就讓媽媽待在這裏陪著你的父親吧!”竹心說著,眼神也看向了禪房前麵的寺廟。


    “媽……”


    “好了!就這樣,你們去吧!”林可縈還想說些什麽,卻被竹心打斷了,隻聽竹心擔心的看著林可縈,繼續說道:“傻丫頭!緣分到了,就要好好珍惜,萬一錯過的話,可沒有重來的機會!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我想讓你知道,幸福是要你們自己好好維持的!”竹心說完,便轉身開始挑揀菜葉了,看來過一會兒的飯,她隻用燒一人份的便夠了。


    …………………………………………………………………………


    昨天由於太累了,沒有更新,所以今天八點半一回到家,就開始碼字了!實在好了累……不足之處希望大家可以諒解!還有,謝謝一直以來支持著我的兄弟姐妹們,謝謝你們!


    現在每天碼字的動力,就是支持我的各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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