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幾息過後,韓度都還有些不相信親衛的話,再次確認道。


    親衛重重的點頭,說道:“千真萬確。總督府的府兵已經集結起來,準備前去鎮壓了。”


    韓度神色一沉,立刻說道:“快,派人去將殿下守護好,絕對不能讓殿下有事。”


    爪哇人鬧事,韓度暫時不會去管。但是不管怎麽說,朱標的安全都是第一位的,韓度必須要保證朱標不會出任何事。


    “侯爺放心,太子殿下已經集結了親軍防備起來。殿下擔心侯爺的安危,特意派末將來提醒侯爺,請侯爺趕緊去和殿下匯合。”親衛解釋道。


    韓度這才回過神來,微微一想便明白。這號角聲恐怕早就響起來了吧,也就是自己睡的太沉才剛剛聽到。


    “那好,咱們現在就過去。”韓度點頭,揮手示意親衛趕緊走。


    跟著親衛來到總督府外麵,一眼就看到朱標被親軍給團團守護在中心位置。


    看到韓度出來,朱標朝著他招手,高聲韓度:“韓度,快到孤這裏來。”


    韓度上前,親軍閃開一個不到兩尺寬的通道,放任韓度進去,但是卻把韓度的親衛給攔在了外麵。這些親軍就是這樣,在京城的時候他們隻會聽從皇帝的命令,在這裏他們也隻會聽從朱標的命令。


    既然太子的命令是讓韓度過去,而沒有讓韓度的親衛也過去,那他們就絕對不會讓親衛靠近半分。


    韓度來到朱標麵前,躬身問候道:“臣拜見太子殿下。”


    朱標笑著擺擺手,說道:“以孤和你的關係,還用得著如此客氣麽?”


    “殿下,君臣之禮不可廢。”韓度隻是抬頭淡淡的說了一句,還是恭恭敬敬的躬身等候著朱標的命令。


    雖然韓度是朱標的大舅哥,但是反過來朱標也是韓度的大舅哥啊,韓度覺得還是以君臣之禮來分的好。


    “起來吧。”朱標見韓度執意如此,隻好搖搖頭笑著歎道:“好吧,也不知道你是怎麽回事。有時候吧,你根本就不把禮教的那些規矩放在眼裏。但是有時候,你又偏偏處處要尊禮守道。真是拿你沒有辦法。”


    韓度轉頭朝著總督府外麵看去,避開了朱標的一問,轉而朝著外部看去。看到何榮正帶著府兵站在前方,擺開陣勢戒備著什麽。


    “殿下,不是說爪哇人作亂嗎?怎麽沒有看到?”韓度回頭,朝著朱標疑惑的問了一句。


    朱標微微搖頭,顯然他也不清楚是什麽情況,“孤也是聽到消息之後,剛剛來到這裏。不過看何榮帶兵頂在前麵,咱們慢慢看著便是。”


    韓度遲疑了一下,問道:“殿下,情況不明,咱們要不要先退進府裏?”


    總督府院深牆高,可以作為一個臨時的堡壘使用。按照韓度的想法,朱標千金之軀,還是退到總督府裏麵要更加安全一點。


    朱標卻擺擺手,不以為然道:“不用,若是有危險的話何榮不會讓孤等在這裏。情況不明,咱們正好可以趁此機會看看這爪哇人的鬧事是怎麽回事。”


    既然朱標意下如此,韓度也不再勸說什麽。畢竟以往何榮都能夠輕易將爪哇人給鎮壓,沒有道理現在會打不過爪哇人。


    而且,朱標身邊也不是沒有自保之力。一千親軍的戰力,絕對要超過整個總督府的兵馬。再說了,還有著水師在港口裏休整呢。


    就在韓度和朱標靜靜的望著前方的時候,島上特有的低矮叢林忽然晃動起來。緊接著便是密密麻麻的一群人,呼喝著從密林裏朝著何榮的府兵衝殺過來。


    這些人個子不高,身形消瘦,皮膚黝黑,奔跑中的他們皮膚上滲透出密密麻麻的汗水,反射著一層陽光。


    這些爪哇人,人數眾多。如果隻看人數的話,他們要比何榮帶領的府兵要多幾倍。但是他們手中拿著的武器就......好吧,如果那些東西還能夠稱為武器的話。


    滿眼望去,韓度隻看到爪哇人手裏拿的都是木棒、長棍之類的,唯一帶鐵器的武器就是鋤頭。


    這簡直就是連烏合之眾都算不上,完全就是打架鬥毆嘛。


    韓度搖搖頭,完全放下心來。這樣的爪哇人根本就連絲毫威脅都沒有,虧自己還想讓朱標退避一下,真是高看爪哇人了。


    何榮也完全沒有把這些鬧事的爪哇人給放在眼裏,見他們衝了過來,大手一揮立刻下令:“敢鬧事,膽子不小。給本總督狠狠的揍他們,打暈了統統抓到大洲上挖礦。”


    府兵頓時一手持盾,一手抽出早就準備好的木棒,連腰間的鋼刀都不用,就這麽衝上去劈頭蓋臉的朝著爪哇人打下去。


    府兵的身高普遍都要高出爪哇人一截,居高臨下揮舞起木棒來勢不可擋。像是打地鼠一樣,一棒接一棒的敲在爪哇人的頭上,打的他們眼冒金星、頭暈眼花。


    至於爪哇人的反抗,他們的木棒擊打在府兵的鋼盾上除了發出一聲聲響動之外,就再無半點用處。


    完全是一麵倒的戰鬥,府兵獲得了絕對的優勢。沒過多久便將大多數爪哇人給打翻在地,剩下不多的人見根本不是府兵的對手,直接轉頭一哄而散。


    何榮也懶得派兵去追那些逃跑的人,吩咐府兵將被打在地上蜷縮著哀嚎的爪哇人給綁起來,準備找時間將這些人送到大洲上挖金礦去。


    何榮自己則連忙來到朱標麵前,躬身拜道:“驚擾到了殿下,請殿下恕罪。”


    朱標淡淡的揮揮手,免了他的自責,隨後便不解的問道:“這就是爪哇人的叛亂?”


    剛才這一幕實在是太過兒戲了,哪裏算得上是叛亂?連騷亂都算不上。


    何榮當然知道太子殿下不解的是什麽,哭笑不得的點頭回道:“就是這樣的,臣也不知道他們到底鬧個什麽勁。”


    朱標暗暗點頭,的確,這些爪哇人連一把像樣的刀都沒有,真不知道他們在鬧什麽。還好何榮還不算是嗜殺的人,若是遇到嗜殺的武將,就剛才這一幕,肯定是一片血流成河。


    見大局已定,朱標也好奇,上前想要好好看看這爪哇人,究竟都是一副什麽模樣。上前看到這些爪哇人,被打了一頓之後再也不敢造次,乖乖的任由府兵將他們綁起來,完全沒有剛才舉著木棒朝著府兵衝過來的凶惡模樣。好些被打的滿臉是血,更是看到府兵前來就嚇的禁不住渾身顫抖。


    韓度都無語了,實在是想不通就他們現在的膽子,剛才的勇氣是從哪裏來的?


    朱標看到府兵當中,有人袒露出的地方帶著傷痕,不由得問道:“怎麽還有人受傷?”


    何榮連忙上前一步,解釋道:“回殿下,他們的傷勢有些是在鎮壓爪哇人的時候留下的。畢竟爪哇人太多了,棍棒無眼也不可能完全防住。而有些則是被爪哇人給暴起傷人留下的,有時候需要府兵驅使爪哇人勞作,被突然襲擊也是有的。”


    朱標聞聲看去,的確有不少的府兵都有傷在身,而且有些人曾經還傷的很重,親眼看到一個府兵手臂上有著一道猙獰的傷痕。


    回頭朝何榮問道:“既然他們受傷了,那為何不讓他們回大明,重新換一批府兵前來?”


    何榮連忙躬身解釋道:“殿下,不是臣不想讓受傷的府兵回去,而是他們自己不想回去。”


    “這是為何?”朱標大為不解。能夠做到輕傷不退的,就已經算是精兵了。而剛才朱標明明看到有些府兵的傷勢曾經很重,這樣都還不願意退下去的人,可是極為少見。


    “殿下看到了嗎?”何榮隻好下巴一抬,朝著那些府兵示意,說道:“他們沒抓到一個爪哇人,對他們來說就是一筆賞錢。每個府兵每年幾乎都能夠因此而賺到上百貫,甚至有人能夠賺到幾百貫。有著這巨大的利益,沒有府兵願意就此離開的。要不是他們待滿五年之後必須離開,若是讓他們自己選的話,臣都覺得不會有人舍得離開這裏,回到大明。”


    朱標順著何榮的目光回頭看了一眼,剛才還沒有注意到,現在看過去果然看到每個府兵在抓住一個爪哇人的時候,滿臉都是笑容。他們對曾經傷害過他們的爪哇人不僅沒有絲毫的仇恨,反而是眼睛裏麵充滿了熱切,那種神色和看到銀子時候的熱切一模一樣。


    朱標無奈的搖搖頭,既然如此他也懶得去管這些府兵了。回頭看向何榮,問道:“你拿的出這麽多錢賞賜他們嗎?”


    何榮聞言頗為自得的挺起胸膛,洋洋得意的說道:“別看臣這裏爪哇人時不時就鬧事,但是要說錢財的話,那還真的不缺。”


    湯鼎和韓度在一旁聽了,禁不住暗暗點頭。他們都來過爪哇不止一次,自然知道一些情況。也就隻有朱標初來乍到,才會不清楚。


    不過韓度兩人也沒有打擾何榮向朱標解釋,畢竟這樣的機會對於何榮來說可是不多。


    “殿下,爪哇這裏雖然不出糧食,但是卻出產香料。而且這些香料都不用費力去種的,它們天然的在山上,長的滿山都是,隻要讓他去采摘下來便好。臣除了驅使爪哇人種糧食之外,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驅使他們去采摘香料。”


    香料價比黃金,有著豐富的香料出產,何榮自然不會窮到哪裏去......朱標了然的點頭,算是接受了他的說法。


    何榮卻是意猶未盡的說道:“而且殿下,臣不是說把這些爪哇人給綁到大洲上挖礦嗎?大洲上有著一個極大的金礦,每年也能夠挖出不少的金子,臣就當是花錢購買奴隸去挖礦了,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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