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洋如被點穴,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望著不遠處的滾滾濃煙,掉在地上的手機,傳來祁瀚一遍又一遍的呼喊。


    溫洋此時大腦一片混亂,他不敢想象此時的殷鋃戈變成了什麽模樣,除了極度的震驚外也感受不到絲毫的喜與悲.....他隻知道,不想害人性命的自己,終究是做了這場災禍的幫凶...


    如果他沒有把殷鋃戈引到這個祁瀚安排的地方,沒有一聲不吭的就離開餐廳,也許...


    曾經在心裏無數遍的咒罵殷鋃戈不得好死,可現在卻寧願死在這場爆炸裏的人會是自己,這樣他就不必在此刻,突然背負起害人的罪名和那團難以形容的恐慌....


    溫洋突然抬腳,快步朝那家爆炸的餐廳走去,沒走幾步,祁瀚已將車開到了溫洋的身前。


    祁瀚搖下車窗對溫洋快速道,“快點上車溫洋,我帶你離開這裏。”


    祁瀚眼底有著難以掩藏的興奮,溫洋淡漠的看了祁瀚一眼,突然繞過祁瀚的車,跑向那家餐廳。


    “溫洋!”


    祁瀚大喊一聲,下車後飛快的追向溫洋,最後在餐廳門口拉住了準備衝進去的溫洋。


    “你瘋了嗎?!”祁瀚衝溫洋大吼。


    溫洋眼圈發紅,他看著麵目猙獰的祁瀚,胸口突然泛起一陣尖銳的痛苦,“瘋的人是你,你怎麽會用這麽極端的方式,你知道這會傷到多少無辜的人嗎?”溫洋撥開祁瀚的手,轉身再次準備衝進去。


    祁瀚再次抓住溫洋的手臂,這次五指緊緊的攥住,“溫洋,你這是在責怪我嗎?我變成這樣是誰逼的你不知道嗎?還是你現在對殷鋃戈動心了,所以他死了你傷心了?難怪你不想給他下毒!”


    “我沒有。”溫洋拚命想掙開祁瀚的手,哭著道,“我不想害人,殷鋃戈他.....”


    “我們回去吧。”祁瀚打斷溫洋的話,他伸手摟住溫洋的腰,冷靜後努力溫柔的安撫溫洋,“從今以後,沒人能拆散我們了,這不就是我們一直所期待的生活嗎?”


    溫洋看著祁瀚,耳邊浮起殷鋃戈說過的話...


    以及那些照片....


    祁瀚眼底的款款深情依舊有著無邊的魅力,就如星海的倒影清澈迷人,溫洋曾無數次心陷在這蠱惑中難以自拔,可現在,他看到的,隻有祁瀚的做作與虛偽。


    看著此時溫柔到極致的祁瀚,溫洋苦澀的笑了一聲,那笑容十分短暫,如悲如嘲。


    “你沒有退婚是吧。”溫洋道,“每天晚上,你都陪著你的未婚妻。”


    祁瀚愣住了,嘴角生硬的扯動著,“這是誰跟你說的,你相信了嗎?溫洋,我那麽喜歡你,怎麽可能....”


    “照片不會作假的。”


    “照片?什麽照片?”


    隻在這一瞬間,溫洋感覺天空地闊中,自己又剩下孤身一人...


    或許他從一開始就不該選擇依賴任何人,曾經一個人自力更生的活了那麽多年,雖然孤獨,可絕對沒有現在這麽狼狽....


    “你如果不喜歡我,可以告訴我。”溫洋的眼淚難以抑製的滑下,“我不會對你死纏爛打,我寧願你從一開始就不要我,也不希望被你這樣欺騙。”


    這時,消防車趕了過來,下車的消防員開始迅速疏散周邊人群,祁瀚和溫洋被從餐廳門口趕走...


    “溫洋,你聽我解釋,你不能別人說什麽就信什麽,我如果不喜歡你,會那麽絞盡腦汁的把你從殷鋃戈的手裏帶走?甚至還冒險的去殺他,溫洋,你隻相信別人說的,為什麽不願意相信你自己看到的。”


    “我不知道....”溫洋低著頭,“我現在...什麽都想不了..”


    “溫洋,溫洋...”


    溫洋沒有再和祁瀚說一句話,神色黯淡的走到路邊招了一輛出租車,剛準備上車被祁瀚一記手刀劈在後腦勺打昏了。


    祁瀚將溫洋抱進自己的車,開車來到了溫洋所住的公寓。


    將溫洋放在床上,祁瀚到陽台打電話給手下了解情況。


    炸了那家餐廳的炸彈是枚小型炸彈,並沒有足可以摧毀整個餐廳的威力,畢竟是有針對性的傷害,所以它隻將餐廳二樓,以殷鋃戈所坐的位置為中心而擴散的空間炸的麵目全非。


    餐廳當時被殷鋃戈包場,所以並沒有其他顧客,後廚離用餐的大廳相距較遠又有好幾堵牆壁隔著,所以那裏的工作人員也沒有人受傷。


    最後祁瀚得到的消息是,現場無人死亡,隻有三名傷者,一名是那家餐廳的服務員,受的也不是什麽重傷,還是兩名是餐廳外的路人,被二樓爆炸氣流衝出來的東西砸傷,不過也是輕微傷。


    “幾個兄弟一直守在餐廳周圍觀察著,到現在被抬上救護車的就隻有那一名服務員,也沒有看到殷鋃戈有出來。”


    “這不可能,除非他是被炸成沫了,否則不可能連影子都沒有。”


    讓祁瀚最擔心的,是無人死亡。


    也就是說最應該死在這場爆炸裏的殷鋃戈,還活著!


    這怎麽可能?那炸彈威力足夠將他炸的四分五裂。


    除非.....殷鋃戈的人迅速鎖住了殷鋃戈或傷或亡的消息,這對訓練有素的殷鋃戈保鏢來說,的確是輕而易舉的事.....


    可是為什麽沒看到殷鋃戈從餐廳裏出來呢。


    祁瀚讓手下時刻關注事態動向,掛了電話後,折身回到床邊。


    溫洋還昏迷著,眉心微蹙,蒼白的臉色透著些許疲憊,也不知道是身累所致還是心累所致。


    “我是真的喜歡你,想你能永遠陪在我身邊...”祁瀚俯身親吻著溫洋的額頭,“可我也有很多迫不得已,等我有了表哥那樣的權利,我一定不像現在這樣委屈你....再等我幾年....別跟我撕破臉....別逼我....”


    溫洋醒來的時候已是深夜,他恍恍惚惚的轉頭,發現了身旁倚靠著的祁瀚睡的正沉。


    祁瀚身上的外衣都還穿著,身體斜靠在床頭,一手握著溫洋的手。


    溫洋一動,祁瀚也就醒了,他神色微倦,目光溫和的看著正盯著自己,目光漠然的溫洋,注視了幾秒,祁瀚伸手摟住溫洋的腰,像尋暖的孩子一樣將臉貼在溫洋的脖底,低聲喃喃。


    “溫洋....我愛你...”


    溫洋沒有動,他半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許久後淡淡的開口,“祁瀚,我們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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