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結了幾天,溫洋厚著臉皮給醫院主任打了個電話,表示想繼續回去工作。


    溫洋感覺難為情,其實醫院方對溫洋願不願意回來工作完全是抱著放任態度,畢竟溫洋的養母是醫院最大的股東,且兼任院長,隻是因為溫洋自己一直把自己定位成醫院的一名普通員工,才不去享受任何特權。


    臨近中午,拖完地的溫洋無所事事,一個站在陽台上為擺放在那裏的盆栽澆水。


    樓下有附近的居民,有情侶有夫妻,也有彼此間的好友,還有在草坪上三五成群嬉鬧著的孩子.....


    溫洋失神的看著樓下的景象,不知不覺中,心口竟升起一絲孤寂感.....明明這麽多年來都是一個人度過,此時心裏竟開始期盼身邊會有個,哪怕隻是和自己說說知心話的人...


    溫洋拿出手機,翻了翻手機上僅有的聯係人,最後又默默將手機放回了口袋。


    明天就能回醫院上班了,到時候又能在忙碌上忘記一切,所以又何必在此時不甘寂寞呢。


    溫洋剛準備做午飯,手機響了起來。


    是醫院的同事,也是唯一一個在工作上能和溫洋聊到一塊的好友,唐淞。


    “你在家嗎?”唐淞問道,“我剛才聽主任說你明天要回來上班?”


    “嗯,之前因為....”


    “管他因為什麽,回來就好。”唐淞笑道,“你現在在家吧,出來咱們一塊吃個午飯吧,我下午休息,我是整整上了半個月的班才獲得一天半的休息時間,我可不想浪費,你得出來陪我,其他同事都還在‘前線’奮鬥呢,你這個大閑人不陪我誰陪我啊,出來吧,我請客。”


    溫洋失笑,一邊解著剛係上的圍裙,一邊回道,“好,你定餐廳,我現在就趕過去。”


    溫洋剛掛了手機,殷鋃戈的電話又隨之打了進來。


    “我晚上不應酬,直接去找你,我們不出去吃,你買點菜,晚上六點後我去你那裏親手準備晚餐。”


    “你每天晚上都來....”溫洋猶豫著輕聲問,“文清他不在乎?”


    殷鋃戈沉默了數秒才緩緩道,“文清是我弟弟,他對我來說的確很重要,但我真正應該去陪的,應該是我喜歡的人....”


    這是溫洋第一次聽到殷鋃戈將自己和文清跟他的關係分的那麽清楚,仿佛在無形消除了一切有關文清的糾結。


    他甚至不用再去問殷鋃戈.....他們之間這一次,會有結果嗎?


    文清對他而言的意義,早已經超過了一切,他雖然告訴自己隻是將文清當作弟弟,但是那發酵心裏十一年的思念與愧疚,還有他誓死去守護文清的決心,早就容不得任何人介足。


    “為什麽不說話?”殷鋃戈輕聲道,“溫洋,難道你還不信我嗎?”


    溫洋握緊掌心的手機,臉色複雜,低聲道,“殷鋃戈,你有懷疑過嗎?文清可能不是十一年前救你的那個人。”


    最後一句話說完,溫洋突然間便有些後悔了,他難以置信自己會無憑無據的去說這種話.....這種好像要把文清從殷鋃戈身邊硬生生的擠開一樣的話,如果聽在別人耳中,一定就像是他在挑撥離間。


    可是.....溫洋又在想,當初文清的確在自己麵前承認他根本不是殷鋃戈要找的人,他是在殷河的配合下才留在了殷鋃戈身邊,別有用心。


    如果告訴殷鋃戈....這也是在為殷鋃戈自身的安全著想.....


    想到這,溫洋更為冷靜的說道,“難道你不懷疑嗎?殷河那晚莫名其妙的綁架了我,文清又輕而易舉的把我從那艘遊輪上放走,再由我告訴,你要找的人就在殷河手裏,這就像故意把文清送到你身邊一樣,我懷疑這是殷河的陰謀,文清本身就是殷河的人,我覺得....”


    “溫洋。”殷鋃戈突然打斷溫洋,聲音略顯僵硬,“你懷疑過的我都調查過,文清他的確是十一年前救了我的人...他被殷河虐待過,有過一段很痛苦的過去,他心裏隻有對殷河的恐懼和憎恨。”殷鋃戈頓了頓,“我不想聽到任何有關文清不好的言論或無憑無據的質疑....”


    “.....我知道了。”溫洋神色略顯黯然,“你今晚別過來了,我跟我同事約了。”


    “你生氣了?”殷鋃戈小心翼翼的問,“溫洋,你是在生我的氣嗎?”


    “沒有,我隻是不想你每天晚上來我這裏就跟.....偷.情一樣。”


    “為什麽這麽說?”


    溫洋感覺大腦有些發漲,想也沒想便冷硬的問道,“你的文清知道你每晚都來我這裏嗎?”


    殷鋃戈一下子沉默了,電話那頭久久沒有他的回應...


    溫洋覺得心亂到了極點了,他現在真的寧願自己和殷鋃戈之間隻保持債主關係。


    手機那頭的殷鋃戈安靜了許久才再次輕聲問,“溫洋,你很討厭文清嗎?”


    溫洋突然感覺心口堵了口氣上下不去,“我討厭的一直都是你。”


    說完,溫洋掛了電話。


    將手扔在沙發上,溫洋一臉沉悶的去臥室換衣服。


    剛換好出來,門鈴聲響了起來。


    來的是一名快遞員,給了溫洋一個匿名的包裹,溫洋茫然的接收後,在客廳桌上拆開了包裹。


    撕開外包裝,裏麵是一個公文包,溫洋疑惑的打開公文包,發現裏麵放了一摞十幾張的文件紙。


    溫洋將公文包內的紙全部取出,粗略的瀏覽幾頁後,驚然發現裏麵全是有關文清身世的記載。


    溫洋難以置信,再次認真的翻閱了起來。


    這份資料資料記載了文清近十年來的生活足跡,從孤兒院離開,到被收養,再到最後落入殷河手裏。


    重要的是,資料中附著了許多有關文清的照片。


    看完全部之後,溫洋整個人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果然...果然那個文清是假的!


    可是這些是誰寄過來的?為什麽要特地寄給自己?


    溫洋突然發現文件夾的中間別了一隻黑色的鋼筆,乍看上去不過是支普通的筆,但拿在手心細瞧溫洋很快便發現了不對勁。


    這是隻錄音筆,鋼筆的頂端就是開關。


    溫洋輕輕摁下開關,裏麵出現數秒的雜音後便傳來殷河和文清兩人的聲音。


    殷河:“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無論殷鋃戈如何調查,都不可能從你身上找出一絲疑點,隻要你自己不暴露就不會有問題。”


    文清:“我的演技你大可放心,我隻是擔心殷鋃戈不會如你想象中的那樣信任我。”


    殷河:“這你無需擔心,即便他不會愛上你,他也會把你看得比他命還重要。”


    文清:“那我什麽時候動手殺了他?”


    殷河:“等我命令。”


    文清:“好吧,可別太遲。”


    溫洋聽的心驚肉跳,資料可以是偽造的,這錄音可不會。


    首先閃入溫洋大腦的是立刻將這些“證據”拿給殷鋃戈的想法,可是溫洋轉念又一想,這些“證據”來路不明,自己無法判斷出源頭者的真正用意,萬一是有人給自己設下的陷阱呢?


    可是....可是文清的目的是要殷鋃戈的命,他就像個不定時炸彈,自己多猶豫一秒,對殷鋃戈來說都多一分危險...


    以殷鋃戈對文清的信任度,恐怕不會對他提起丁點防備...


    溫洋抓耳撓腮的糾結了好一陣,最後還是決定打個電話給殷鋃戈....


    最好讓他現在就過來...


    電話無人接聽,溫洋猜測殷鋃戈現在應該在工作中。


    溫洋一咬牙,將資料全部塞回公文包中,然後提著包快步跑出了公寓。


    不管這東西是誰寄給自己的,他都必須盡快拿到殷鋃戈。


    溫洋在路邊等車,一輛黑色的私家車突然停在了他的身前,車後座的車窗緩緩打開,文清的笑臉露了出來,他看著一臉意外的溫洋,輕笑道,“小洋哥去哪?”


    溫洋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遇見文清,麵色微緊,不禁抓緊手中的公文包,淡淡道,“去赴朋友的約。”


    “哦,我去EY總部找我哥,順路的話要不我捎你一程?”


    “不用,謝謝。”


    “小洋哥,你看上去很緊張啊。”


    “如果沒什麽事,我先走了。”


    溫洋害怕暴露心裏的不安,轉身麵無表情的向前走,伸手準備招輛出租車時,文清的車再次開到了他的跟前。


    這次,文清直接打開車門走了出來,他朝司機擺了擺手,“你先回去,我找小洋哥有點事,待會兒我自己打車去找我哥。”


    車很快開走了,文清伸手去拿溫洋手裏的包,異常熱情道,“我來幫你拿吧。”


    “不用。”溫洋手下意識的向後縮了一下,臉色竭盡全力的表現自然,“話說我有朋友等,我沒時間跟你聊。”


    溫洋轉身離去,身後卻突然傳來文清高深莫測的陰笑聲,“你就不想知道有關自己親生父母的事?例如他們是誰?當年為什麽要把你扔了你?”


    溫洋停住腳,轉身吃驚的看著文清,隨之又一臉懷疑道,“你又憑什麽讓我相信你說的?”


    “嗬嗬,我對正在走向死亡的人,向來知無不言,更何況是個活不過兩月的人。”


    “.....”溫洋臉色鐵青,“很抱歉,我對他們是誰,當年為什麽丟下我一點興趣都沒有,還有文清,我一定會死在你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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