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鎖和溫司權去拾柴火,撿了一堆枯枝敗葉回來。他們將柴火放在烤架的下麵,用打火機點燃了起來。


    柳小紅問:“是不是現在放食物到上麵?”


    李鎖說:“不是,火還沒有燒起來,現在放上去會有煙味。”


    柳美媚說:“你怎麽知道的?”


    李鎖說:“就你不知道。”


    柳美媚怒目圓睜,說:“你!你真讓人討厭。”


    火越燒越旺,火苗竄得很高。廖葉見此景況,說:“火太大了吧!”


    柳小紅說:“對啊。”


    柳美媚說:“火太大了不行。”


    溫司權搬來幾塊大石頭,墊高了烤架,說:“我一時竟忘了。”


    李鎖說:“可以開始了。”


    大家各自挑了愛吃的東西,插在烤竿的尾部,放在烤架上麵。


    李鎖遞給溫司權一根煙,指著烤架,問:“這玩意,你買的?”


    溫司權說:“不是,是我叔叔的,我向他借的。”


    李鎖抽了幾口煙,問:“她們是你的同學?”


    溫司權說:“初中同學。”


    柳美媚說:“聽溫司權說,你是老師?”


    李鎖說:“是的。”


    柳美媚說:“死色狼,像你這種人,竟然跑去教書,別誤人子弟。”


    李鎖說:“不會啊,我的口碑還是挺好的。”


    柳美媚說:“學生都瞎了眼。”


    李鎖說:“我看他們都沒瞎啊,視力挺好的,很少人戴眼鏡。”


    柳美媚氣得說不出話來,擺弄著烤竿,暗想這家夥怎麽這樣,一點也不讓著姑娘家。


    柳小紅說:“我都聞到香味了。”


    溫司權說:“我的臘腸好香。”


    李鎖聽了,暗自偷笑,翻了一下烤竿上的火腿,火腿烤得有點焦黑,泛著淡淡的焦香,看得李鎖直咽口水。


    上有陽光,下有火光。


    柳美媚說:“好熱。”


    李鎖笑道:“你穿著兩件衣物,當然熱了。”


    柳美媚說:“我哪有穿兩件?”


    李鎖說:“你穿的乳罩不也能算一件嗎?”


    柳美媚臉色陡變,罵道:“死變態,變態!”柳美媚越罵李鎖,李鎖他就越歡。


    溫司權說:“哈,我的可以吃了。”


    柳小紅說:“我的也可以了。”


    大家津津有味地吃著手中的食物,一時無話。李鎖吃完了又趕忙拿了一根玉米插好,放在烤架上。


    柳美媚見李鎖吃得這麽快,說:“你不僅是色狼,而且還是餓狼。”


    李鎖說:“我早上都沒吃東西。”


    柳美媚說:“我們也沒有啊!”


    李鎖說:“誰信你。”


    柳小紅說:“我們的確沒吃早餐。”李鎖說:“那又不早說,我們應該去吃了早餐再來的。”


    廖葉說:“我們是看有燒烤吃,才沒吃的。”


    柳美媚說:“你有這麽好?”


    李鎖說:“我一向都很好。”


    柳美媚聽了,冷哼了一聲。李鎖說:“小媚子,你怎麽老對我有成見呢?”


    柳美媚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罵道:“變態,別這樣叫我,難聽死了。”李鎖暗想,和這些姑娘聊天就是快樂,可以不計後果,放開一切地瞎扯,關鍵是她們不會真的生氣。


    溫司權倒了飲料分給大家,說:“說了這麽久也渴了,喝飲料吧。”


    李鎖喝了一口飲料,問:“你們放幾天假?”


    柳小紅說:“我們放三天。”


    李鎖問:“你們在什麽地方上班?”柳小紅說:“廠裏。”


    李鎖問:“辛苦吧?”


    柳美媚說:“當然沒你們當老師的舒服了。”


    李鎖問:“我們哪裏舒服了?”


    柳美媚說:“坐在辦公室裏麵還不舒服?”


    李鎖說:“其實還好,相對來說,自由一點。”


    柳美媚說:“去你的,我們經常要加班,不加班又沒多少錢,真是累死了。”


    李鎖說:“你不還好好的嗎?”柳美媚聽了,扔下了烤竿,站了起來,上前想去掐李鎖。


    李鎖見狀,身體往後一退,雙手撐在地上,柳美媚掐了個空。


    柳美媚不甘心,又上前想去掐李鎖,但不想踢到了烤架下的石頭,石頭本身墊得並不穩固,塌了下來,上麵的烤架也掉了下來,砸在柳美媚的腳上,柳美媚“啊”地尖叫了一聲,跳了起來。


    溫司權起身扶住了柳美媚,柳美媚嗚嗚嗚地哭了起來,說:“好痛!”


    李鎖坐起身來,趕緊用木柴移開了烤架,看到柳美媚的腳上和小腿上都給燙傷了,紅腫得讓人心疼。


    李鎖站了起來,一臉歉意,說:“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應該那樣說你的。”


    柳美媚哭著說:“現在說這個有什麽用?痛死我了。”


    柳小紅拿出紙巾,準備為柳美媚擦拭燙傷的地方。


    李鎖蹲下身子,說:“我來吧!”柳美媚說:“滾開!”


    李鎖並沒有滾,而是站在旁邊,看著柳小紅用紙巾擦燙傷的部位。


    柳美媚說:“輕點,痛。”


    李鎖說:“我們不燒烤了,送小媚去醫院吧!”


    大家都點點頭。


    溫司權說:“柳小紅,廖葉,你們扶一下她,我和李鎖要收拾東西。”收拾好東西,溫司權載著柳美媚,李鎖載著另外兩個姑娘,一路飛馳,來到了鎮上的醫院。


    醫院並不大,外麵用粉色的馬賽克裝飾著,顯得很舊,想來應該有幾十年的曆史。醫院門診的門前擺滿了摩托車,李鎖他們隻得繞道而行,來到了人滿為患的大廳。


    柳小紅扶著柳美媚坐在凳子上,說:“你們誰去幫忙掛個號?”


    李鎖說:“事情因我而起,我去吧!”


    這次柳美媚沒有作聲,其他人也表示讚同。


    李鎖好不容易才掛到號,來到柳美媚所在的地方,說:“走吧!”


    幸好外科診室很冷清,一下子就輪到柳美媚了。柳美媚坐了下去,表情痛苦,說:“醫生,我燙到腳了。”


    醫生麵無表情,問:“燙到哪裏?”


    柳美媚抬起小腿,說:“腳上和小腿上都給燙傷了,絲襪都燙了一個洞。”


    醫生抓住柳美媚的左腳看了一下,問:“另外一個腳沒燙到吧?”


    柳美媚搖搖頭,說:“沒有。”


    醫生放開柳美媚的腳,說:“燙得不嚴重,我給你先消一下毒。”說著站了起來,說:“躺到那床上去。”


    柳美媚站了起來,跛著腳來到病床的旁邊,躺了上去。病床的旁邊是窗門,窗門外麵竟然是魚塘,渾濁的水麵上漂著幾條死魚,臭味經風吹了過來,李鎖忙掩鼻,說:“好臭。”


    溫司權和兩位姑娘也捂住了鼻子,一同說道:“是好臭。”


    李鎖說:“窗外是池塘,塘裏有死魚。”


    醫生給柳美媚的腳消了毒,說:“我給你開點藥。”


    柳美媚坐了起來,咬了一下嘴唇,說:“好。”


    醫生開好單子,說:“我開了藥膏給你,一天塗三次,拿單子去交錢再領藥。”


    柳美媚一行人來到大廳。李鎖心裏愧疚,說:“我去交錢吧!”


    柳美媚將單子交給李鎖,慢騰騰地走到藥房窗口的旁邊,那裏有一排藍色的凳子,凳子上麵坐著一個婦女,婦女的大腿上坐著一個流著口水的小孩,小孩看到柳美媚在他的旁邊坐下,後麵跟著幾個人。小孩好奇地盯著柳美媚,他想用手去碰柳美媚的頭發,但是怎樣努力都碰不到,小孩便哇哇哇地大哭起來。小孩的奶奶見孫子哭了,忙去哄他。


    李鎖交了錢,拿著單子來到了藥房的窗口旁,將單子放了進去。李鎖走到柳美媚的麵前,問:“現在沒那麽痛了吧?”


    柳美媚瞟了李鎖一眼,恨恨地說道:“痛,痛死了,你又能怎麽樣?”


    李鎖苦笑道:“你還生氣啊?”


    柳美媚見李鎖態度誠懇,勇於承認錯誤,心裏已經原諒了他,但是口氣卻硬硬地說:“當然生氣了。”


    領了藥出了門診大廳,李鎖才意識到餓了,說:“吃燒烤沒吃飽,我們去吃飯吧!”


    溫司權說:“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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