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呼哧……


    縣令宋知禮拖著疲憊的身子,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與沈名臣父女,還有程梟一起跑向南監大牢。


    聽獄卒的意思,徐真在大牢裏審問那個和尚,已經審了半個多時辰。


    宋知禮忙問徐真都審了什麽,獄卒卻一個勁兒地搖頭,表示徐真是單獨審訊,誰也不知道具體情況。


    宋知禮懊惱之間,又生出了好奇、興奮還有希冀,他是多麽希望徐真能審出兒子女兒的下落……


    幾個人匆匆趕到衙門口,剛好碰到同樣匆匆趕來的縣丞陳厚祿。


    最近幾天,陳厚祿的主要任務就是穩住那兩位大官,每天陪在兩位大官身邊,好生伺候著。


    現在,他也接到徐真的通知,要他趕緊來南監大牢一趟。


    因此,陳厚祿比宋知禮等人更加懵圈,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於是,幾人加快腳步,終於來到關押和尚齊雲正的牢房。


    由於他是重犯,自然關在重犯牢房,牢門都是鐵門。


    進去一看,但見齊雲正憋得滿臉通紅,眼珠子都變成了紅色,顯得異常激動。


    徐真卻拿著三張認罪血書,極為平靜地坐在對麵的審訊椅上,與和尚截然相反。


    看到邀請的人已經到場,徐真這才緩緩起身,跟眾人打過招呼。


    “徐真!”


    “徐真?”


    “徐師兄……”


    眾人不知說什麽才好,隻能齊刷刷喊出徐真的名字。


    “這……”宋知禮快速打量了一下和尚,然後火急火燎地向徐真問道,“這到底怎麽回事啊?”


    “小玉,”徐真衝沈玉打了個響指,幹脆利索地說了兩個字,“關門!”


    “好嘞!”沈玉銀鈴般應了一聲,嘭地關上牢房鐵門。


    由於用力太猛,房頂都落下了灰,害的眾人連連揮手,直縮脖子。


    “宋大人,”徐真穩穩說道,“問出來了!這和尚的確有事瞞著我們,他終於肯說了,您聽聽吧!”


    “啊?”宋知禮大喜,急忙問道,“快說,有文和有容……”


    “不……”徐真趕緊攔住,“宋大人,不是這件事,是……別的事!也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哦?”宋知禮頓時失望,問道,“什麽事?”


    “我一早感覺奇怪,”徐真說道,“他既然掌握了童縣令等人的認罪書,又挾持了您的兒女,那麽他想為他大哥討個公道,好像也犯不上主動來衙門自首吧?”


    “這……”宋知禮的思維已經麻木,一時間想不明白徐真的意思。


    “可是……”陳厚祿卻能明白,說道,“他不是要同歸於盡嗎?”


    “不,”徐真拿起認罪書,說道,“你們對比一下,看著三份認罪書,是不是童縣令的認罪書更加工整?”


    眾人一看,果然如此,其他兩份雖然寫得也算不錯,但沒有力道,似乎書寫之時受到環境影響。


    而童縣令的認罪書卻寫得蒼勁有力,很是工整。


    “這說明,童縣令的認罪書是後來謄寫的,”徐真說道,“雖然是謄寫的,但上麵仍有塗改,所以我懷疑,齊雲正並沒有把童縣令所有的口供寫下,他必然是留了什麽重要信息。”


    “重要信息?”陳厚祿問道,“你是指,童縣令壞了齊家二妹的身子,以及用姐弟倆性命威脅齊大郎的事情嗎?”


    “不,”徐真指著血書說道,“被劃掉字裏,應該有一個‘壹’字,上麵沒有寫的,應該是一段關於壹字開頭的信息。”


    “……”


    眾人齊刷刷皺眉。


    宋知禮實在耐不住,不耐煩地嚷道:“徐真,你就別賣關子了,趕緊說,到底查到了什麽?”


    “齊雲正,”徐真一指和尚,“既然如此,還是讓他自己說吧!”


    此言一出,現場頓時安靜,所有人目光全都集中在和尚身上。


    “哼,哼哼……”和尚猙獰地哼了幾聲,臉比之前更紅,他掃視了一圈在場眾人,然後才狠狠盯著徐真說道,“沒想到,你們延平縣衙真的臥虎藏龍,如果當年有如此人物,我大哥也不至於蒙冤被害!”


    “過獎。”徐真淡淡回應一句。


    “好,好,”齊雲正說道,“本來,我的計劃,是等到最後時刻再提示你們,既然被這個小捕快看破,那便提前說了也罷!


    “我來衙門,的確是有目的的。童縣令的供詞裏缺少的那一環節,必須由我親自告訴你們!”


    啊?


    眾人全都睜大眼睛,好奇心已然達到頂點。


    “寫錯的‘壹’字,後麵連接著的是‘一個月後’,”齊雲正終於說出了答案,“童縣令告訴我,在我大哥蒙冤入獄的一個月後,延平縣……教坊司後麵的小巷垃圾堆裏,又出現了一具被毀了容的——女屍!!!”


    最後那兩個字,和尚說得咬牙切齒,聽得每個人心跳加速。


    而就在此言出口之後,程梟應聲打了一個激靈,臉上涔涔冒出冷汗……


    雖然,他位於人群之後,異常反應無人發現,但和尚接下來的一句話,還是打碎了他的僥幸心理。


    “程捕頭,你還想裝聾作啞到什麽時候?”齊雲正重重喝了一聲,“作為當事人的你,難道還不想跟大家說說嗎?”


    “我……”程梟大驚失色,隻覺雙腿發軟,連連後退。


    “啊!?”


    這一次,眾人的目光又整齊劃一地轉向程梟。


    宋知禮瞪大眼睛,簡直不可思議,雖然腦子已不夠用,但他還是意識到,程梟大有問題。


    “程梟……”他連忙問道,“這到底怎麽回事?你……你知道?”


    “別……別聽他的,”程梟隻得硬著頭皮否認,“他胡說,你們別聽他的!”


    “好啊?”然而,徐真隻用一句話,便澆滅了程梟的頑抗,“既然和尚是胡說,那咱們就問問童縣令好不好?別忘了他還有一隻眼睛能用,我們可以寫出來,看看他是點頭還是搖頭好不好?”


    “這……我……哦……”程梟啞口無言,豆大的汗珠從腮邊滾落,宛若水洗一般。


    “什麽?”齊雲正卻是一愣,“那老賊……沒死?”


    “程梟!!!”宋知禮終於看出問題,當即勃然大怒,衝程梟吼道,“快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再不說,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看到宋知禮想要衝外麵獄卒招手,程梟心理防線徹底崩潰,當即噗咚一聲跪了下去,大聲申辯道:


    “宋大人,這不能完全怪我啊!那時候我和陳鐵風隻是區區小捕快,童縣令的話,我們不敢不聽,不敢不聽啊……”


    “什麽?”宋知禮瞪大眼睛,“還有陳鐵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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