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公堂,已然變成戰場!


    崔嘯天帶來的打手足有上百人之多,其中也不乏有許多武功高強之人,如果前仆後繼地全都衝進去,僅憑衙門裏的人顯然不可能頂住。


    然而,事實卻截然相反。


    這些打手並非亡命之徒,平日裏都是狗仗人勢,仗著崔嘯天的威名為虎作倀之輩。


    壓榨百姓他們在行,可真的麵對眼前這等殺人場景,自然全都慫了。


    和崔嘯天的意圖一樣,他們本來隻是給崔嘯天助威的,哪成想平日裏懦弱無能的衙門竟然如此強悍,連理由都沒問清楚便已經揮起了屠刀!


    這誰能受得了?


    眾打手頓時被打了一個人仰馬翻,哭爹喊娘……


    他們怎麽可能知道,參軍司馬信在當官以前曾是久曆戰場的老兵,他參加過十幾年前收複夏州的大小幾十次戰役,根本就是在死人堆裏成長起來的。


    但見他雙眼猩紅,佩刀已經變成屠刀,早已殺上了癮,甚至是在追著砍人!


    打手們哪裏見過如此殺人惡魔,嚇得四處亂竄,恨不能爹娘給他們多生兩條腿……


    此刻,捕快衙役還有部分獄卒聞訊趕來支援,但是,當他們衝進大廳之後,卻發現戰鬥早已接近尾聲,眾多的打手們已然潰敗逃竄。


    而司馬信則帶著他的隨從們來回追殺劈砍,能多砍幾個是幾個!


    可想而知,現場血流成河,死屍遍地,這場景如何是這些捕快衙役們所見過的,嚇得他們個個雙腿發軟,不敢動彈,甚至有人當場嘔吐……


    沒多久,能逃的打手全都逃走,現場除了死屍,隻剩下一些腿部受傷,無法逃走的傷者,目測也得有二三十人之多。


    他們個個嚇得麵無人色,抱頭討饒……


    眾捕快見狀,隻好將武器換成繩索,開始上去一一捆綁……


    ……


    一刻鍾後。


    縣衙大廳逐漸安靜,看著滿地死屍,宋知禮、陳厚祿還有蔡金全都頹然地坐在地上,表情麻木,眼神渙散……


    “哈哈哈哈……”唯有司馬信爽然大笑,他將染紅的佩刀在屍體上擦淨,收刀入鞘,笑道,“區區歹徒,不自量力,真以為我大玄朝廷都是擺設嗎?”


    說完,他轉身來到宋知禮麵前,安慰道:“沒事了宋縣令,有了這一仗,那裘鎮農就是再有多少餘孽,也不敢來衙門搗亂了!”


    聽到司馬信的話,宋知禮憋紅了臉,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恍惚間,他意識到,接下來,自己不僅僅是官運到頭,生命似乎也已走到盡頭……


    “那個……”司馬信又道,“你先不要打掃戰場啊,刑部的人馬上就要到了,咱得讓他們看看,咱們這裏的形勢有多麽嚴重,咱們都是冒著生命危險在幹活嘛,哈哈哈哈……”


    司馬信越說越起勁,可兩位縣官卻越聽越縮脖。


    “嘖嘖……不對呀……”這時,蔡金終於回過神來,問道,“宋縣令,這些暴徒到底是什麽人?他們剛才想要幹什麽?什麽兒子老子的?我怎麽覺得,他們不是來救裘鎮農的呢?”


    忽然,遠處跑來一名獄卒,小心翼翼地向宋知禮問道:


    “宋大人,嗯……咱們大牢已經人滿為患了,請問……”


    “擠!”宋知禮隨口說道,“都給我擠進去,能擠多少擠多少,擠死活該!”


    “哦……是,是……”獄卒再次問道,“那些受傷的呢?”


    “不管!”宋知禮擺手,“死了活該!嫌費事的,現在弄死也行!”


    “是!”獄卒再不敢多問,趕緊跑開。


    “嗬嗬,也真是難為宋縣令了,”司馬信笑道,“你們延平縣的大山太多,當這個縣令實在憋屈啊,嗬嗬……”


    “二位……二位大人……”此時此刻,宋知禮已然心如死水,再也無所顧忌什麽,於是便說了實話,“剛才那個跟我要兒子的人,是我們縣的另一座大山——崔嘯天……”


    接下來,宋知禮便將和尚齊雲正出現後所發生的事情,全都講給兩位大官聽。


    聽著聽著,司馬信再也不笑了,蔡金也好似吞了鶴頂紅一般,狠狠地揉起了自己的腸子……


    ……


    同一時刻,南監大牢裏幾乎都要喘不過氣。


    本來裘霸天等一眾罪犯就關在這裏,現在又進來這麽多,實在是沒地方安排。


    之前便是八九個人一間牢房,現在倒好,得十五六個去擠一間,甚至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


    當然,這些都是普通牢房,重犯牢房卻是不同。


    得虧這裏共有四間重犯牢房,一個關押著裘鎮農,一個關押著和尚齊雲正,剩下的兩間,便自然而然地分配給了崔氏父子。


    隻不過,崔猛的牢房目前空著,因為他正在審訊室接受審訊。程梟正在那裏用最快的速度和最狠的手段,讓崔猛招供……


    嘩啦啦……


    留給崔猛的空牢房傳來鐵鏈響動,獄卒把五花大綁的二新帶進了這間牢房。


    二新已經蘇醒過來,但之前的撞擊還是讓他感覺渾身散了架,走路一瘸一拐。


    獄卒將他推進來之後,便立刻退了出去,從外麵關上牢門。


    牢房燈光昏暗,微弱的光暈下,立著一個人,似乎已經在這裏等候多時。


    二新雖被綁著,卻能夠行走,他慢慢來到此人跟前,抬頭一看,頓時吃了一驚:“徐真?你……沒事?”


    原來,在這裏等著二新的,正是徐真。


    “我……我我我……”二新趕緊辯解,“我真的沒有刺你啊!你當時也看到了,有人陷害我可能是,那把劍根本不是我的啊……”


    徐真沒有說話,臉上亦是沒有任何表情。


    “徐真……兄弟,兄弟,”二新緊走幾步,又道,“你快想辦法救救我吧!崔老爺那麽大的能耐,縣衙一定不敢把他怎樣的,回頭等出去了,我一定讓他免了你的債!好不好,好不好啊?”


    徐真仍然沒有說話,但冷冽的眼神卻是令人不寒而栗。


    “兄弟,兄弟啊!”二新噗咚跪了下去,“崔老爺不免,我也自掏腰包給你還了,不但還了,我還把你以前交的統統還給你,你看行嗎?兄弟啊,趕緊救哥哥出去吧?”


    徐真揚起嘴角,露出一抹冷冷的笑意,他慢慢蹲下身,盯著二新說道:


    “二新哥,你說……我這嘴怎麽這麽靈呢?我說有一天,咱倆會交換一下,你來求我,你看……這才幾天啊?應驗了,你說巧不巧?”


    “這……”二新心裏咯噔一聲,趕緊滿臉賠笑,“是啊,是是是……嘿嘿嘿……還真是巧啊!”


    “呼……”徐真呼了口氣,用溫柔的語氣說著毛骨悚然的話,“本來,是不想要你命的,但是,你踢的是我媳婦,是我最親的人,最疼愛的人,她隻是一個十三歲的孩子,這樣你都下得去腳嗎?”


    “這……別,別……”二新意識到問題嚴重,趕緊討饒,“我是不小心的,對不起,對不起啊兄弟,這樣,你踹我,你願意踹我多少腳,就踹多少腳,但我求求你……哎?哎哎哎……”


    二新永遠也想不到,這幾句話竟是他的遺言。


    他還沒有說完,徐真便站起來,一腳將其踹倒!


    然後,他便一腳接一腳地踹了起來……


    踹起來容易,但停下可就難了,因為要想活活踹死一個人,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需要講究技巧,所以徐真隻能一腳接一腳地踹向對方的腦袋和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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