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


    大觀城燈火闌珊,到處都是美景。


    可宋州府衙內的參軍司馬信,卻坐在自己的辦公書房內,愁眉不展。


    刺史韓文韜的暴斃,讓他感受到深深的恐懼,很怕下一個便會輪到他!


    盡管他並沒有把柄在崔嘯天手中,也並非韓文韜黨係眾人,但有一點無可否認,那就是最終抓住崔嘯天的人——是他!


    如果當初不是他在延平縣衙魯莽行事,意外地將崔嘯天逮捕入獄,恐怕也就沒有現在的擔憂了。


    每每想到這一點,司馬信便恨得牙根癢癢,恨不能立刻跑到齊州,狠狠扇那陰損縣令宋知禮幾個巴掌。


    然而,人家這個小小縣令非但現在比自己還官大一級,而且手握金蟠桃,將來必然入朝為官,把自己遠遠甩在身後。


    時至今日,他依然想不通,那樣一個瘋瘋癲癲,神神經經的家夥,闖了天大的禍事,到最後非但轉危為安,甚至還反敗為勝!


    竟然能得到聖上垂青,簡直太不可思議……


    正想著,外麵忽然有管事來報。


    “司馬大人,外麵有個自稱是延平縣衙捕快的人,想要見您!”


    “什麽?”司馬信驀地瞪大眼睛,“延平縣?捕快?”


    延平縣這三個字,宛若一根卡在咽喉的魚刺,讓司馬信僅僅聽到便異常難受。


    “他說……”管事補充道,“他是延平縣令宋知禮派來的,有要事求見。”


    “宋知禮……”司馬信咬牙說出這個名字,氣得嘴唇都跟著哆嗦。


    管事不明所以,隻是看見司馬信臉色鐵青,感覺應該不見。


    “唉……”然而,司馬信在哀歎一聲之後,卻還是揮手說道,“帶他進來吧!”


    “是!”管事應諾,出去領人。


    司馬信卻兀自緊張,竟然把牆上佩刀取下,藏在了辦公桌下。


    說實話,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樣做。


    很快,一個年輕且熟悉的小捕快進入屋中,向司馬信躬身施禮,然後自報家門:“延平縣捕頭徐真,見過司馬大人。”


    司馬信怎麽可能不認識徐真,隻不過他異常好奇,當即沉著臉問道:“你來這裏作甚?”


    結果,令司馬信目瞪口呆,腦殼冒煙的事情發生了。


    但見徐真先是雙手十指交叉,比劃了一個玄道手勢,然後竟然閉上眼睛,口中念起了咒訣。


    而下一秒,徐真雙手一劃,半空中噗地騰起一股火焰,但見火光映射中,徐真的臉龐突然變得怪異莫名,宛若魔神。


    “……”司馬信徹底無語,趕緊伸手抄住桌下刀柄,心裏說話,幸虧我準備了把刀。


    “司馬大人,”徐真快速的掐指一算,然後睜開眼睛說道,“天道有缺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則不然,損不足以奉有餘。”


    “你……什麽意思?”司馬信有點兒懵。


    “司馬大人,”徐真說道,“我是來救你的!”


    “伱……救我?”


    “對,”徐真說道,“是宋知禮大人派我來救你的,因為我們一早算到,大觀城有災,司馬大人有難!”


    唰!


    一聽這話,司馬信勃然大怒,登時抽出佩刀,指著徐真喝道:


    “混賬!你膽敢到本官這裏裝神弄鬼,是何居心?”


    “稍安勿躁,”然而,徐真卻氣定神閑,繼續著他的神棍表演,說道,“你真的以為,延平縣掃平三大惡霸的事,隻是宋知禮大人運氣好嗎?”


    “你……”聽到這話,司馬信忽然感覺手中佩刀異常沉重。


    是啊,捅了那麽大的婁子,那縣令的遭遇的確有點兒神奇。


    “那都是我幫他演算出來的,”徐真揚著嘴角說道,“我們一早算準,內衛在關注著裘鎮農與崔嘯天,所以便順應天命,做了我們該做的事。


    “若非如此,”徐真發出靈魂提問,“一向順從的宋知禮大人,如何會做出那麽多瘋狂舉動?”


    “這……”司馬信感覺手腕又是一沉。


    是啊,當初的確感覺難以理解,他現在已經能記得宋知禮那瘋魔般的神情。當著那麽多州府大員,他竟然敢那麽頂撞,原來是……有恃無恐?


    “宋大人之所以沒有帶我去齊州,是因為我又根據紫氣北上,星演推算,推測出大觀城要出大事,這才特意趕來。


    “司馬大人,”徐真神情凜然地說道,“你是這場風暴的風眼,如果你不聽我的,輕則人頭落地,重則血流成河!”


    咕嚕……


    司馬信先是咽了口唾沫,繼而像給自己打氣般地衝徐真喝道:“危言聳聽,危言聳聽,你就這麽兩句話,你就讓我全都聽你的?”


    “司馬大人,”徐真驀地瞪大眼睛,“你到底遇沒遇到危機,心裏有沒有事,難道你自己心裏沒譜嗎?”


    “我……我……”


    是啊,司馬信剛才還在為自己的安全擔憂,至於前途就更加黯淡無光。


    “相信我,”徐真說道,“我能讓你成為第二個宋知禮;不信的話,那你隻能自求多福了!”


    “你……”司馬信放下佩刀,但腦筋卻飛快運轉著,數秒過後,他猛然想到什麽,對徐真說道,“你口口聲聲說我有災,那你倒是拿點兒本事出來,得讓我相信啊?


    “你說我有災,災從何來?”


    “災,來自於東北方向,庚金之所。”徐真撚著手指,隨口說道。


    大觀城的郡衙大牢正是位於東北,而監獄明顯對應著五行之中的“金”。


    “監獄……”司馬信很快想到郡衙大牢發生的那樁案子,心裏暗暗琢磨,難道是方無病的事?


    可是……


    “小捕快,”司馬信又問,“你既然會推衍之術,那你倒是說說……說說我吧?你說我有災,但你了解我嗎?”


    “甲子年十月出生,”徐真撚了撚手指,用一種輕蔑的語氣說道,“兄弟有三,姐妹成雙,胎記似雲,位於左臀……”


    接下來,徐真說了好一大堆關於司馬信的信息,其準確程度直把司馬信聽得張口結舌。


    “對了,”徐真又道,“你最近心裏鬱結,別再吃藥了,你那痔瘡嘛,也……”


    “別,別說了!”司馬信徹底服了,因為他患痔瘡這事,除了大夫誰也不知道。


    “司馬信,”徐真鄙夷地哼了一聲,竟然直呼其名,“我們宋知禮大人要找的,是胸懷廣闊,心係天下之人,你再這般小肚雞腸,可是會再次改命的!”


    “不不不,”司馬信趕緊抱拳,“捕快,哦不,大師,我隻是試探一下而已!我信了,我現在全聽你的,你說……我們接下來,該怎麽做?”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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