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看來昨夜是有人專門要對付你,我和衛兄是被人用陣法困住,無法施以援手,好在林兄弟最後化險為夷,隻是那神畫師道當真如此神妙,鬼煞之物可是極為難纏,連我都不敢保證可以應付,可這等鬼物偏偏被一幅畫給滅了,當真是神奇。”管奕嘖嘖稱奇,依舊是一臉不敢置信。


    衛淵修煉神畫師道時日已長,但他依舊沒有能做到‘筆墨入靈’這神畫師道的第一境,臉上的驚愕更是藏都藏不住。


    “林……林兄弟,可否讓為兄看看你那一副畫!”衛淵出聲說道,林微將那一副圖隨身攜帶,此刻取出展開遞了過去。


    衛淵取來一看,便道:“如此畫技,當真超出我不止一籌,我與林兄弟你也算是相識已久,竟然不知道你的畫技如此了得。”


    說完繼續看畫,越看越是癡迷,臉上一會兒驚,一會兒喜,竟然是沉浸這一副畫中難以自拔,一旁管奕也是好奇湊上去看了看,但不一會兒就搖頭道:“我就看不出有什麽了不起的地方,無非是這貓兒畫的真的一些,但要說這一幅畫便能滅掉一個鬼煞,我不信。”


    林微笑了笑也沒有反駁,反正信不信這都是自己親眼所見,管奕這麽說,也是因為不懂畫藝,不知神畫師道奧妙的緣故。


    許久衛淵才抬起頭來,一臉意猶未盡,衝著林微道:“林兄弟,你的畫技,可以當我的老師了,衛某想拜你為師,如何?”


    “別,衛大哥這可萬萬使不得,咱們互相研究學習那是沒有問題,拜師什麽的千萬別再提,這不是折煞小弟了。況且神畫師道還是衛大哥你教我的呢,另外這幅畫,衛大哥若是喜歡,盡管拿去。”林微急忙說道。


    衛淵哈哈一笑,點了點頭,又看了看畫上那一題字,也是眼睛一亮暗道:“怪不得劉城隍會不顧身份奪林微的試卷,他這字,衛某拍馬都趕不上”


    當然這話衛淵是不會說出來的,隻是小道:“好,這一幅畫,衛大哥我就收下了。”


    “不就是一幅畫,衛兄你也不用這麽高興吧,前幾天我送你那麽多好東西,還有鎮鬼的符篆,你都沒這麽高興。”管奕在一旁說了一句,不過可能覺得有些失言,立刻又道:“那暗算林兄弟之人,我看,必是傅春來無疑,隻是他竟然能養出一隻鬼煞,還是精怪之魂成煞,這可不是三五個月能辦得到的。”


    說到這裏,衛淵神色才凝重起來,點頭道:“錯不了,是傅春來,他的驅鬼和養鬼的法術是我教他的,而且三年前臨縣曾鬧過鼠患,乃是一隻修煉成精的老鼠作祟,我與一位雲遊修士一起滅了那鼠精,但事後鼠精屍體不翼而飛,現在想來,定然是傅春來偷偷藏起屍體,用養鬼秘法煉化精怪之魂,並且讓它吞噬其他孤魂野鬼成煞。哎,真是想不到,我還以為傅春來隻是因為功名被革才會性情大變,沒想到他本就是一個陰險歹毒之人,我錯看了他。”


    衛淵一陣自責,不過這種事還真不能怪他。


    至於傅春來,他本身沒有什麽修為,隻是借用一些邪門靈器,驅使鬼煞殺人,如今鬼煞被滅,定然會被煞氣反噬,便是不死也是會丟半條命。不過昨夜那可以困人的陣法絕對不是傅春來能施展出來的,肯定有其他高人幫助他,傅春來肯定也是這人救走的,不得不說,算是留下了一個隱患。


    不過眼下,無論是林微、衛淵還是管弈,都無可奈何。


    管弈在此小住兩天之後便告辭離去返回龍虎山,這兩天時間,林微和管弈也是相處愉快,從對方身上了解到不少修煉界的奇聞趣事,例如當今天下諸多修仙宗門,一些天資卓越的修士,總之是有趣的很。


    而自從林微半夜遇到襲擊,鈴鐺也是說什麽都要住到林微的屋子,睡在地鋪,林微拗不過她,隻能是由著她,不過卻是和她換了換,總不能讓一個女孩子睡地上。


    這幾日又有一些宗門弟子前來探訪衛淵,不用問,都是為了鬼差之事,但衛淵心中已敲定林微,幹脆是閉門謝客,誰都不見,每天隻和林微探討神畫師道,簡直可以說用如癡如醉,廢寢忘食來形容。到了距離他陽壽的最後一天,衛淵畫了一幅自畫像,卻是叫來林微點評。


    畫中,乃是一身黑衣的衛淵,端坐姿勢,可以說是惟妙惟肖,林微看得出來,這一幅自畫像已經是侵盡衛淵所有的心血,單論畫技,已經可以稱得上是上佳製作,隻可惜,依舊沒有筆墨入靈。雖然如此,衛淵也表示無憾了。


    “這一幅畫,算是我陽間為人時的巔峰之作,隻可惜依舊沒有筆墨入靈,林兄弟,你天資卓越,尤其是修煉神畫師道,比我強了何止百倍,希望你繼續勤奮修煉,將來成就,也會遠超於我。”衛淵此番臉色竟不似之前那種蒼白,有了一絲紅潤之色,林微知道,這便是回光返照。


    今夜一過,衛淵陽壽耗盡,世人稱之為死亡。


    林微雖然知道衛淵死後會入陰府任職,但也不禁有些傷感,深情流露,眼睛裏影音有淚珠滾動,衛淵見狀則是哈哈大笑,毫不在意。


    “林兄弟,你可能不知道,你衛大哥我修的就是陰德法,此法也算是一門修煉法門,對於我來說,死後可入陰府為官,這是我的願望,也是我的修煉道途,所以雖然人死,但卻是喜事。我有件事叮囑你,我死之後,不辦靈堂,也不可掛白布,隻需將我葬在這小院當中便可。”衛淵交待了林微一番,林微也都一一記下。


    “我死之後,陰府會有陰官鬼差來接引我赴陰府上任,快則一日,慢則兩日,最遲不會超過三天,我就會上報陰府,封你為從九品鬼差。而這小院,從此便歸你所有,還有我屋子裏的東西,也都給你。”


    衛淵本不是嘮叨之人,不過這次,卻是交待了很多事情,卻是他也清楚,今後他雖然和林微還可相見,但不會像現在這麽容易,畢竟林微雖是鬼差,但也是活人,陰府之地,便是修煉有成的人也是少去為妙,所以說的未免多了一些。


    等到一切交待完畢,天色已暗,林微毫無睡意,叫鈴鐺取來今早買好的酒,和衛淵斟酌暢聊,舉杯賞月。


    夜入三更,衛淵笑著和林微道:“時辰到了,林兄弟,為兄走了!”


    說完,含笑而逝。


    林微明知衛淵是去陰府做官,但此刻依舊是悲從心來,但他強忍下眼中淚,看了看杯中還未喝完的酒,又看了看坐在那裏已經沒有氣息的衛淵,剛剛暢談之景依舊是曆曆在目,但友人已經是陰陽兩隔。


    若是凡人,怕是永生再無相見之日,或許這也是為什麽,很多人想要修煉成仙的緣故。


    便在此刻,一股陰風襲來,林微眼睛一眯,睜眼再看,院子裏已經是站了烏泱泱一片人,領頭的是一個身著紅色官服,頭頂有幾道鬼火,模樣有些猙獰的陰官,在這陰官身後,站著一個威風鼎鼎,身披鎧甲的鬼將,後麵則是兩排陰兵,也有鬼差,其中一名陰兵牽著一頭高頭大馬,最外麵,則是一群小鬼敲鑼打鼓吹嗩呐,好不熱鬧。


    也隻有林微有靈眼,靈耳,才能看到這一幕,聽到那歡悅之聲,再看另一邊,衛淵陰身已離體而出站在那裏。


    帶頭的紅袍陰官手裏拿著一個詔書,那是閻羅親筆書寫的封官鬼令,此刻展開念道:“臨縣衛淵,廣積陰德,今功德圓滿,特封七品陰官文判,賜法器無生筆,即日上任。”


    說完那陰官換上一幅笑臉,衝著衛淵作揖道:“下官八品巡遊離虻恭賀衛大人,請衛大人隨下官入陰府赴任。”


    衛淵陰身則是接過那任命狀,道了聲辛苦。這時候他扭頭看了一眼林微,卻是發現林微盯著自己,立刻是麵露驚色,隻是衛淵並沒有多說,而是極為隱晦的衝著林微打了一個眼色,隨後立刻上馬。


    一群小鬼又開始敲鑼打鼓,喜氣洋洋,下一刻一股陰風起,院子裏這一群鬼眨眼之間便消失無蹤。


    林微至始至終坐在那裏都沒有動,不過剛才那一幕他是看的真真切切,而且聽的真真切切。


    如此吵鬧,別說隔壁屋子裏的鈴鐺,就是半個臨縣都應該能聽到才對,可偏偏沒有人聽到。林微知道自己再生之後耳目靈通,剛才那景象和聲音,普通人定然是毫無察覺,所以也就釋然,倒是衛淵最後一個眼神他看懂了。


    那就是讓自己不要表露出這種能力。


    衛淵沒有對自己說話,應該是怕被周圍的陰官鬼差聽到,雖然不知道為何如此,但林微知道,衛淵定然是為自己好。


    “不知道衛大哥此去陰府是否順利!”林微喃喃自語,他上一世為人官,知道官場險惡,而無論是陰府還是仙朝,應該都是一樣,衛淵初入陰府為官,雖然表麵風光,但誰又能知道背後的危險,況且衛淵為人剛正不阿,拒絕了不少宗門的說清,這些宗門當中不乏有在陰府當差的高人,若是因為鬼差這件事背地裏下絆子,衛淵的日子也未必好過。


    林微相信衛淵定然知曉這些,但對方依舊是選擇自己,這份恩情,林微銘記在心。


    端坐院中,林微閉目沉思,直到暮色初現,放在一旁的酒杯上凝結出一層露珠,林微才其身而立,此刻他心中蕩漾,卻是取來筆墨,在紙上寫下一首詩。


    “臨城晚霞洗輕塵,客舍燭燈伴暮人,壺中美酒夜凝露,不見知己不見魂。”


    ……


    看了下新書榜,茄子蔫了,距離前十名還差了好多,實在是有些沮喪,希望兄弟們多多收藏、投票、打賞,讓《至尊仙朝》上升一些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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