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老六卻是桀桀一笑,衝林微道:“林爺放心,若說別的事我或許不知道,但他們純元宮失竊一事,我卻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說完,翻了翻手裏那個卷宗衝著劉炳權等人道:“我乃記人善惡之鬼,以遊離之靈巡查這一片區域,純元宮大殿前燒的香燭不錯,我也是經常去吃一些,也算是和你們純元宮有一些善緣,不過這件事,卻是你們純元宮做錯了,因為當時我也在場,盜竊你們寶物的惡鬼另有其人,根本與林爺無關。”


    一聽這話,純元宮眾人都是麵色大變,劉元眼珠急轉,卻是指著鬼老六道:“我們又如何能知道,你們是不是官官相護,況且空口無憑。”


    其他道士一聽,也覺得是這個道理。


    卻見鬼老六冷眼盯著那劉元道:“你這小人,死到臨頭都不知悔改,你如此胡說八道,小心死了以後入陰府受拔舌之刑。你和那小道士追蹤行竊惡鬼,卻被對方以法術障眼,所以跟丟,這事我都看的一清二楚,要知道陰府專管那些作惡多端的孤魂野鬼,所以我也是一路追蹤,早已經探知那惡鬼的老巢,我也不和你這小人鬥嘴,林爺,請隨我來,咱們現在趕去,那惡鬼和那背後之人定然還沒有逃走,肯定可以人贓俱獲。”


    林微一聽也是大喜,點頭道:“走。”


    說完,陰身歸體,和鈴鐺一起帶著一棒子小鬼走去,純元宮劉炳權等人此刻已經是氣勢弱小,這老道此刻也有些懷疑了,看了一眼劉元,才道:“咱們也跟去,看看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劉元現在根本不敢說話,隻能是強撐著,祈禱剛才鬼老六說的話不是真的。


    兩幫人一前一後在夜間穿行,因為都有修為在身,所以行走快速,奔著西麵走了十幾裏地,繞過一個村子,便到了一個亂葬崗。


    這裏到處都是孤魂野鬼,一般人在太陽下山之後,絕不會來到此處。亂葬崗上怪木叢生,都是靠葬在這裏的人提供養份,所以一個個長勢極好,但卻是充滿陰氣。


    鬼老六在最前麵,和鬼七等幾個小鬼最先進入亂葬崗,下一刻,就見裏麵陰風呼嘯,顯然眾小鬼已經和人鬥起了法,林微掃了一眼純元宮等人,立刻是帶著鈴鐺衝進去。


    亂葬崗深處,一個墓穴入口處,幾個小鬼正在和幾隻模樣凶狠的惡鬼激鬥,雖說那幾個惡鬼都不簡單,但鬼七它們都是陰府的小鬼,手裏都有正兒八級的鬼器靈器,所以是呈壓倒性優勢。


    不過那幾個惡鬼身後,卻有一個修士對抗眾小鬼,以鬼七它們的修為,竟然短時間內也有些奈何不得對方。


    卻是因為這修士手裏有一樣東西,那是一串珠串,看不清材質,不過林微隔著很遠,都可以看到這珠串上的寶氣。


    修士有靈紋,靈器則有寶氣,那寶氣呈金黃之色,氣衝雲霄,定然不凡。


    當然,這寶氣隻有林微能見,他心中已經基本知道,這人手裏的手串,定是純元宮失竊的至寶。


    鬼老六乃是噬靈大境的存在,頭頂有四道鬼火,而那修士頭頂也隻有兩道靈紋,應該是明心大境的修士,實際上並不如鬼老六厲害,但偏偏鬼老六奈何不得對方,每一次出手,都會被那手串上湧出的一道氣息給擋下,氣的鬼老六上串下跳,但偏偏是沒有辦法。


    再看那修士身穿灰衣,三十歲上下,用布蒙著臉,隻露一雙眼睛,但這一雙眼睛此刻也是露出驚愕之色,顯然是沒想到突然之間就有人找到了他。


    見到林微和後麵趕來的劉炳權等人,這修士終於是麵色一變,想要逃走,但鬼老六用筆一劃,一道陰氣橫卷而出,將對方退路封死。


    “果然是祖師爺的六道珠串,原來是你這賊人作亂!”劉炳權一見對方手裏的珠串,便認出來正是他們純元宮失竊之物,立刻是怒發衝冠,此刻他隱隱知道之前搞錯了,可是眼下,奪回祖師爺遺留的寶物才是要事。


    當下,他拔出背後紫檀寶劍,以銳利之勢連攻七劍,此劍招乃是純元宮劍法絕學,七龍出海,劍出如蛟龍出海,無人可擋,而劉炳權劍法超群,眨眼之間就已經攻到近前。七道劍氣如蛟龍盤旋,那蒙麵修士也是急忙施法,雙手掐訣,瞬時間,一道陰氣之盾立與身前,七道劍氣盡數斬在上麵,哢嚓一聲,將那陰氣之盾撞了個粉碎,不過七道劍氣也是銳氣消散,隻是劉炳權又立刻攻出一劍,直挑對方麵門,那修士急忙躲避,卻是被劍尖挑開遮麵布,露出真顏。


    “劉石,竟然是你?”劉炳權一見這人,失聲叫道,便在此時,那被叫做劉石的修士猛的咬破舌尖,噴出一團血霧,劉炳權急忙後撤,再看,那劉石已經是趁機逃走。


    剛剛劉炳權出手之後,鬼七和鬼老六他們就停手,隻是趁機將那幾個惡鬼抓住,然後坐山觀虎鬥,見到劉石逃走也不去追趕。


    對於它們來說目的已經達到,捉拿了作亂的惡鬼,而且找到了幕後黑手,其他的就不歸它們管了。


    劉炳權是這幾個純元宮道士裏修為最高的,所以立刻追擊而出,不過片刻之後就鐵青著臉折返回來,顯然是沒有追上,讓人跑了。


    此刻純元宮的道士一個個灰頭土臉,鬼七它們則是得意洋洋。


    “如何,現在你們還有什麽話說?”鬼七仰著脖子吼道,林微見它的樣子也是好笑,實際上從看到那修士之後,林微便知道自己身上的嫌疑盡除,便是純元宮的道士再恬不知恥,也沒法子再給自己頭上潑那汙水。


    至於鬼仆白奴這是一直跟在林微身側,全部過程她都是看在眼裏,隻是一言不發,身上怨氣十足,這是為林微鳴不平,又因為此事因自己而起,所以不敢多說,此刻見到那幾個純元宮道士啞口無言,知道水落石出,此刻也是渾身怨怒之氣湧出,死死盯著那個劉元,似要將其生吞活剝。


    刹那之間,一直沒有突破為鬼道靈動小境的白奴,此刻竟然是因為這怨恨之氣,突破了。


    林微有所感應,回頭笑了笑,隨後掃了一眼已經是嚇的瑟瑟發抖的劉元,才對劉炳權道:“如何?”


    短短兩個字,讓純元宮眾人無地自容。


    劉炳權嘴皮動了動,啞口無言,他現在已經知道,情況應該就如同這鬼差所說,是劉元和劉一怕擔責罰,所以將錯就錯。他看了一眼那兩人,怒聲道:“還不給我說實話。”


    撲通一聲,膽小的劉一直接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將事情道出。


    “師叔,我和劉元師兄真不是故意搞錯的,實在是覺得那女鬼很像是行竊的惡鬼,所以才……”劉一還沒說完,劉炳權便是一腳將他踢道,罵道:“明知有錯,卻是將錯就錯,劉元,你還有什麽話說?”


    劉元渾身顫抖,這時候也是跪在地上,衝著劉炳權連連磕頭:“師叔,是我錯了,還請師叔念我修煉不易,饒我一次,我願意麵壁三年,不,十年,從此苦修道法,再不出純元宮一步。”


    劉炳權暗道晚了,若是一開始劉元承認錯誤,那事情還不至於鬧到如此地步,而現在,說什麽也沒用了。


    林微在一旁不發一言,就這麽冷眼看著,他身為陰府鬼差,被對方如此詆毀若不討回公道,怕是連衛淵都瞧不起他,至於劉元,自作自受而已。


    劉柄權見林微不說話,就知道這件事沒得商量,他先是衝著林微躬身一禮,然後看了一眼跪地磕頭的劉元,手裏紫檀寶劍閃電般刺出,直接刺破劉元氣海,以劍氣攪亂劉元經脈。後者痛的死去回來,直接暈厥過去。


    看到這一幕,林微將目光移開再不看對方,因為林微知道,這劉元修為被廢,再不可能踏入仙道,至於鬼道,這劉元得罪了自己,又如何有機會修煉鬼道,況且凡人不入地卷,隻有自殺成鬼才能修煉鬼道,這劉元舍得自殺嗎?


    廢了劉元,劉柄權讓門人將其抬走,他欲言又止,林微知道對方是想說賭局第二個條件,隻是這件事,林微也不會讓步。


    劉柄權此刻已經是全無傲氣,他雖是明心大境修士,兼修武道,可是此刻在林微麵前,他沒有任何驕傲的地方,又想到若是因為自己而讓純元宮被人拆掉,那他就是純元宮的千古罪人,百死難辭其咎。


    此刻劉柄權似有決斷,便以指為劍,竟然是要自廢修為,不過那邊鬼老六早就得到林微授意,立刻是出手阻攔。鬼老六可是噬靈大境的大鬼,修為比這劉柄權要高了不少,出手阻攔易如反掌。


    “劉道長,便是你自廢修為也於事無補,你毀我居所之時何等跋扈,莫非現在想耍賴不認賬?純元宮,我一定要拆,當然你們純元宮也可賴髒,三日之後,林微會親自拜訪,告辭。”林微懶得和對方多說,召喚眾小鬼離開。


    出了亂葬崗,鬼七則是哈哈大笑:“痛快,太痛快了,此番不光是教訓了那些牛鼻子一頓,更是抓了幾個陰府通緝的要犯,實在是爽快。”


    林微一聽,也是一愣,他看了看鬼七它們幾個鎖住的幾個惡鬼,仔細辨認,才想起來,這幾個惡鬼還真是陰府通緝的惡鬼鬼修。


    ……


    感謝善人不善的打賞,兄弟們過年好,初一吃餃子,大家吃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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