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映情天正打算試一下這密雨針的威力的時候,突然“嗷嗚”一聲,一個白花花濕答答的東西撲了過來,一口把銀盒子叼走了。


    誒?!


    白花花的什麽東西?!


    映情天下意識地一抬頭,發現全身還在滴水的厭澤嘴裏叼著銀盒子,正盤踞在一塊大山岩上,虎視眈眈的。


    原來那個白花花的東西是你啊?映情天哭笑不得地伸手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水:“你幹嘛?洗幹淨了?”


    蠢老虎兩個眼睛瞪得透亮,見他望過來,不但沒有回答,反而嘴一合。映情天隻聽見“哢”地一聲巨響,就見這蠢老虎“嘎巴嘎巴”地把那銀盒子連著裏麵的銀針一起嚼碎了下了肚。


    映情天:“……”


    特麽這也行?!


    映情天內心的小人在嘶吼。


    蠢老虎,這世上還有你不吃的東西麽?!是他餓著你了還是怎麽著了?居然連金屬都吃!


    “蠢貨!這東西怎麽能吃?!”映情天自動腦補了下銀片片把老虎的胃劃傷的場景。他走過去,想拍拍他的頭,讓厭澤把東西給吐出來。誰知這熊老虎見他走過去,“嗷”地一聲站了起來,傲嬌地一扭腰,毛毛的大尾巴“啪”地抽在映情天的手上,疼得映情天倒抽了好幾口冷氣。


    喲?居然還不讓人摸!


    “你這是起小脾氣了?”映情天有些好笑。


    厭澤瞪了映情天一眼,然後轉過身,氣哼哼地用屁股對著他。


    “乖啦。”映情天伸手給厭澤順毛,誰知這臭老虎還跟他扛上了,狠狠往邊上一躲,讓他摸了個空。


    映情天哭笑不得:“剛剛的事你都看見了?別扭成這個樣子,是吃了多少斤的老陳醋啊?”


    可不是吃醋了麽?他好不容易給自家弄了隻蜘蛛回來,結果媳婦兒嫌棄不說,還趁著自己去藏蜘蛛的時候跟舊情人勾勾搭搭,一口一個師傅,叫得人肝都顫了。


    厭澤的腳滑了一下,回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給了他四個字的評語:“喪權辱國!”


    “噗!”映情天被蠢老虎傲嬌的小表情給萌化了。


    “你說你是多沒有見過世麵啊?!一盒爛銀針就把你的節操和下限都收買了?!還一口一個‘師傅’的,又是磕頭又是諂媚的!要是那個姓卓的多給你兩片爛葉子,你下個動作就是爬到人家的床上去叫相公求疼愛了吧?!”蠢老虎“咕嚕咕嚕”地冒著酸泡泡。他多委屈啊!為了自家這媳婦兒,他又是送法器又是教畫符的。他好好的一個妖皇,為了討媳婦兒歡心連賣萌賣蠢這種掉身價的都幹了,任勞任怨,鞍前馬後,那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啊!映情天就是塊寒冰也得給他捂化了吧?本以為媳婦兒願意跟他人獸ox,應該算是被他攻略了吧?誰知半路殺回來一個卓翰風,什麽都沒幹,兩句話就把自己這蠢媳婦兒哄得不知道東南西北了。難道這特麽的就是命?!


    蠢老虎晃著自己一肚子小銀針,那小眼神怨毒得都能滴出汁來了:“這種破爛銀針那姓卓的還好意思拿出來,連我給你的一根炎鳥毛都比不上!”


    “傻老虎,我怎麽會相信他?聽你說了這麽多的故事,我再不開竅就真是個二百五了,”看蠢老虎那一副十成十的妒夫相,映情天笑得肚子都疼了,心裏甜絲絲的。


    “俗話說得好,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啊。我跟卓翰風就見過幾麵,真的不太熟,也不知道他實際上是什麽樣的人。他說他現在來培養我是因為他對我爹有承諾,滿口義啊信啊的,說得好聽,他把我當小孩子哄呢?修士做好事可以有一千個理由,唯一不可信的就是出於自己的良心和道義。”映情天摸摸厭澤濕乎乎的腦袋。他聽這蠢老虎講了這麽多的修仙故事,他知道要想在這修真界稱王稱聖,第一件事就是得先把自己那叫“良心”的壞東西掏出來喂狗,對於修士來說,不主動殺人越貨、欺淩弱小就算得上是修真界的大善人了。而卓翰風的話……所有的說辭都完美,唯一牽強的就是動機。


    “將一個五靈根的弟子培養成築基修士可不容易。為了一個對死人的承諾就能下這麽大的本錢,我覺得也說不太過去。”映情天思忖道,“他這樣大下血本就是為了買一個無愧於心,鬼都不信。”


    “再說了,就算他說的話每一個標點都是真的,我謹慎一點總沒有壞處。”


    “你真是這樣想的麽?”厭澤歪著頭看映情天,“那你剛才……”


    “你傻啊?”映情天敲敲蠢老虎的頭,“他一個結丹期的高手,我還能把他打出去不成?冒然拒絕他,我可不知道他會對我做什麽事。而且我也很好奇,他突然想起我來是為了什麽。”


    “所以你打算就順著卓翰風給的繩子爬下去,看看他要幹什麽?”厭澤恍然大悟,狹促地盯著映情天,“沒想到你還真能演啊。”他還以為自己媳婦兒永遠都是那麽蠢呢。


    “一般一般啦。”映情天撓撓蠢老虎的脖子,把他撓得連眼睛都眯起來了。


    映情天愛惜地撫摸著厭澤的皮毛:“你洗幹淨了沒有?這濕乎乎的,要快點擦幹,我給你梳梳毛好不好?”


    “嗷!”當然好了!厭澤一抖身子,毛上的水一下子幹了。


    於是一人一虎過了一個異常流氓的梳毛之夜。蠢老虎嘛,大家都懂的。本著不過放一切機會耍流氓的原則,梳完了脖子上的毛要梳身體上的毛,梳完了身體上的毛又要梳屁股上的毛,梳完了屁股上的毛又要梳丁丁邊上的毛,完了順便把他的丁丁也梳一下吧。整整一個晚上,蠢老虎將他的二皮臉技能發揮得淋漓盡致。


    對此,映情天隻有一句話要說:手好酸。


    三天的時間很快到了。映情天用這幾天時間準備了好多符籙,厭澤也花了點時間,用鬼麵蛛的毒腺將映情天的那把扇子重新淬煉了一遍,現在用那扇子扇出來的火已經變成了詭異的碧青色,還帶著火毒。


    映情天將他那不大的儲物袋帶上,慢吞吞地走到了天擇殿。將令牌交給負責人,映情天簡單地向四周掃了幾眼。來參加資格賽的都是些煉氣大圓滿的師兄,最差的都是煉氣十層左右的修為,都是些天資一般又小實力的世家子弟,當然也有幾個天資不錯的,像他這種沒根沒底的小修士卻沒有多少。


    映情天正在打量自己麵前那一身紅衫的女子,就聽見厭澤開口了:“卓翰風。”


    “嗯?”映情天順著厭澤的方向看過去,正看到卓翰風一身月白色長衫,坐在三樓的雅間往下看。


    映情天看了卓翰風一會兒,但卓翰風卻根本沒有看他一眼,好像從來不認識他一樣。


    映情天見他一副從來不認識自己的樣子,也懶得去想他了,徑自向自己打量了很久的紅衫女子走了過去。


    “我之前都讓人偷偷把你換到乙組去了,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居然非要去丁組跟人死磕?”那紅衫女子一臉憔悴,正拉著自己麵前一個身穿淡青色長衫的男子說話,“你不知道丁組都是……”


    那男子麵色陰沉,眉頭緊緊地皺著,一臉不耐煩。看到映情天走過來,他直接打斷了她的話:“別瞎嚷嚷了,有人過來了。”


    映情天走過來,正好把他們的話聽了清楚,他這才發現自己好像出現的有些不太是時候。但見那紅衫女子把目光轉到自己身上,隻好硬著頭皮道:“朱師叔。”


    “你是……”朱明妤明顯已經不記得他了。


    “我是映情天,就是幾天前在升仙門……”映情天尷尬地開口。之前朱明妤給過他一瓶養精丹的,他對這個在自己最尷尬的時候給過他安慰的師叔一向很有好感,但一直沒有機會見,今天見到了就想過來表達一下感謝。


    “哦,是你啊。”朱明妤明顯情緒不太好的樣子,“你就是卓師叔的那個弟子吧?”


    “卓翰風?”聽到這話,一直冷硬地背對著他們男子猛然回過了頭,銳利的目光在映情天臉上一劃而過,然後掃向朱明妤,“你認識卓翰風的弟子?”


    朱明妤聽到他的聲音才驚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隻好僵笑著轉移話題:“映師侄,沒想到你也來參加資格賽啊?咦?你的修為……”朱明妤本是隨意在映情天身上掃了一眼,但馬上被他吸引了注意力,“你的修為增張得這麽快?我記得幾月前你還是煉氣二層的?”


    朱明妤這麽一叫,馬上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有好些人都把目光定在了映情天的身上。


    厭澤見狀暗暗咬牙。這個女人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這麽一叫,可是生生讓好多人將映情天當成了潛在對手呢。


    映情天還沒來得及答話,另一個尖刻的聲音又轉了過來:”映師弟是卓師叔的唯一的弟子呢?卓師叔這麽疼他,用幾個月的時間將他從二層提到十層有什麽大驚小怪的,,映情天聽到這個聲音,不由暗叫穢氣。好嘛,今天可真是熱鬧,連黃涵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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