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夢。。шщш.79xs更新好快。”我剛想開口回答的時候,瑪麗姐走了過來:“你要我給你找的資料,我全部搞到了。關於楚眉和林黛‘玉’二人的背景,父母關係,醫療檔案通通都給你查出來了,甚至把她們qq空間裏的文章都給你摘出來了。太多了我懶的翻,你自己看吧。”


    “案子都結束了,還看這個幹嘛?”穀琛看著瑪麗手上的一疊子文件,搖頭說道。


    我伸手接了過來,對瑪麗姐說道:“辛苦你了,還是看看吧。雖然人確定是黛‘玉’殺的,可你們就不想‘弄’明白其中更深層次的東西?”


    “有什麽結果你告訴我吧。”穀琛擺了擺手:“我最煩看這些東西了。”


    我歎口氣,愚蠢的人類啊!你怎麽懂那種將一件事情完全‘弄’明白的快~感,這才是破案最有成就感的地方。我向來認為,抓犯人是很簡單的事情,可要‘弄’明白犯人究竟為什麽這樣幹才是複雜困難的事情。


    於是我看出了一些端倪,在深夜。


    我看到了黛‘玉’的醫療資料,在很小的時候,黛‘玉’曾經做過手術。


    手術的名字叫做“多指畸形:右腳多餘贅生切除手術”


    看到了這裏,我背後突然冷汗連連。


    手術的名字其實很直白,切除右腳多餘的腳趾。可做這個手術的並不是楚眉,而是黛‘玉’。這就說明,當年楚爺在路邊撿到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楚眉,而是這個黛‘玉’。


    我猛地想了起來,第一次遇見黛‘玉’的時候,黛‘玉’正在摳腳,黛‘玉’的右腳大拇指關節處,有一個淡淡的痕跡!


    醫療資料後麵如此寫道:當贅生指發生於關節部位,需要做肌腱和關節囊修複者,應該在患兒三歲前手術。


    黛‘玉’兩歲的時候就做了這個手術,那麽小的事情,她是否還記得?


    楚爺根本就不是黛‘玉’的父親,楚爺把自己的親生‘女’兒帶走了,而把那個撿來的‘女’嬰‘交’給了自己的夫人。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原配夫人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情。


    夜靜如水,人心複雜。


    到底誰是被用來擋箭的?是楚眉還是黛‘玉’?我想恐怕是後者。


    仔細想想,如果你要複仇,是去報複他的養‘女’,還是去報複他的親生‘女’兒,盡管這個父親二十年沒有回家。或許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樣楚眉才會更安全。


    從黛‘玉’之前的描述中就可以知道,楚眉和楚爺的關係非常好。而如果楚眉隻是楚爺的一個玩物的話,楚眉為什麽會在第一時間趕回去為楚爺奔喪。


    黛‘玉’其實才是那個被拋棄的人。之前我就想過,六指隻要做手術便能切去,為什麽還要拋棄她?是因為她是‘女’生,還是她是一個醜陋的‘女’生?


    那麽,黛‘玉’難道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情?


    黛‘玉’~腳上切口雖然很淡了,但還有痕跡,難道黛‘玉’沒有懷疑過?她難道找不到自己的醫療資料?


    我想黛‘玉’知道。


    那為什麽黛‘玉’還要為楚爺報仇,要殺了六兄弟,要殺了為楚眉辦冥婚的人,她什麽要偷走屍體,為什麽要在院子裏跳天鵝湖。


    我心中有了答案的同時,湧~出了一股強烈的心酸。之前關增彬說過,她莫名有些同情黛‘玉’,可當時我並沒有感覺。直到這個時候,我心中才湧~出了這股悲傷和心酸,濃鬱到甚至散不開。


    黛‘玉’在院子中穿著一襲紅裙跳的舞蹈叫做天鵝湖。


    天鵝湖講了一個什麽故事?


    很俗套,一名王子打敗了醜陋的老巫師,將變成天鵝的美少‘女’救了回來,並且與她過上了幸福生活的故事。


    可幸福到底是什麽,我們經常說祝你幸福,或者說他們過上了幸福的生活。可到底什麽是幸福?


    對於黛‘玉’來說,對於從小~便被拋棄了的黛‘玉’來說,真正的幸福到底是什麽?


    是被人需要,是全世界都沒有人喜歡自己,自己也要製造出別人需要自己的假象。恐怕黛‘玉’早就知道自己才是那個被拋棄的人,可她不敢說出來。因為她怕自己說出來,她的母親便會撕去偽裝,怕她說出來,楚爺便不在是自己臆想中的父親。


    她騙的不是別人,她騙的是自己。


    一個被全世界都拋棄的人,如何偽裝出自己被人需要?


    黛‘玉’殺了楚眉,或許是因為嫉妒。嫉妒楚眉像是一個公主一樣被人圍在中心,嫉妒楚眉隻靠自己的臉蛋就贏得了眾多人的需要。甚至死後,也有人願意出三十萬來買走她的屍體。


    可對於黛‘玉’來說,從小被小朋友所嘲笑,長大後被人同情,可從沒有一個人對黛‘玉’說過,我需要你。是啊,這個世界給了很多人最嚴酷的對待。甚至長的漂亮的小偷,失主都不忍心報警。


    所以黛‘玉’殺了楚眉,所以黛‘玉’偷走了那些‘女’屍,因為黛‘玉’嫉妒,嫉妒這些人死了都被人需要的屍體。


    而活著的自己,卻沒有一個人需要。


    我找到了黛‘玉’的qq空間資料,在僅自己可見的分組下,我找到了一篇文章。


    黛‘玉’不是沒有喜歡過別人,她像任何一個二十歲的‘女’孩子一樣,渴望著愛與被愛。當看著別人成雙成對,自己卻形影相吊。當看著別人一個個脫離單身,自己甚至連一個可以聊天的異‘性’朋友都沒有。


    這個時候,黛‘玉’總喜歡數地上的碎‘花’瓷磚每種不同的顏‘色’到底有多少塊。


    白‘色’塊有一萬七千九百三十二塊,紅‘色’有五千八百七十二塊,黃‘色’有六千二百一十一塊。


    “其實瓷磚一共有四種顏‘色’,可我隻數了三種。這三種我數了十次,應該沒有差錯了。還有一種紫‘色’,我不想數。因為如果我數完之後,就沒有別的可數了。我要留著,慢慢的數。這樣,就不會寂寞和孤單了。”


    這是黛‘玉’在空間中所留的話。


    第二天的時候,黛‘玉’要被帶走了。被帶走的時候,黛‘玉’很是平靜。是啊,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事情是她所留戀的呢?


    我走了上去,看著黛‘玉’,黛‘玉’也回過頭來看著我。


    “栽到你手上了,弟弟。”黛‘玉’很是平靜的對我說出了這句話。


    我不知道說些什麽,緩緩的走了過去,抱住了她。


    一句話脫口而出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是不被需要的。”


    我感覺自己的肩膀濕~了,黛‘玉’流下了淚水。我能做的很少,隻能在她死之前,告訴她這個最簡單的道理。


    再抬起頭的時候,黛‘玉’已經將淚痕都擦去了,一如她之前的不修邊幅。


    “走了。”黛‘玉’輕輕的說道:“謝謝你。”


    黛‘玉’被帶走了,按照她的殺人數量,死刑應該是無可避免的了。或許她還是生的早了一些,生錯了時代。生在了一個雖然包容,可還沒有那麽包容,生在了一個雖然不特別注重顏值,可還是注重顏值的時代。


    關增彬不理解我的動作,她問道:“剛才你們都說什麽了,你不說有另一種可能麽?我都思考了一天了,到底還有什麽可能?”


    於是我將這種可能‘性’告訴了關增彬。告訴他黛‘玉’殺人恐怕不是因為父‘女’情深,恐怕不是反對冥婚。而是出於孤單而引發的嫉妒,嫉妒楚眉,嫉妒那些死了還被需要的‘女’屍。所以她殺了楚眉,殺了辦冥婚的人,殺了輪~‘奸’楚眉而對自己噗之以鼻的六兄弟。


    有時候人是一種可笑的動物,要嫉妒那些死了的‘女’屍,要嫉妒被輪~‘奸’了的楚眉。


    可笑之中,多麽的可悲。


    當我說出了這一種可能‘性’之後,關增彬和穀琛紛紛搖頭。


    關增彬說道:“吳夢,你總喜歡用最悲觀和最黑暗的角度來看問題。這一切的推斷都基於黛‘玉’知道自己其實才是被拋棄的那個人,可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黛‘玉’根本不知道自己才是那個養‘女’。”


    穀琛也接話說道:“是啊,你想的也太黑暗了。黛‘玉’自己都說了殺人動機了,你還非要去看那些又長又多的資料,結果‘弄’出了一個人家自己都不承認的動機。我看啊,這次還真的是你‘弄’錯了。”


    “我覺得也是。”關增彬雙手叉腰說道:“我相信一定是楚眉讓黛‘玉’動手,所以黛‘玉’才動手的。我也相信是因為黛‘玉’知道楚爺是自己的父親,所以才設計了殺人的計劃的。我也相信黛‘玉’是反對冥婚,才會殺那些舉辦冥婚的人的。”


    關增彬咄咄‘逼’人:“什麽因為渴望被需要,什麽因為嫉妒所以殺人,你也想的太多了。我看你還是好好的休息一下吧,你看你的眼圈黑的!”


    我歎口氣說道:“是啊,所以我都說這是另外一種可能了。不過無論是哪一種動機,她都要走了。”


    如果不是因為被需要,為什麽會在我的肩上落淚呢?


    醜就沒有追求幸福的權利了麽,醜就活該被人嘲笑麽?其實我一直想問,為什麽黛‘玉’不去整容,畢竟現在整容行業這麽發達。可那個時候我還是忍住了,可能沒有人希望對方喜歡的是一個不真實的自己吧。


    真實而醜陋著,還是虛偽的美麗著?我不排斥整容,但或許,黛‘玉’渴望做一個更真實的自己吧。


    “對了!”我拿出了一個小本子,上麵是我從黛‘玉’空間摘錄出的一段英文:“關增彬,我知道你是名牌大學的,你看看這寫的是什麽意思啊。這字母我都認識,可聚在一起就不認識了。”


    “學渣,拿來給我看!”關增彬伸手拿過了本子。


    她翻譯到:


    當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媽媽帶我去看天鵝湖。人人都喜歡白天鵝,可我卻愛上了那個醜陋的老巫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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